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紀遲風自從紫月回來後,被紀老爺子上了家法,在家休養了近半個多月纔好,還沒來得及去探望鳳依依,便被紀老爺子喝令跟着他去校場練武,一個月下來武藝倒也精進了不少,所以這些日子越發用功了起來。這日剛從校場回來,洗了澡,正準備歇下,卻聽見房門外有異動,打開門卻見一個黑影閃過,紀遲風未曾多想一記暗掌送了過去,鳳依依急忙閃躲,接着一掌又揮了過來,鳳依依又急忙躲過,卻不想腳下一個踉蹌,一頭撞在了旁邊的柱子上。
“啊!”鳳依依撫着額頭,“你誰啊,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上來就打我!”
“依依?”紀遲風還在想怎麼這麼笨的一個小毛賊,結果聽到聲音後冒起了一身冷汗,連忙上前要替她檢查傷勢。
“紀遲風!”這回鳳依依底氣足了,“好你個紀遲風,我到底也是救過你一回,你竟然上來就打我!”
“噓!依依你先別生氣,進屋再說,外面人多眼雜被看到就不好了!”紀遲風連忙拉着她要進屋子,誰曾想就聽見不遠處鬧哄哄的喊着要抓賊,此時已經到了面前。爲首的便是紀老將軍,紀遲風他爹。
且說剛纔管家聽見自家少爺和賊人打了起來,想上前幫忙又想着自己沒武功免得被打了,於是一邊朝外面跑一邊喊人進來捉賊,結果剛好碰上紀老將軍操練回來,聽了這話,抽了刀就奔着紀遲風的院子去了,“老子倒要看看,哪個脖子上長了兩個腦袋的,敢進我將軍府來偷東西。”結果剛進去就看到兩個人拉拉扯扯的,這一瞧,怎麼是個宮女,再一瞧,“哎?這不是鳳丞相家的小丫頭子嗎?”這一瞧唬的趕緊把管家和其他的小廝趕了出去,“去去去,這是你們亂瞧的嗎?誰敢說出去一個字,老子把你們嘴割咯,去!”
鳳依依已經是欲哭無淚了,看見就看見,你別這麼大聲行麼!明明打算偷偷來找紀遲風商議,怎麼就搞得人盡皆知了?
“你們繼續,老夫什麼也沒看見!”紀嚴青說着就要往外走,紀遲風皺起了眉,“爹,你莫要渾說!”
說時遲那時快,鳳依依已經堵到了門口,“紀老將軍,既然來了,還請一敘,晚輩此次前來,是有要事相求!”
其實看到鳳依依穿着宮裡的衣服時,紀嚴青已經猜到了一半,此時聽了她的話大聲笑了起來,“你求人就是大晚上翻人家院牆!”
鳳依依聞言露出一臉尷尬,“晚輩行此翻牆之事實乃不得已而爲之,這就向紀老將軍和紀公子賠不是,還望二位海涵!”
紀嚴青笑道:“你也有這麼低聲下氣的時候?”說着便往偏廳走去,紀遲風讓人沏了茶,三人在偏廳商議起來。
鳳依依進門便向紀嚴青行禮道,“想必紀將軍已經知道了晚輩的來意,不瞞將軍,晚輩剛從宮中逃出來,如今太后把持朝政,將二皇子與四皇子軟禁在宮中,竟是一步也多走不得,長此以往,江山社稷危矣,晚輩雖是女子,也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道理,如今宮裡難以行事,我們應該由外到內逐一破之纔是。近日在四皇子處得到一份名單,皆是推崇兩位皇子且言行正直的大臣們,其中便有將軍您,所以晚輩斗膽來找將軍商議。”
紀嚴青聽了她這席話,心中已是讚賞不已,這般看去,這一個小小的女子,竟比自己那兒子還要強上幾分,此時對紀遲風更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這麼好的丫頭竟然就生生錯過了。
紀遲風見他爹不言語,輕聲催道:“爹,鳳小姐說得對,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們也該有所行動!”紀嚴青聞言瞪了他一眼,“偏你知道?”說完朝着鳳依依說:“鳳小姐快請坐,只是你所言的名單可否讓老夫看上一看?”
鳳依依便知他答應了,“連忙將今日出門前烈嚴塞到她手裡的名單拿了出來。”紀嚴青看後,點點頭,果然都是朝中的一些忠義之臣,“既然如此,老夫便豁了這條老命得一個不忠不義之名,也要清君側、正朝綱。”
“晚輩定鼎力相助,家父現在也是身不由己,其他幾位大臣那裡,還須您去遊說一番!”
“那是自然!”紀嚴青說完又思索了片刻,道:“如今禁衛軍被太后所控制,老夫也並沒有虎符在手,只有一些跟隨已久的部下,若想公然與太后抗衡,還需請外援才行?”
“外援?”二人疑惑地看着他。
“江南霍家!我朝開國皇帝曾經准許江南霍家豢養軍隊,以防江南流寇,如今太平已久,歷來的皇帝也下旨令其縮小軍隊規模,江南霍家也敗落了下來,但好歹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老夫料想他們還是有所儲備的,若是想要他們出兵相助,少不得走一趟了!”
“既然如此,晚輩去吧!”鳳依依剛想往自己身上攬,紀嚴青又道,“不行,所謂功高震主,有了軍隊對朝廷來說就是一顆定時炸彈,於朝廷最危險便是於自己最危險,如此他們怎肯輕易出兵。我素時與霍家有些交情,便讓遲風帶了我的信物去罷!”
“是,爹,我明天就去!”
鳳依依聽了這話只好作罷。三人商議妥當,翌日便各自分散了去準備,等一切就緒已是半個多月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