v13生意紅火她失蹤

V13 生意紅火她失蹤

到了第二天,果然有人把五千塊磚運到慧娘剛買的院落裡。張程緣找來一批工匠,開始改造這個院落。

五天的時間,慧娘改造的店鋪終於蓋好。

慧娘滿意地望着眼前的成果。寬敞明亮牢固的店鋪,一進門是整齊排放多張長方形桌子的大堂,朝前望去,是長長的櫃檯,櫃檯後面是一個大廚房。店鋪最東邊和最西邊分設雅間。在店鋪最東邊沿街的地方單獨開了一個窗口,打算用來出售外賣吃食。

張程緣毫不吝嗇誇獎之詞,“娘子,你設計的店鋪模式真是京城獨一份,先不說吃食如何,單單爲了來看看店鋪體驗一下,也要進來坐坐啊。還有,那茅房的佈置,估計用過的客人,都會感到稀奇。”

慧娘臉上掛着笑容,聽着夫君的誇獎,但還是謙虛地說:“等正式營業,能掙錢了,再誇我也不遲啊。”

京城整個商業街上,無論是酒樓還是店鋪,用的不是圓桌便是八仙桌,慧娘嫌那樣的桌子笨重,看上去不清爽,全部定製了長方形桌面的桌子。

這幾天,張程緣已經張羅着買了六個人。三個老媽子,好巧不巧都姓王,慧娘爲了區分,乾脆喊她們大王嬸、二王嬸、三王嬸。兩個小廝,慧娘給他倆重新取名,一個叫招財,一個叫進寶。剩下一個是仇掌櫃。

剛蓋好的店鋪有些地方還需要再檢查確認,不適宜馬上使用,但最東邊外賣的櫃檯卻可以投入使用。

給買來的六個人訓完話後,慧娘交給三個王嬸如何制博味卷尖。還教她們做涼菜以及菊花雞。每個菜都不同於福匯樓的特色菜,以至於後來瑞王爺聽說後,連連後悔沒將這些菜餚做法買下。

慧娘並不擔心買來的這六個人有異心,他們的賣身契都在張程緣手裡,慧娘說過,只要他們好好幹,過幾年定會給他們脫離奴籍,聰明的人自會好好幹。

兩個小廝和仇掌櫃都沒有成家,爲了將來,自然盼着將來脫離奴隸。而三個王嬸都是有孩子的人,也都是苦命的人,不是被她們自己的夫君賣掉的,就是被公婆偷偷賣掉的。她們三人更是盼着有一天脫離奴籍,還能回去再見孩子。

買來的這六個人幹勁十足。

爲了避免擋光,慧娘設計的店鋪只有一層,這樣後院的房子仍舊寬敞明亮。

慧娘他們已都搬過來住。

慧娘和張程緣選了三間採光最好的屋子。剩下的房間,文大叔和仇掌櫃一間,招財進寶兩人一間,三個王嬸一間。餘下三間,留作他用。

慧娘爲店鋪取名叫“恆味”。張程緣親自寫下“恆味”二字,派人送到制牌匾的地方,連夜趕製出招牌。

今天,外賣櫃檯開始對外售賣。現在的時節,不缺荷葉,當然也是爲了推陳出新,慧孃的恆味外賣都是用洗乾淨晾曬好的荷葉盛裝。

先排隊免費試吃,後購買。大多數人都是被博味卷尖的誘人香味吸引過來。很多有錢人,已經吃膩了京城的那些菜餚,忽然吃到如此特別美味的博味卷尖,紛紛爭相購買。其他小菜也被捎帶買走。

臨到晚上,仇掌櫃將這一天的賬本遞給張程緣,而張程緣指了指慧娘,示意仇掌櫃先遞給慧娘看。

慧娘微笑着說:“夫君,咱倆誰先看不都一樣啊,用得着跟我這麼客氣?”

