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漣漪望着少女，舉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她黑如星塵的漂亮雙眼中，雖有光彩但很是吊滯，一看就是真的看不見，莫雪感覺到他的試探，腳向後就退了一步，臉上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我同意，只要我有的一定會付給你。”
她的模樣，彷彿是在警覺，但心裡卻狡猾的一笑。
如果是付得起的金銀珠寶當然是沒有問題，但如果是她沒有又不想給，又無法給的東西，她怎麼可能會付！但爲了眼睛，總之先答應在說，現在讓她裸身跳舞她都願意。
不管如何，眼睛要先治好。
穆漣漪也是年老成狐狸精的男人，當然不可能口空白話了，他在莫雪身上上上下下掃視了一眼，只見她舉在胸口捏着外衣的右手食指上，套着的一個血玉紫金戒指，造型是盤龍含玉抓雲的圖案，非常獨特的模樣一看就非凡品。
在看看她身上別的，除了這一個，別的沒有一樣是能入得了眼的。
他眼珠子了轉，上前就抓上她的手指嬉笑道，“空話不算數，把這個給我勉強做個信物，不算過份吧。”
莫雪手上一緊，本想甩開他，聽到他的話又忍了下來。
她差點都忘記手指上還套着這個東西？不過是皇帝賞賜中的一個賜品，在宮裡做妃子，就得這些東西裝點門面，所以纔會帶在身上顯示身份的，要是這東西就沒什麼大不了的，她連忙點頭。
“可以，什麼時候給我治眼睛，我需要儘快就痊癒。”
說着，就把那個戒指摘了下來遞給了他。
“龍的圖案在人間界裡，只有皇帝纔會用得上，血玉也不是平常人家會有的東西，雖然在術法界很平常而見，但在人間卻很少會有人有，這個血玉是非常古老的品種，成色看起來並不太好，但時面的東西卻非常誘惑，知道它是什麼嗎？”
穆漣漪拿着戒指不知爲何說起了它的來歷？
莫雪愣了愣，不明所以的搖頭，啥意思？
“這個東西少見，但要找到它的出處一點也不難，而且這塊古老血玉吸收了你身體裡的‘氣’，如果我給你治好的眼睛，而你又不想認帳的跑掉，我只用它就能很快找到你，就算你吃了換顏丹，易了容，換了住的地方，跑到天崖海角我都能找得到你。”
莫雪蒙逼了，她那裡知道這個戒指還有這能力？
咬咬牙，管他什麼鬼東西，以後的事以後在說，她點點頭，做出無比認真的表情道，“快點給我治眼睛吧，既然能找到我付診金你還怕什麼。”
穆漣漪又呵呵一笑，眉間那個紅色胭脂痣，更是殷紅如血彷彿要滴下血來。
他不在廢話收下了戒指放在懷裡的口袋中，將她拉着坐了下來，細細看了看她的眼睛，接着擡手直接伸到莫雪的後腦勺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一塊凹凸下去的地方。
“是因爲我的頭受了重傷，纔會導致眼睛看不見的嗎？”
莫雪雖不是醫生，也知道眼睛的視覺精經是直接連繫着腦中某個神經的，如果之前的傷正好在視覺神經上，她會失明就可想而知了。
知道傷在那，可她也不會治。
穆漣漪低頭看看她，他的眼睛白光一閃一閃，泛出瑩白的光澤直接看進了莫雪的腦袋裡，女的腦袋在他眼裡變成非常透明的模樣，破損掉的頭骨，斷掉的幾根神經線，交錯，穿插或着在做什麼，竟然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一根白色的神經線被一塊凹進去頭骨給生生切斷了，一團淤血更是壓到別的線上，彷彿就要壓斷那些線似的。
