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
“不對。”金玦焱皺起眉, 摸着下巴,上下打量她:“估計我就算是買下來了,依你的本事……”
“金、玦、焱……”
“哎哎, 諱疾忌醫, 諱疾忌醫啊……”
“你……”阮玉追上他, 頓了頓, 仍忍不住問:“可是爲什麼要我藏起來呢?也算久別重逢, 難道不好?”
金玦焱轉了身,猛拿手指戳她的腦門:“說你笨你還不信,你那天是什麼打扮?人家看上你了知道不?若知道你是相府千金你曉得會鬧多大亂子不?你這邊跑了, 那邊她就叫了人四處搜,要不是我……”
忽的湊上前, 仔細看她:“你……該不是在吃醋吧?”
阮玉目光一閃, 急忙推開他:“哪個在吃醋?”
金玦焱後退一步, 看她氣哄哄的往前走,也覺阮玉爲他吃醋這件事不可能, 不免有些失落,轉而追上去:“跟你開玩笑呢……”
“以後少開這樣的玩笑!”
“那我開什麼樣的玩笑?”
阮玉白了他一眼,加快腳步。
“唉,還真生氣了?”
“這有什麼好氣的?你看你把我掐成這樣,我都沒氣……”
“行了行了, 別生氣了, 我錯了還不成嗎?我錯了, 我錯了……”
“你要怎麼才能不生氣呢?來, 你看我一眼, 我就告訴你個秘密。”
“不想知道嗎?真的不想知道嗎?到時後悔別怪我……”
“看我一眼吧,就當我求你, 看一眼……”
阮玉賞了他個白眼。
金玦焱瞧瞧這路走得也差不多了,再走就撞牆了,於是停住腳步,眼見得阮玉繼續奮勇向前,方慢條斯理道:“你的方向錯了。”
阮玉嘎的停住腳步,轉頭看他。
他鄭重點頭,重複:“你的方向錯了!”
“金、玦、焱!”
“哎,哎,你不能怪我啊,我已經提醒你了,可是誰讓你沒有看我?哎呀,別打了別打了,這事真不怪我。哎,哎……救命啊,有人行兇了……”
旁邊一扇窗子忽的推開:“誰啊,深更半夜,號什麼喪?”
“就是。誰啊,誰啊?”
又一扇窗子打開,緊接着,好像有無數的燈光亮起。
倆人一怔。
金玦焱一把抓住阮玉的手:“還不快跑?”
倆人撒丫子就開溜。
身後好像有許多人在追,倆人不敢停步,絲毫沒有意識到兩隻手越攥越緊,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會丟失了彼此。
追趕的人似乎越來越遠了,他們卻沒有停步,直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也不知是誰先笑出聲,緊接着另一個也笑起來,然後便不可遏止。
倆人停住腳步,回頭,不見追兵,再彼此看上一眼,不約而同的大笑起來。
這一來,又是下氣不接上氣。
金玦焱看到阮玉眼淚都笑出來了,月光下,臉蛋嬌豔得如同蒙着晨霧的玫瑰花。
他停住笑,忽然很想摸摸她的臉,再……親上一下。
親……
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可是這個念頭就像一點火種,落到棉花堆裡,嘭的一下就着了,簡直把他的心弄得火燒火燎。
喉結艱難的滑動一下,再開口時,嗓子就有點冒煙。
“阮玉……”
“四爺,是你在外面嗎?四爺……布穀,布穀……”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壓抑的低語,還伴着布穀鳥的鳴叫。
金玦焱只覺這聲音有點耳熟,再一看……
他們怎麼停在了自家的牆外?
阮玉也覺奇怪,再對上金玦焱的目光時,便有些訕訕的。
“布穀,布穀……四爺,是你嗎?四爺,布穀,四爺,布穀,四爺,布……”
“深更半夜布什麼谷?還不把□□給我遞出來!”
裡面霎時沒了動靜。
不一會,一架長長的東西從上面順下來。
“你先上!”
金玦焱試了試□□,又左右挪了挪,認爲穩固了,方回頭召喚阮玉。
阮玉有些猶豫。
縱然她來自現代,縱然她的裙子夠長包裹得足夠嚴實,依舊不習慣走在上面,讓男人在下方瞻仰。
“還是你先來吧。”
“這怎麼行?”金玦焱瞪起眼:“萬一你被人抓走了怎麼辦?”
阮玉眼神古怪的瞅他。
金玦焱有些尷尬:“反正你先上去,要是有什麼事,我可以擋着!”
阮玉心裡涌出一股暖流,嘴裡卻要強硬:“能有什麼事?這麼晚了,除了你,還有誰在外面遊蕩?”