“娘子,可是我們這一大家子的功臣,當然先由娘子過目。”

慧娘不再推辭,接過賬本查看。

在京城每根博味卷尖售賣五百文錢一根,成本是一百文錢,今天一共做了二百根,留下三根他們自己吃,一共賣出一百九十七根卷尖。只這一樣,進項將近八十兩銀子。再加上其他的菜,減出工錢,賬本上顯示今天進項一百六十兩。

這樣一個月下來,至少能進賬四千八百兩銀子,用不了半年,投資恆味的成本便可全部回來。慧娘算完這筆賬,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大家聽着,都好好幹,現在你們的工錢都是暫定的,以後,只會比這多,不會比這會少。”慧娘高興地向衆人說完,起身,示意文大叔將紅包拿出來。

慧娘提前吩咐文大叔給每個人封了個紅包,每人一兩銀子。

文大叔挨着發放,“這是東家給我們發的福利,以後可得好好跟着東家幹。”

衆人接過紅包,眼眶都有些溼潤。彷彿一羣無家可歸的人,終於找到了避風巷。

衆人互相對望一眼,竟同時跪地,朝慧娘和張程緣磕了三個頭,異口同聲地說:“謝謝東家!”

慧娘遣散了衆人,與夫君回房休息。殊不知,黑暗處,正有一雙眼睛在密切注視這一切。彷彿一隻狼在默默等待抓捕獵物的時機。張程緣亦沒發現。

慧娘累了一天,進屋就要往牀上躺。

張程緣攔下,“娘子,大王嬸剛送來洗澡水,你先洗個熱水澡。”

自從買人來,燒水給慧娘送洗澡水的活,都分配給了三個王嬸,她們三個輪流值班,每人兩天一輪。

“不想洗,好累。”慧娘耍賴。

“娘子,爲夫抱你過去。”

爲了避免夫君的強制執行,慧娘趕緊說:“我洗,我馬上去洗。”

說完,她走進偏房。

慧娘讓人打造了一個大浴桶,這些天一路住客棧住別人的院子,她沒好好泡過澡,如今,這大浴桶擺在眼前,終於可以好好泡泡澡。

她舒服地泡在水裡。

等在外面的張程緣,剛開始,還能聽到娘子撩水的聲音,這會,半點動靜沒有。他朝着偏房喊道:“娘子,娘子。”

喊了兩聲沒人答應。他輕輕推開門,進去一看,娘子手和頭搭在浴桶上,已然睡着。

張程緣心疼地搖搖頭,娘子掙錢樂此不疲,可這也太勞累了,洗澡都能睡着。儘管這樣可以好好欣賞娘子,一飽眼福,但怕娘子着涼。

他轉身從牀上拿起一牀棉布單,再次走進偏房,將娘子從浴桶中撈出,快速給她裹上棉布單。將她抱到牀上。

慧娘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睛,復又閉上,輕皺眉頭。

張程緣輕拍娘子,溫柔地低聲說:“娘子,你已睡在牀上,安心睡吧。”

慧娘聽後,眉頭舒展,安心睡着。

翌日慧娘醒來時,發現自己身上裹着棉布單,掀開一看,沒穿衣服,臉上一紅,昨天竟然在浴桶裡睡着,這下可丟人了,被夫君看遍整個身子。

她使勁往身上裹了裹棉布單,趕緊悄悄起身,找了身乾淨衣服,跑到偏房換上。

張程緣早就醒來,假裝繼續睡,以免娘子尷尬。

慧娘穿好衣服後,過了好一會,張程緣才睜開眼睛起牀,二人心照不宣地閉口不提昨晚的事。

三日後,恆味開始試營業。

瑞王爺、將軍夫人秦紅梅、福匯樓馬老闆等人紛紛送來厚禮祝賀。瑞王爺未做停留,道喜後便離開,留下張伯作爲代表。連曾經爲難過張程緣他們的寒王爺,也派人前來道賀,也是放下賀禮便走。

大堂裡櫃檯後面的牆上整齊地貼着各種菜品、飲品、零食的價錢。這在京城也算是獨一份。

在京城人看來,這家恆味既有自己特色又有強硬後臺。

夫君曾說過,上次去幫忙救火,並沒有留姓名。秦紅梅的到來,讓慧娘有些奇怪。

亦同時引起了張程緣的注意,秦紅梅並不認識他,卻前來道賀,這說明秦紅梅已經知道他是她的救命恩人。他不禁懷疑這院落的原主人是與秦紅梅有關的人,有可能是人家故意以便宜的價錢賣給慧娘。