莫雪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只覺得這人怎麼抱着她的腦袋跟抱着西瓜一樣，到底有沒有給她治眼睛呢，是不是要做手術什麼的？
還是說，他有像顧若棲身上那些神藥，吃一顆就會好了？畢竟這些藥可是穆漣漪研製，買給顧若棲的。
想着就擡頭要問他，可是有？
“別去，你的頭骨破掉了，雖然看着外傷是好了，但那塊骨頭進到了腦子裡面切斷了視覺神精，我要把那條神經線給連接起來，你不要亂動。”
咦，這是真的要做手術？
莫雪知道這信世界，術法者的醫術比前世的現代還要高明，所以一點也不擔心他的能力，連連稱道，“我知道，你要怎麼做？難道不能有更簡單的辦法，比方給我吃個什麼丹藥，把那些傷口給……”
“如果真的有，我也很想要，你的傷是外傷，丹藥是沒有辦法醫治的，很快我就能給你連接起來，別廢話。”
如果莫雪現在能看得到，一定會嚇一大跳。
穆漣漪的手指之間，一個綠色用術法之力化成的細長像筷子一樣的刀子，綠刀子的外面，還包着一層冰冷的寒氣，竟然伸進了莫雪的腦袋中。
莫雪只覺得整個腦袋一麻，就沒有了知覺，別說眼睛看不見了，聽不見，感覺不見，連脖子都不能動彈一下，她心裡雖然驚駭，可還是不敢動一下。
知道這個異常應該是在做手術，就只得乖乖的坐着。
那刀子切進她的腦中，把一條斷開的神經挑起放到一邊，又將那個淤血小心翼翼挖了出來，綠色刀子上的冰寒白氣，將那些淤血冰成了實體，跟碎掉的骨頭一塊很輕鬆就被清理掉了。
接着，那綠刀子化成比蜘蛛絲十分之一還要細的針線，將斷掉的幾根神經一一縫接了起來，每縫一針，那綠絲就纏到神經線上，化成汁水將它們的裂縫給粘上，所過之處，經絡就變得完好如初。
就在這時，穆漣漪突然發現不得了的東西。
一個奇怪的東西卡在她腦中某個神經線裡，那根經絡從頭上的主線一直延生到了她的脖子，在到她的脊椎上面，他愕了愕，不敢相信。
那是什麼東西？
穆漣漪看了半天沒有看明白是什麼東西，圓圓的，像是一顆珠子，卻看不清是什麼珠子，珠子的表面上一層黑氣繚繞着，黑氣的氣體已經延生到了周圍所有的經絡上，把它的周圍染成一片墨黑色，就連白色的肉體也變成了黑色。
那東西透着奇異的邪氣，
他將視線轉過去正要查看，猛然間，那黑色的氣體一下衝了出來，將他手尖做手術的術法一下給扯了過去，穆漣漪臉色一白，剛剛就在她身上吃了這東西的虧，怎麼還能在吃虧。
連忙將術法收回來，只留下透視之術
這不用在看，正是吞噬邪術。
在向下看去，他更是吃驚得張大的嘴巴，女孩的經絡順着向下走，身體每個主要的經絡中間分開處，都有一個奇怪的珠子，每個珠子上都纏繞着不同顏色，代表着不同的術法能力，穆漣漪越看，越是全身上下如墜入冰窟中，從裡到外冷透了。
他細細一數，竟多達四五十多顆這樣的珠子。
全身上下每個地方都有。
怎麼可能，他還以爲是女孩本身是多術者，就算有邪術或着有別的各種術法，也沒個大驚小怪的，但……他沒想到，這些術法竟然是這些珠子上面散發出來的。
這不是已經在術法界，早就失傳了上千年的，惡毒之極的活體傀儡術嗎。
傳說中，這種傀儡是從小就練就而成，以活體爲承載者，將身體做成傀儡，在從外界將術法練成的法器，一一鑲訂進肉體時面，這種傀儡術使得承載者，痛苦萬分，生不如死形如鬼魅般可怕，幾乎從來沒有人能活下來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