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歌剛好睜開眼的時候,少年便眼尖看見了,忙跑過來,說道:“那小子他哥,你總算醒了,我們將軍的病就指望你了,那些大夫都是庸醫,居然要鋸掉將軍的腿,哼!”
清歌剛要說話,忽聽帳外一聲清亮嗓音傳來:“魏生,休得無禮。”
然後就是腳步聲急促傳來,只見帳篷被拉開,走進來一位長相英武不凡的人,葉清歌覺得此人的氣場有些不同凡響。
葉清歌忙起身下牀,那人走過來對葉清歌說道:“我名叫魏隆,之前冒犯是事出有因,我家將軍的腿疾復發,感染嚴重,好些大夫都束手無策,素聞姚大夫治病行醫以怪奇著稱,且藥到病除,故請大夫隨我去救我家將軍。萬事從權,私自抓大夫來實在是不得已而爲之,乃我等自作主張之舉,與將軍無關,如若大夫不願意原諒我等,我等事後定當詳加解釋,就是負荊請罪也在所不辭。”
葉清歌聽罷也知人命關天,便先將之前之事放下,道:“如此說來。我且與你走上這一遭,但是如若我也求門無法,那就只能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了。”
且說在去將軍主帳的路上,魏龍告訴葉清歌道:“之前的大夫都認爲將軍的腿感染後淤積毒素,內部潰爛嚴重,只有這鋸腿一路可走,但將軍戎馬一生,英雄蓋世,鋸了腿這輩子就完了,所以請大夫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家將軍。如果大夫能救得將軍,我等定拜謝大夫。”
葉清歌見面前的營帳周圍兵甲重重,刀槍環視,心知已達主帳,於是只點了點頭,說道:“我會盡力的。”於是急步踏入帳中,擡頭便見地下跪了一地的人,葉清歌此時竟然是唯一一個站着的人,然後就見牀上有一人正昏迷不醒,料想那必是將軍無疑了。
葉清歌定了定心神,急步走近查看,就見此人雖然病痛纏身,面色不佳,但是依然能看出本身定是有着英偉不凡的面相。葉清歌因爲事態緊急也就沒多在臉上細看。轉移目光,就又見雙臂上身均已被繩索綁住,一條腿也被固定在牀的一側,就只剩那條傷腿裸·露的放置在牀上,想來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但見那條受傷的腿灰白而暗青色般猙獰着,葉清歌一面觀察傷勢,一面在大腦中思索自己的專業知識與實踐經驗,還得兼顧着這個年代的醫療手段。腦子裡充斥了英文閱讀材料,片刻之後大腦裡漸漸地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手術方案。
大致就是如何先捆綁住受傷的大腿,又是怎樣切開肌肉表層,又是怎樣維繫主動脈的,慢慢的心中有了自己的計較。
須臾,思考完畢後,葉清歌站直身體,面向衆人道:“大家如果信我,讓姚某暫且一試,但是我不知道是否能夠成功,如果失敗了也只會是鋸腿這樣的結果,現在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葉清歌這樣說是因爲不知道現在的手術用具是否會造成傷口再度感染。
然後接着說道:“如果信我,請大家現在都退出帳外,只需留下幾位大夫與我共同進行治療,然後再派遣幾人爲我們準備一些必備的東西。”
衆人一聽,料想這話也是有道理的,又心繫將軍安危,於是都不約而同的退到帳外守候,只能靜待結果。
魏隆留下相問:“不知大夫所說的東西都有哪些?”
葉清歌想了想道:“三件乾淨的汗衫,一罈烈酒,滾燙的鹽水,銀針,絲線,一把指甲剪刀,小剪刀兩把,還有一些去炎症的草藥……速速去辦!”
等一切準備就緒,葉清歌深呼吸一口氣,讓其中兩位大夫與自己一樣都換上汗衫,並告訴他們都怎麼打下手,然後又教其他人具體該幹些什麼。最後穩住心神,走至牀前,行動起來。所謂“手起刀落”,畢竟在現代的時候清歌自己的手術手法也算純熟。又用烈酒消毒,穿針引線縫合。因爲在整個手術的過程中沒有用麻藥的關係,於是將軍有時在昏迷中也會發生陣陣戰慄,帶手術結束後,葉清歌覺得自己因爲神經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滿頭大汗,仿似已經小死過一回。
一切整頓完畢,葉清歌向帳外大喊:“來人!好了!”魏隆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見終於有了消息,忙大步掀簾邁入,道:“將軍現在狀況如何?”