秦紅梅和她兒子身後還站着四個專門保護他們的御林軍。秦紅梅略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對慧娘說:“朱老闆,本來我想着單獨來給你賀喜,沒成想他們四個非要跟着,只能一塊過來給你添亂了。”

“將軍夫人這是哪裡的話,我們開店鋪的人就是喜歡熱鬧嘛,過會您和馮少爺喜歡吃什麼儘管點,不要客氣。過會我去雅間找您,招財,快過來,請夫人到雅間落座。”

招財趕忙過來招呼將軍夫人。

慧娘望了一眼秦紅梅身後的御林軍,這定是皇上親自下旨派人保護她們母子。發生了預謀縱火的事,關係到馮遠征大將軍能否安心守護邊疆,皇上必定重視。

福匯樓的馬老闆四處瞧瞧看看,嘖嘖稱其。他仔細望着牆上的菜單,沒有一樣菜與各大酒樓重名。再看各種飲品,以前他聽都沒聽說過。最後一欄是零食,什麼炸薯條之類的,更是沒吃過。

今天來慶賀的人全部免單,夥計進寶告訴馬老闆,零食可以每樣點了一份,吃不了的話,可以帶回去。

馬老闆和張伯在同一個雅間,二人每樣點了一份,薯條、紫薯派、滿口香……一共十樣零食。

不一會兒,十個巴掌大盛着零食的小盤子端上桌。他們二人吃得不亦樂乎。主菜還沒上,二人已將零食全部吃光,哪裡還用帶走。

張伯心念着瑞王爺,吩咐進寶,“過會我走的時候,再幫我每樣放上點零食,我帶回去給王爺吃。”

“好咧。”進寶應聲後,轉身離開,朝慧娘跑去。

進寶低聲說:“東家,瑞王爺家的那位張伯想單獨給瑞王爺帶一份零食。”

慧娘點點頭,只是,都是來賀喜的,不能厚此薄彼,“進寶,這樣吧,凡是來賀喜的人,走的時候,都給他們送一份零食吧。來賀喜,沒有停留直接走了的人,明天你負責給他們送到家裡去。對了,用我們的禮盒裝好。”

進寶應聲離開。

那木質禮盒裡有多個隔斷,慧娘打算明天將十種零食放到禮盒中在外賣窗口售賣,如此,今天先免費送人,這樣也能起到宣傳效果。

很多有錢人,陸陸續續進了恆味,臨近門前,大王嬸發給他們每人一張就餐指南,並告訴客人,“請先仔細瀏覽就餐指南,再去櫃檯點餐。”

進來的人基本上都識字,看過就餐指南後,他們知道,需要他們自己去端吃食。很多人都有些不適應,不過還是被這新奇的待客方式所吸引。這是唯一一家沒有小二在身邊伺候的吃食店,而且也是唯一一家先付銀子後吃飯的店鋪。

“來一杯西瓜汁,一份薯條,一份菊花雞、兩根博味卷尖切片、一份薄荷小餅。”一位客人率先點餐。

仇掌櫃微笑着說:“歡迎光臨恆味,一共十兩銀子。”

那位客人已看過就餐指南,自覺地拿出十兩銀子交給仇掌櫃。

文大叔馬上遞給那位客人一個牌子,“一會喊到您牌子上的號碼,麻煩您再過來端走您的吃食。”

那位客人點點頭,選了一張桌子,坐好等餐。

萬事開頭難,有人帶頭,後面的客人,陸陸續續點餐付款。

喊到號碼牌,客人自己過去端吃食。

張程緣在幾天前聽到娘子的這種經營模式時,驚訝不已,本以爲不好實施,沒成想,客人們竟很快便適應了這種模式。

二王嬸在外賣窗口忙活,三王嬸在廚房負責配餐,因爲都是現成的吃食,廚房用不了幾個人,她一個人也能應付一陣子。

慧娘看到客人越來越多,微笑着對張程緣說:“夫君,你去陪陪張伯他們,我去陪將軍夫人,把招財和進寶替換出來,讓他倆一個去廚房幫忙,一個在大堂收拾桌子。”

張程緣點頭答應。

慧娘進了秦紅梅所在的雅間。雅間裡,四個御林軍分別站在秦紅梅母子身後。

此時秦紅梅正在看恆味就餐指南,見慧娘進來,微笑着說:“朱老闆,你這店鋪真的別具一格呢,等我夫君回來,定要帶他過來,見識一下。”

慧娘謙虛地說道:“夫人謬讚了,這只是慧娘一時興起的想法罷了,不知京城人能不能接受呢?”

