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啊, 這駙馬這麼俊俏,騎在高頭大馬上真是惹人羨!”
“聽說清廷公主是皇上身邊最得寵的公主,駙馬都是自己選的, 不是指婚。”
“還有這事?這小哥真是命好啊, 取了個公主這仕途還愁個什麼?”
“駙馬府都建好了, 就在城東。”
看客們坐於酒樓之上, 從窗外往下看, 今天京城中最大的事便成了他們口中的酒桌談資。
顧蓮月抱着琵琶走至窗邊隨着大家的視線向下看去,就見一大隊的迎親隊伍,吹吹打打的跟着一頂紗簾轎子, 一穿着紅色錦衣華服,長相俊朗的男子騎在馬上守在前方。顧蓮月看着背影眼熟, 突然男子彷彿有感應一般, 擡頭向樓上望了望, 於是大家便都絲毫不差的看到了這位駙馬爺的滿臉喜色。
顧蓮月看到男子的臉時心裡一震,這不是那位恩公!眼睛目送着擎風的背影走遠, 一直到再也看不見,神不守舍回到自己的位置。
顧蓮月因爲心中有事,曲子彈錯了好幾次,惹了一些客人不快。
且說今日是駙馬府的大喜日子,大紅喜字, 大紅燈籠到處都是, 到了洞房花燭的時辰, 我們的駙馬爺卻在地上打着地鋪。
擎風一臉委屈的看着劉靈, 劉靈轉身一躺, 也不去理他。一連幾日都是如此,有的時候直接將他趕去了書房, 有的時候就是讓進了屋也只是在地上打地鋪。擎風快被她逼瘋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麼岔子,那天他剛將劉靈抱緊房裡,劉靈便一個打挺從他身邊閃開,就把他往門外攆,他好說歹說才留了下來。
這日擎風一出門,想着去葉清歌那裡發發牢騷,就見一女子將他攔住,“你是?”
“恩公,你不記得我了麼。”顧蓮月一臉期盼的望着他。
擎風搖了搖頭,那女子說:“狀元樓你救了我,我是那個琵琶女。”
擎風經她這麼一說,到了有些印象,便問道:“你找我有事?”
“恩公救了我,我想做牛做馬報答恩公的。”
擎風想的倒是單純:“那就不必了,我其實也沒做什麼,你以後的日子該怎麼活就還怎麼活,不用所謂的報答我而委屈了自己。”
說完擺了擺手就要離開,顧蓮月一聽有些急了,追了上去:“恩公,我不在乎的,您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擎風本來就因爲劉靈的事鬧心着,現在又被他問得有些不耐煩了,心道還有上趕着要報恩的,又推脫了幾句,撒腿跑了。
顧蓮月沒有想到擎風三言兩語就把他打發了。
於是連續幾日都在門口不遠處守着,只等着擎風出來。
擎風本來最近就不順,看到她更嫌煩不願意搭理她,所以她都沒能說上話,擎風就已經跑遠了。
擎風去找葉清歌的時候便說了今日的煩惱。
“很簡單,讓她吃醋就好,讓她覺得沒有安全感,不久她保證就會主動投懷送抱。”
“當真?”
“你要是信我的就去製造醋意,我可以在一旁幫忙。”
“老妹,哥的幸福就靠你了。”說着話拍着葉清歌的肩膀,劉珏一進屋真巧看見這個動作,眼神一個凌厲一掃,擎風覺得一冷,然後尷尬的起身,嘿嘿兩聲,就要告辭,走到門前的時候就回頭喊了聲:“妹子,別忘了你答應的事。”
葉清歌見他這滑稽的樣子甚是有趣,不由得笑出聲來。
劉珏道:“這幾日潯陽城裡他的傳言可不少。”
“什麼傳言?”你就別賣關子了,我每天在這院子裡關着,悶死了,快說。
劉珏笑了笑道:“就是有個賣唱的女子到處宣揚當朝駙馬爺是她恩公。”
“他這是惹了桃花債不是。這還真是難以想象,他也能惹上桃花。”說着抿着嘴忍不住又笑出了聲。
“那女子是唱曲的時候被人欺負,就搬出擎風來當後臺,只說若是欺負了她,當朝駙馬會替她報仇。”
“自然那鬧事的聽了有些害怕,但是又都不是善茬子,便對那女子說她若是在近期能進了這駙馬府,他們就相信她是駙馬的人,如果沒進去,就讓她在潯陽城混不下去。”
“聽你這麼說,那女子到也算是個可憐人。”葉清歌嘆了口氣。心道再怎麼可憐若是惹上了自己身邊的人那也只會變成可恨之人,拖沓糾纏之人最是可恨。
就說這顧蓮月被逼的沒辦法只能每日繼續守在駙馬府附近,這回等的不再是擎風,而是公主,她想若是跟公主好好說着,也許會讓自己進了這府裡,畢竟大戶人家哪有不三妻四妾的,哪有幾個正妻敢不讓自己的丈夫納妾的,這豈不是七出之條。
剛開始的時候駙馬府門前的人不僅不幫她通報,還去試圖趕走她,後來得了公主吩咐說是這樣的人不用理,讓她等着便是,王府內的人都不要理睬就是。
於是顧蓮月每天都在王府外乾着急。今天又是如此,顧蓮月正在那裡守着,卻看到一個長鬍子老道走到她面前。
顧蓮月有些意外,“道長,您有事?”