葉清歌道“應該已無大礙,你讓人給他擦乾身體,不要動受傷的那條腿,換身乾淨衣物,三天內如果沒有高燒不退的現象,只要傷口保護得好,不再感染,月餘就可痊癒。”
就在兩人說話的間隙,帳外之人已經陸續走入帳內,魏隆忙謝道:“謝謝姚大夫救主之恩,我等感恩戴德,必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然後帶領後方一干將士鞠躬一拜。
葉清歌見此,忙道:“這就不必了,我只是盡我所能罷了,姚某我只是一介布衣,萬萬承受不了你們的大恩,只求一生平安,能夠本分度日就好了。”
魏隆見葉清歌表情堅決,態度也頗爲強硬。於是就不再強求,也就只便張羅了葉清歌和小武吃了頓飯,然後對葉清歌說道:“姚大夫,我家將軍受傷之事請務必保密,正是兩方交戰之時,唯恐有人將這事泄露給敵營,趁我軍無帥自保的時候舉兵來犯。請大夫千萬保密。”
葉清歌說道:“保密那是自然,不管是爲了百姓還是爲了你我自己性命,都不會泄漏出去的,小武我也會叮囑他,您放心。”
魏隆見葉清歌已經答應,便道:“現在已是深夜,請姚大夫與令弟在此處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定護送兩位平安返家,行李等物品也當悉數奉還。”
葉清歌也確實覺得自己已經很是疲憊,於是便同意了,然後就回帳內歇息了。
且說這廂小武與魏生乃是不打不相識,不過半日功夫,兩人便已經稱兄道弟了。
魏生聽小武說第二日便會與他哥哥一起離開,有些不捨,說道:“小武老弟,你等着我,過幾日我就去磨磨我哥哥去,我哥他受不了就會讓我出營去找你玩的。”
小武這邊也好不容易纔有了個投契的玩伴,也是着實有些不捨。
兩人分開之後,魏生一路上想了好多,越想越鬱悶,然後回到了自己的營帳。魏隆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魏生那副滿面愁雲的樣子。便問道:“什麼事啊,怎麼這麼個苦大仇深的表情。”
魏生這邊就扭捏着說道:“哥,你這麼聰明,能不能想個辦法讓小武留下來陪我玩啊,這軍營裡都是一羣無趣的大老爺們,就我自己太沒意思了。”
魏隆一聽,就又笑着問道:“怎麼着,才認識不到一天,就捨不得小武啊,你求我啊,只要你求你哥我,哥哥我啊就幫你想辦法。”
魏生一聽,誒!有戲,想了想後,咬了咬牙,跑到魏隆身邊拽了拽他的衣服袖子,道“求你了,哥,我幫你洗一次衣服好不好啊!”
魏隆露出得逞的笑容,說道“既然這樣,你就等你哥我的好消息吧!”說話間大笑着離去。其實魏隆心中早就有了要留下二人的想法。
且說第二天一大早,葉清歌已經收拾停當,出了帳子,就見魏隆等人貌似在外已經等候多時。小武和魏生正說着什麼,見葉清歌出來便跑到她身邊,和魏生擺了擺手,然後魏隆就帶領着兩人往軍營大門走去。
剛走了不過幾步,就聽得後邊有士兵喊道:“軍師!軍師!”
於是幾人停下腳步,回頭便見一士兵滿是焦急的神色。魏隆便道:“什麼事情,如此慌張?”
士兵忙到:“軍師,出了事了,昨個軍中各將士的傷口沒有包紮,現在狀況不太樂觀,我們也不懂,不知道有沒有發炎感染的跡象。”
魏隆便道:“我請來的大夫沒有人去包紮麼?”
士兵又道:“沒有,剛開始有說起,但是後來因爲給將軍治傷的事,忙到半夜可能就忙忘了,那些大夫唯恐家人着急已經連夜返家了。”
魏隆於是轉頭看葉清歌,說道“可否請姚大夫去幫忙看看將士們的傷勢?”
葉清歌心想,畢竟是爲了治病救人,耽誤一點時間又有何妨,於是也就欣然答應前往。遂領着小武尾隨魏隆等人去看那些受傷的將士。
清歌進了安置傷患的其中一個營帳之後,確實見到了好多傷患,於是便挨個給包紮傷口。如此一來,在幫幾個營帳的士兵都包紮完畢並且給嚴重的開了藥方之後,已經又過了一天,清歌料想又回不了家了,便帶着小武去營帳休息了。
片刻後,魏隆步入帳內。
清歌見魏隆一副凝重的表情,以爲出了什麼事,忙起身問道:“魏軍師有什麼事麼?
魏隆道:“軍營裡的軍醫因爲年歲大了,越發思念故土,前不久告老還鄉了。誰知前幾天原來北越的殘餘勢力突然興兵來犯,雖然險險逼退,但是將軍在戰場上腿傷復發,並且衆將士也無人處理傷口,又因爲怕敵軍之道將軍受傷的事。所以纔出現了屢屢擄人的事件。所以我有個不情之請。”
“軍師請說。”
“魏隆見大夫醫術高超,能否請你留在軍中擔當軍醫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