“這誇獎,慧娘你擔得起,你也別夫人夫人的喊我,叫我紅梅,以後我喊你慧娘。”秦紅梅見識到慧孃的經營模式,心中佩服。她願意交慧娘這個朋友。

慧娘從將軍夫人眼中看到了真誠,而她本就沒什麼尊卑之分,爽快地說:“好,紅梅。”

秦紅梅溫柔地望了她兒子一眼,“輝兒,跟慧姨打聲招呼。”

輝兒乖巧聽話地衝慧娘喊道:“慧姨好。”

慧娘應聲,“嗯,輝兒真乖。”

這麼乖巧懂事的孩子,慧娘羨慕而又佩服地看了秦紅梅一眼。

秦紅梅作爲過來人,自然讀得懂慧娘眼中的羨慕,“慧娘,若是羨慕,早點要個孩子哦。”

慧娘微笑着說:“順其自然吧。紅梅謝謝你親自帶着輝兒過來捧場。”

慧娘知道,秦紅梅這是爲了給恆味撐場面,才親自過來。

“慧娘,只要你別誤會我帶着他們幾個來耀武揚威就行,我也是沒辦法。”秦紅梅說完,回頭看了一眼御林軍。

站在周圍的四個御林軍,木頭人一樣聽着慧娘和秦紅梅的對話,一動也不動,沒有絲毫表情流露。

“紅梅,你和輝兒的身體痊癒了嗎?”慧娘關切地問道。

秦紅梅寵愛地摸了摸輝兒的頭,“都痊癒了,多虧當時有人奮不顧身地救我們娘倆出火場。”

慧娘曾經猜測救秦紅梅的人是張程緣,但夫君不願多說,她亦沒有多問。

“那就好,紅梅,以後你有空時,帶着輝兒常過來玩……”

秦紅梅與慧娘聊得很投機,二人又聊了些家常,秦紅梅方帶人離開。

馮遠征從不參與朝廷派別之爭,秦紅梅爲了夫君,爲人低調,從來不會如此張揚地爲誰家的店鋪捧場,但她偶然發現張程緣竟是她們母子的救命恩人,故而前來捧場,間接告訴衆人,將軍府會爲恆味撐腰。從而間接地報答張程緣的救命之恩。

張程緣救人不留姓名,秦紅梅怕自己上門道謝時,張程緣夫婦會拒絕她的一切幫助。所以秦紅梅選擇默默地爲他們夫婦做些事情。

到了晚上,恆味打烊後,仇掌櫃興奮地將賬本遞給慧娘,“東家,這是今天的賬目。請您過目。”

只看今天一波波的客人,慧娘也能猜到收入不少銀子,淡然地看着賬本,除去所有開支,今天淨利潤高達一千兩。

張程緣好奇地望了一眼賬本,當看到淨賺那麼多銀子時,心中不禁感嘆:暗盟十個掙錢能手,也掙不過娘子一人。

此時的張程緣並不知道,老頭子也是這麼想的。

對娘子的崇拜之情由內心而生,不顧仇掌櫃他們在場,張程緣雙手握拳,衝着娘子微微一彎腰,“爲夫佩服,請娘子受我一拜!”