“貧道雲遊四方,路過這裡,見你是個有緣人,想要給你一樣東西。”
顧蓮月是不僅奇怪而且驚訝了:“東西,無緣無故要給我什麼東西?”
“這是兩枚藥丸,你要好生保管,以後定會有用處。”
顧蓮月接過藥瓶:“做什麼用的?”
長鬍子老道一甩浮塵,笑了笑:“生肌換膚,也就是說你若是沒有毀容,吃了她會讓皮膚更細膩,體態自然婀娜。若是之前毀了容貌或者身上有傷疤的,吃了之後那自然是煥然一新,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
“爲什麼給我這個?”
“貧道剛剛說過,你是我遇見的有緣人,這藥丸會在你手裡得到利用,切記一人只能吃一顆,念你之前從沒做過虧心事,故而選了你。不要讓貧道失望纔是。”
“道長豈不是能識過去,知未來?那可不可以告訴我,我以後的幸福要去哪裡找?”
“貧道不是神仙,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是有些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天自然會告訴我們。至於每個人的未來那便是天機不可泄露。”
顧蓮月低頭看着手中的藥丸,想着他說的話,剛要再問些什麼,結果一擡頭髮現人已經不在了。若不是手中多了的這個藥瓶,顧蓮月還以爲自己方纔是在做夢。
且說劉靈在府裡早就聽說了外界的傳言,造就氣的不行,更不會讓擎風進房,所以這幾日擎風連打地鋪的資格都沒有了。這日想着出去透透氣,一想到出了門就得看見那女子就渾身難受。
劉靈今日一出門卻不是隻見到顧蓮月一人,還有擎風在於她說着什麼,距離較遠也看不見雙方的表情。其實擎風此時想的卻是,你快上轎子!
劉靈酸的牙癢癢,只想咬人,到了月華閣後大吐苦水,只說讓小嬸子給出主意。這可正中了葉清歌下懷。
“你從成親那日就將她往外趕,要想這男人不變心,女人還是要是手段的。”葉清歌倒是淡定得很,手裡的筆並沒停下,任憑劉靈在一旁嘮嘮叨叨。
“打個巴掌之後要幹什麼,給個甜棗便是。”
劉靈扭捏的扯着手中的帕子,“我是惱她婚前的事,我本來前幾日就想讓他進房的,可是我一想到門口守着的那女人,我心裡就惱火,就只想把他往外趕。”
“你把他趕出去,你就不怕他去找那女子,那可是個投懷送抱的,也不用他哄,也不會推開他,恨不得立馬就撲進他懷裡的人。”
劉靈想了想,也覺得自己做的不對,又問:“那問口那副門神要怎麼趕走。”
“趕走做什麼,放在外面你能安心?再說了外界傳的可是沸沸揚揚,人家自詡是駙馬爺的人,你不讓人家進府打得可是駙馬府的臉。你就當做個好事,如了她的願便是。”
“什麼?我恨不得弄死她,我那時就是一時心軟讓擎風救了她,居然打着報恩的旗號來恩將仇報,看着她就來氣,我還讓她進府?”
“你傻啊,在府外她做什麼你管不了,但是這府裡可是你說了算,看着不順眼處置了便是,要打要罰可都是隨便你。”
劉靈一聽眼冒精光,道:“正好在府裡悶得慌,我就去折磨折磨她,敢搶我男人,真是不想活了。”
想通了的劉靈這日腳步輕快的回了駙馬府,到了門前的時候,已經不見了擎風的身影,可那女子還在。
於是從轎子裡出來,吩咐身邊的丫鬟去帶顧蓮月去見他。然後一眼也沒去看顧蓮月,兀自由府中人簇擁着進了府。
顧蓮月異常興奮與緊張,興奮的是公主終於被她打動了,肯見她了。
緊張的卻是若是公主不喜歡她怎麼辦,人家都說正妻都是狠角色,要是想懲治自己那還不是易如反掌,於是顧蓮月抱着一心討好劉靈的心思走進了那座深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