想了想,放柔聲音:“就算我先上去,那邊沒有人接,牆這麼高,我也不知道該怎麼下去。”
金玦焱想想也是,但還不放心:“那……我先上,你就跟在我後面。”
阮玉想,讓我看着你的那個在我腦袋上晃也不大好吧?
不過還是應了,否則不知道金玦焱會磨蹭到什麼時候。
金玦焱點頭,瞧了瞧牆的高度……
阮玉好像聽到一道風聲,再睜眼……金玦焱不見了!
“唉,你還磨蹭什麼呢?”金玦焱蹲在牆頭,惱怒的看她。
她怎麼把這茬忘了?他可是高人。就這本事,即便有人把她抓走了,也能第一時間把她揪回來,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只是他倏地飛上去了,倒要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慢慢的爬……
阮玉覺得特別懊喪,偏偏他還不斷的催促:“你能不能快點?”
她簡直是賭氣加窩火的爬到了牆頭。
裡面還有架□□,她正打算順着下去,就聽他道:“你是不是膽小鬼?”
“你纔是……”
她話方說了一半,就覺腰間一緊,緊接着身子往下一沉。
還沒等叫出聲,腳已經落到了地面。
她不可置信的擡擡頭,又望望四周。
百順趕忙捂住眼,不過顯然捂晚了。
有人也覺得自己出手晚了,若是他早點靈機一動的話,是不是可以多抱一會?
阮玉反應過來,連忙掙脫他:“嗯,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阮玉……”他上前一步,卻不知該說什麼。
阮玉停住腳步,咬了咬脣,轉過身:“你明天還是要去的吧?”
“去哪?”
“京兆府。”
“你跟我一起去?”金玦焱眼睛一亮。
百順幾乎要捶胸頓足。
縱然他缺失了前面的大部分情節,但就這麼兩句他也聽明白了,四奶奶明明是不想讓四爺去,四爺在搞什麼?糊塗了?當局者迷?
可是金玦焱已經興致勃勃的開始明天的計劃了:“……到時我們就去柴家鋪子,他家的小米粥京城一絕,香得你都合不攏嘴。或者去醉雲樓,那裡新來了個南方的廚子,手藝特棒,最擅做河豚。紅燒、清燉,你想吃哪種?要麼就去彩八仙,他家的菜以鮮辣著名,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還有……”
我的爺,您能不能不一個勁報菜名?就算民以食爲天,也不能這麼折騰,四奶奶的心思不在這啊。
百順打了個呵欠。
看來這菜名還得報一會,他是不是應該消失一下下?沒準待會出來,四爺跟四奶奶也“消失”了?否則他留在這,那倆人也不好行動啊。
不過似乎只有阮玉有消失的意願。
“既是如此,四爺明天就忙着吧,妾身先去休息了。”阮玉說着還屈了屈膝。
等等,她現在若是叫他的名字,那就是雷聲大雨點小,沒準還有點意外驚喜,可一旦客客氣氣的喚他“四爺”,這會還冒出個“妾身”,就說明她心情很不好。可是他哪得罪她了?剛纔不還好好的麼?
百順的第二個呵欠打了一半就卡到嗓子眼,噎得他直冒眼淚。
眼見得金玦焱開始麻爪,想留人又不知該怎麼留,他幾乎要再一次捶胸頓足。
我的爺,您怎麼就不往點子上說?人家還要以爲你故意敷衍呢,這下壞事了吧?
百順連忙上前,給二位鞠躬行禮:“四爺,四奶奶,天也不早了,外面蚊子又多,有什麼事,咱們屋裡商量行不?”
阮玉撇眸睇了眼金玦焱,見他一副有話說不出來的樣子,心裡沒來由的犯堵。
一甩袖子:“我累了,有什麼話趕明再說吧。”
金玦焱在後面喊了兩聲“阮玉”,也不見她回頭,眼瞅着人被主屋的丫頭們迎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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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頓時憋得難受,於是轉了頭,怒視百順。
百順打了個哆嗦,生怕自己這條小池魚被怒火烤乾,急忙轉移金玦焱的心思:“爺,白日的時候,赫答王子又來了……”
金玦焱的火頓時烈焰熊熊了,不過成功的燒到了赫答身上。
這個赫答,自打把黑電送給阮玉,隔三差五的就來探望,說是擔心黑電水土不服,思鄉心切,需要陪伴,然後整日裡不走,也不知打的什麼主意。
每次來還要拜訪阮玉,說什麼要跟中原的女中豪傑“會須一飲三百杯”,都被他攔了。
他覺得明天有必要跟三皇子通通風,問赫答到底什麼時候回去,若是事情都辦完了,趕緊讓這傢伙收拾收拾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