夫君的舉動,惹得慧娘“格格”地笑。

衆人則一同跪下,異口同聲地說:“恭喜東家,賀喜東家。”

慧娘趕忙讓衆人起身。

恆味臨近中午時纔會對外營業,所有食材都訂好了供貨商,每天一大早按時送到。今天只是試營業,明天起正式營業,慧娘給衆人分工:“上午時,三個王嬸做博味卷尖、摘菜洗菜洗水果、調涼菜、做菊花雞。招財、進寶負責準備店裡的十種零食和其他菜餚。中午和晚上吃飯時,二王嬸在外賣窗口忙活,大王嬸和三王嬸負責收拾碗筷刷碗,招財和進寶在廚房準備客人要的吃食、飲品。王掌櫃一天只負責收錢記賬。”

衆人紛紛點頭。

安排完分工的事,慧娘笑着說:“各位都辛苦了,等過年之前,給大家發年終獎。”

衆人謝過東家之後,自覺地走出東家的會客廳,留給東家二人獨處的空間。

張程緣牽起娘子的手,兩人一起回到臥房。

“娘子,累壞了吧?”張程緣心疼地望着娘子。

慧娘點點頭,“夫君,等恆味經營穩定後,我們再離開京城吧。”

“好。”

張程緣幫娘子輕輕按摩肩膀。

慧娘頓覺疲憊一掃而光。“夫君,若是你一輩子都幫我按摩,那該有多好啊。”

“娘子這個願望很容易實現呢,爲夫很樂意一輩子爲娘子按摩。”張程緣寵溺地說道。

“真的嗎?以後不會因爲有了孩子,而忽略我?”

張程緣堅定地回答:“不會。”

“不會因爲我老了,而嫌棄我?”

張程緣仍舊堅定地回答:“不會。”

慧娘滿意地點點頭。

張程緣微笑着問道:“娘子,若是以後有了孩子,你會不會忽略我?”

“不知道。有可能會。”

張程緣嘴角抽動,暗下決定,讓孩子來得晚一些。

他繼續問道:“娘子,會不會因爲爲夫變老而嫌棄我?”

慧娘狡黠地一笑,“只要你一輩子對我好,我就不嫌棄你。”

張程緣眼神一暗,裝作受傷的模樣,捂着心口的位置。“娘子,我這兒有點痛。”

慧娘壞笑着說:“我幫你揉揉。”

“好。”

一隻芊芊細手朝張程緣心口的位置伸去,不過不是輕揉而是抓癢。

張程緣因被撓癢而笑出聲,“哈哈……”

慧娘因撓癢撓到夫君而“格格”笑。

他完全可以避開娘子的手,可看到娘子笑得那麼開心,便任由娘子撓他癢。

最後他被撓癢撓得實在受不了,方用手抓住娘子的手,“爲夫可要還擊了。”

慧娘亦怕癢,她的手被夫君抓着,沒有自由,擡腿欲走,直接被夫君攔腰橫抱。

低聲說道:“夫君,放我下來。”

張程緣哪裡肯聽,動作極輕地將她放到牀上,幫她脫掉鞋。

她往裡一翻身,準備躲開夫君的撓癢。

可是夫君的手已朝她伸過去,她已靠在牆上,退無可退。

閉上眼睛,做好被撓癢的準備。

沒有預想中的撓癢,只有額頭上的溫涼。

張程緣親了娘子的額頭一下。

慧娘睜開眼睛,夫君又佔她便宜,她要把便宜再佔回來。俯身上前,蜻蜓點水般親了夫君的額頭。

張程緣得到娘子的迴應,心中無比興奮。

剛欲繼續再好好佔娘子的便宜,忽覺一陣掌風傳來。他下意識的將娘子推到安全位置,瞬間點了她的昏睡穴。轉身,出手,迎上那一掌。

來人穿着夜行衣,蒙面。一擊未中,繼續出擊。

那人幾個回合下來,假裝不敵張程緣往外跑。

張程緣欲追,但望了娘子一眼,放棄追那黑衣人。他怕是調虎離山之計,故而放走那黑衣人。

文大叔他們聽到聲響,紛紛跑過來。

張程緣來到門口,安慰衆人,“沒事,剛纔有隻老鼠,我拿着棍子打老鼠呢,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衆人回屋。

張程緣插上門,回到娘子身邊。

剛纔沒有插門,那蒙面人從門口自由進入,可他竟然沒有覺察。他推測那人武功定然不在他之下。

蒙面人假裝打不過他,就是要引誘他出去,看來這來人的目的在娘子身上。

張程緣努力思考娘子身上有什麼值得別人打主意的地方。銀票?玉葫蘆?還是他們欲將娘子搶走,已達到威脅他的目的?

這一夜,張程緣本以爲會平靜地過去。

只是事與願違,半夜之時,三個蒙面人欲撬門進入。

張程緣猛然睜開眼睛。

不一會兒,他們四人打得昏天暗地。張程緣始終不離房間,時不時地朝娘子那裡望一眼,以便確認娘子還在那裡。

就在張程緣分神的空檔,掌風從耳邊傳來,他一個轉身,一掌將那襲擊他的黑衣人拍飛。

而此時,除了那三個黑衣人,還有另外一個蒙面人,悄悄走到慧娘身邊,將她扛到身上就跑。

等張程緣再回頭看娘子時,牀上已不見了娘子的人影。

三個蒙面人一看慧娘忽然不見,其中一人,發話,“撤!”

張程緣一看娘子不見,氣憤難當,剛纔他要顧忌娘子被抓走,現在娘子已被抓走,他全力對付那三個黑衣人。

三個黑衣人都被張程緣打傷在地。

張程緣狠戾地眼神掃過那三個人,“說,誰派你們來得?”

只要問出話來,他很快便能尋回慧娘。

三個黑衣人慾咬衣領中毒丸,張程緣快速點了其中一人的穴道。其餘兩人服毒身亡。

張程緣提起還活着的那個黑衣人,對他施展催眠大法,“是誰派你來劫走慧孃的?”

“寒……寒王爺。”

一聽到答案,張程緣一掌打死那黑衣人。

剛纔聲響這麼大,怎麼沒人出來,張程緣心中暗叫不好,趕忙跑到文大叔那屋,文大叔和仇掌櫃已中迷煙,昏迷不醒。再去其餘幾人那裡一看,均中了迷煙。

張程緣將屋裡的窗戶打開,通風,天亮後,他們自然醒來。

恆味是娘子的心血,爲了避免文大叔他們恐慌,張程緣留了一張字條,囑咐文大叔他們天亮後正常開工,他與慧娘有急事出去一趟云云。

之後張程緣連夜將三個黑衣人的屍體扔到了寒王府門口。

在暗盟時,張程緣曾調查過寒王爺,掌握了寒王爺在京城的那些老巢,他快速地仔細查找每一處,包括寒王府在內,無一所獲。

一直找到天亮,他也沒找出慧孃的下落。

他躲在暗處,觀察寒王見到三個黑衣人的神情。

寒王爺不可置信地望着躺在地上已無氣息的三個屬下,這三個人可謂精英中的精英,就這麼死了。

寒王爺恨得咬牙切齒,嘴裡喃喃地說道:“這是誰幹得?到底是誰幹得?”

張程緣疑惑。那黑衣人明明說得是受寒王爺指使,按說寒王爺看到屍體,應該知道是誰幹得。難道有人仿冒寒王爺下了命令?與寒王爺爭鋒相對的人,是瑞王爺。

張程緣飛身離開。

連早飯亦顧不上吃。直奔瑞王爺所在地,偷偷跟蹤瑞王爺。

只見瑞王爺的手下張伯匆匆忙忙地走進瑞王爺的書房,“啓稟王爺,剛纔傳來消息,寒王爺身邊的三大高手,被人給殺了。”

瑞王爺聽到這個消息,異常高興,身子往椅子上一仰,將腳搭在桌案上。“太好了,本王還沒動手,別人倒先動手了,替本王除去一大障礙。”

張伯看到主子如此高興,他也樂呵呵地說:“寒王還沒查出是誰幹得,聽說氣得砸了不少東西呢。”

瑞王爺將手指放在太陽穴的位置,緩緩開口,“張伯,你覺得有可能是誰幹的呢?做事如此乾淨利索……”

張程緣聽到此處,完全可以確認,瑞王爺與慧娘失蹤的事沒有一點關係。

張程緣飛身離開,如今只剩下一個地方,他還沒找,那就是暗盟京城分部。老頭子極有可能會將慧娘抓走。

張程緣直奔暗盟分部,這次不同以前那樣光明正大,他悄悄潛入。找遍整個暗盟亦沒有發現慧孃的蹤影。

老頭子和廖護法並不在盟內,張程緣失落地走出暗盟。

到底是誰把慧娘劫走?一點痕跡沒留下,昨天張程緣自信他在娘子身邊,並沒有在慧娘灑發光的米分末。不能自亂陣腳,張程緣平復了自己的心靜,決定以不變應萬變。幾乎要忍不住動用他的那些隱衛,最後生生忍住。劫走慧娘,背後的人必有目的。只要目的還沒達到,慧娘不會有危險。

張程緣乾脆回到恆味等消息。

文大叔看到滿臉憔悴的東家,趕忙上前,關心地問:“東家你怎麼了?慧娘東家呢?”

張程緣眼中閃過一絲自責,但一閃而逝。“慧娘有事,暫時回不來,文叔,你幫我燒點洗澡水。讓人端點吃食送到我屋裡。”

“是。”文大叔趕忙去張羅。

張程緣洗澡後換了身乾淨衣服,坐在桌前吃飯,吃過飯後,吩咐文大叔:“我要休息,若是沒要緊的事,誰也不準進來打擾。”

文大叔應聲後幫東家關好門,守在門外。

張程緣剛要往牀上躺,一個紙團引起他的注意,打開後,紙上寫道:小子,若是你夠冷靜,必能看到紙條,告訴你一聲,慧娘被老頭子我帶走了,不用到處找她,等她幫我掙夠一百萬兩銀子,你自然能再見到她。

張程緣嘴角抽動,心裡罵了老頭子不下萬遍。他和娘子的關係正往極好的方向發展,娘子馬上就要心甘情願的與他那啥了,老頭子這時候跑出來橫插一槓。他的漫漫追妻路何時到頭?

他又將紙條仔細地看了十遍,確實是老頭子的筆跡。心中暗罵,腹黑的老頭子,整人還一箭三雕。劫走慧娘、嫁禍寒王爺、順帶整他。若是他不夠冷靜,豈不是要血洗寒王府?

慧娘在老頭子那裡,張程緣反倒放心,娘子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他躺下休息,等睡醒後,再去暗盟要人。

恆味正常營業,衆人並沒有因爲慧娘不在而懈怠,嚴格按照慧娘曾經要求的步驟做菜。有了昨天的試營業,今天的客人更熟悉點餐流程。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雅間和大堂都坐滿客人,慧娘說過,進恆味吃飯的人,不論出錢多少,只按預約和來的先後。再有錢的人,若是沒有預約,也要排隊。不願排隊的人可以提前預約明天的雅間或者餐位。預約雅間需交十兩銀子,預約餐位需交一兩銀子。縱是這麼苛刻的預約條件,還沒到晚上,雅間已被全部預約出去。

可客人多了,總有人不願遵守規則。一個滿臉橫肉渾身肥得流油的人,非要將一個穿着打扮不是很好的書生模樣的人趕走。

“走走走,點了一盤薯條在這裡吃半天,沒錢就別進來吃飯。”

恆味有慧娘設計的水空調,外面雖夏日炎炎,裡面卻涼爽宜人。書生正是找到了這個看書的好地方,才點了一份薯條一直坐在這裡。坐在這裡一下午,沒人趕過他,反倒是這剛來的客人慾趕他走。

書生不服氣地說:“這裡的夥計和老闆都沒趕我走,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你知道爺是誰嗎?識相地趕緊走開。”

書生指了指對面的座位,說:“這位爺,這裡也有座位,您坐下就是。”

“我許天霸不願與窮書生同桌。”

書生氣得臉色通紅,“我現在窮,但並不代表以後也會窮。”

許天霸不屑地說:“我拭目以待,馬上就舉行恩科考試,看你能考個什麼,哼。夥計,夥計。”

大王嬸聽到有人喊夥計,趕忙放下下手中欲收拾的碗筷,跑到許天霸面前,微笑着說:“這位客官,您有什麼吩咐?”

許天霸朝書生指了指,霸道地說:“將這窮酸書生趕走!我不與他同桌。”

慧娘囑咐過,進門是客,不能以貌取人,若是客人買了吃食,坐着不走,不能趕人。大王嬸一直將東家的話銘記在心,不能火上澆油,要懂得圓滑處理,故而有禮貌地對許天霸說:“這位客官,您若是不想坐這裡,我幫您調換一下座位。您跟我來。”

大王嬸跟其他桌的兩個客人商量了一下,將座位調換給許天霸,“客官,您慢用。”

許天霸亦知道恆味後臺強硬,有了單獨的座位後,不再找麻煩。

書生感激地望了大王嬸一眼。

一直等到恆味快打烊時,書生方起身,走到大王嬸那裡,感激地說:“這位嬸子,今天謝謝你。”

被人感謝的滋味,美滋滋的,大王嬸笑呵呵地說:“我們東家說過,來者是客,不用感謝我,感謝我東家吧,你若是願意來,可以天天過來,我們東家保證不攆你走。”

書生雙手抱拳鞠躬,“李文傑在此謝過衆位。等有機會,一定當面謝謝恆味的東家,告辭。”

李文傑離開。

回到夜宿的客棧,衝過澡後,還是熱得難受,這客棧悶熱無比,讓李文傑不禁留戀恆味的涼爽。

他從浩瀚王朝最北邊過來,家鄉即使到了夏天也是涼爽非凡,來到京城後很不適應,很容易中暑。他看書時,不怕冷,更不怕吵鬧,但就是怕熱。

他算過一筆賬,買一小盤薯條花一百文錢,可以在恆味裡面涼爽的呆一天,若是買一桶冰,要花一兩銀子,還不定能撐一天。再過半月便要舉行恩科,每天去恆味的話,他的銀子還夠用。

恆味打烊後,張程緣方起身出屋,娘子不在家,他不能讓娘子的一番心血毀於一旦,該過問的還是要過問。

仇掌櫃自覺地將賬本遞給張程緣,“東家,您請過目。”

張程緣快速瀏覽了一眼賬本,今天純收入一千二百兩銀子,滿意地點點頭。“好,不錯,辛苦大家了,若是生意一直這樣好,月底發獎勵,都散了吧。”

衆人高興地散去。

文大叔隨衆人出去之後,復又回來,“東家,慧娘東家當真是有事回不來嗎?”

文大叔經歷過鋃鐺入獄的事,不禁有些擔心慧娘。

張程緣淡然地掃了文大叔一眼,“文叔,放心吧,一個親戚有事找慧娘幫忙,這段時間可能都要在那邊,我們暫時不走,在京城等她。”

東家向來與慧娘形影不離,今天卻破天荒沒陪着,獨自回來,文大叔始終有些懷疑,但東家都如此說了,他也不再追問。“好咧。東家,我們等慧娘東家回來。我先回房,有事您喊我。”

張程緣笑着點點頭。

等到衆人都睡熟後,張程緣飛身出院子。再次奔暗盟而去。

這一次,他沒有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地去敲暗盟的大門。

守門人一看是少主,趕忙恭敬地說:“拜見少主。”

張程緣凌厲的眼神掃過守門人,“既然還認我這個少主,就直接放我進去。”

守門人無奈地說:“少主,主上有令,現在不允許您踏進暗盟一步。請不要爲難我,您還是請回吧。”

“我不進去也行,你去通報老頭子,讓他把我娘子送出來。”張程緣緩緩地說道。

守門人恭敬地說:“少主夫人在暗盟嗎?我不清楚這事,麻煩少主在外面等着,我馬上進去問一下。”

張程緣好脾氣地吐出一個字,“好!”

他不願難爲守門人,只要能順利將娘子要回,就是在門外多等幾個時辰也無妨。

守門人找到主上彙報:“啓稟主上,少主在門外,說是來帶他娘子走。”

主上慵懶地躺在軟榻上,“這小子還不死心?竟然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你去告訴他,他娘子沒在暗盟,被我送到其他地方,幫我掙錢去了,有本事他自己去找!”

守門人將主上的原話帶給張程緣。

張程緣聽後,嘴角上揚。這一點老頭子不會騙他,過不了幾天,他便可確定娘子身在何處,一個閃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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