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山莊的花草樹木可倒了黴了,婉凝一路走過將園中的植物摧殘了一個遍,山莊的小廝和婢女有心想阻止,陳致一個眼刀子甩了過去,一個二個的都噤若寒蟬了。
“陳致,此行可有什麼收穫?”婉凝低估了一句。
陳致很誠實的搖了搖頭,婉凝氣不打一處來,抿了抿脣角,咬牙切齒的問道:“那你讓我來此作什麼?有什麼非來不可的理由嗎?”
陳致裝作看不見,啊,天真藍,雲真白。
婉凝恨恨的將手中的花朵撕的粉碎,一個天女散花罩向了陳致,“不許躲。”
陳致無奈的笑了笑,聽話的沒有動,所有沾身的花瓣變成了粉末。
“什麼行會,什麼菊花節都是引子,你就想讓我回來對不對?散心也是藉口,統統全是藉口。”婉凝一邊走着,一邊自言自語的數落着,陳致寸步不離的跟在後面,咧嘴笑了笑,他就是故意的,怎樣?總好過她思親自責的夜夜輾轉難眠來的好。
婉凝突然頓住了腳步轉身瞪他,“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還打算將我弄迴流瀾國?”
“青陽郡風景不錯,人傑地靈,夫人不喜歡?”陳致雙手背後,誠實的點了點頭。
“陳致,怎麼連你也和我耍起小心思來了。”婉凝很無力的低下了頭。
“夫人不是想在南陽開家茶社嗎?房子我已經找好,在裝修些日子就可以開張了,咱們今日去看看?”陳致多少有些小心虛,不敢看婉凝傷心的眼睛,將目光轉了開去,轉移了話題。
“陳致,再有下一次看我怎麼收拾你。”婉凝當然知道他無論做什麼都是爲了她好的,若是早告訴了她,她肯定是要做縮頭烏龜的。
陳致只當做沒聽見,二人出了鸞鳳山莊,婉凝還沒等上車,柳棕楊等人就追了上來。“夫人,請留步。”
“棕楊有事?”婉凝回身,一看見自家大哥她就心虛的可以,只好將目光落在柳棕楊的身上。
“呵呵,無事就不能請夫人喝喝茶聊聊天?”
婉凝看了陳致一眼,心肝突突直跳,那邊上官軒目光如炬,把她盯的直心虛,喝茶?聊天?聊什麼,她可沒有那個興致,“改日吧,今日我想逛逛市集。”
“夫人今日的一番話說的真是痛快,夫人真的決定不再對外拍賣神仙醉了嗎?”上官軒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她,突然開口問道。
婉凝被他說話聲嚇了一跳,這就是做賊心虛的道理,右手捏了捏左手食指,壓下不該有的顫抖,輕聲道:“不賣了,上官公子對那東西也有興趣?”
“嗯,興趣不淺,哪日得空,夫人可否爲我等解說一番?”
“咳咳,這個怕是有些困難。”自家大哥的氣場還是這般強烈,她暗自出了一口長氣。
上官軒也不在強人所難,脣角上揚笑了笑,眼裡也含了笑意,“既然夫人爲難,那就算了吧。”
婉凝別過了臉,沒想到自家大哥魅力不減,笑得還是這般好看。
婉凝沒接聲,一時間有些冷場,柳棕楊咳嗽了一聲,“咱們一同下山去吧。”
陳致一揮手,青衣少年一點頭,將馬車駕走了,婉凝只來得及哎了一聲,眼睜睜的看着馬車絕塵而去,恨恨的瞪了陳致一眼,回身見那二人要笑不笑得看着她,婉凝趕忙咧嘴笑了笑,背後的右手狠狠一握,姓陳的,本姑娘和你沒完。
陳致只是掀了掀脣角,眼皮都不帶眨一下的,沒完就沒完。他友好的朝上官軒笑了笑,“二位請,我家夫人中午請飯。”
“陳致。”婉凝咬牙切齒的低聲喚道。
“嗯,我知道了,是天香樓。”陳致點了點頭,故意誤解了她的意思,對她的眼刀子,直接忽視掉。
婉凝無力的白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這頓飯也是避免不了了,有些低落的問道“棕楊,今天這頓我請了,錢誰出?”
你請客還讓誰拿錢?柳棕楊剛要張口說話,一下子被上官軒拉住了。
“夫人果真是位秒人,錢由棕楊出。”上官軒輕聲笑道。
“喂,爲什麼每次花錢的都是我?”柳棕楊有些憤憤不平,拽着上官軒的衣袖不放。
“咯咯,還是棕楊厚道。”婉凝好心情的掩脣一笑。
“就是,我這麼厚道的人偏偏遇到一羣不厚道的人,爲什麼每次受欺負的都是我?”柳棕楊哭喪着臉,哪裡有半分商業霸主的樣子。
“誰叫你有錢呢。”上官軒答的理由當然。
“好了二位,咱們該下山了。”能看出來陳致心情不錯,要不然他是不會張口多說一句話的。
四人說說笑笑,關係倒也融洽,婉凝儘量避免內心真實情緒的外露,又不能太過於防範,如此一來把她難得夠嗆。
一路走過,風光無限,留下串串歡聲笑語,四人進了城,此時日已中杆,街上人流穿梭,熱鬧非凡。
“夫人可去過青陽郡?”
“去過,那可是個好地方,人傑地靈,風景如畫,我家陳致很喜歡那裡,還說將來要到那裡隱居呢。”婉凝對答如流,笑看着上官軒。
對她的話,陳致不置可否,在一旁聽着,心裡開始着急,認親戚怎麼就這麼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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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可要來上官府做客,子軒掃榻以待。”上官軒暗地裡有些小疑惑,這一路上他試探了很多次,每次都能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可就是說不出差在哪裡,試問這世間除了她還能有誰讓他這般心悸,單純的感動,他現在心中只有一種渴望,上前去,握住她的雙肩,問她到底是誰,是不是他的笑笑,是不是他疼寵着的妹妹,他壓抑的很吃力。
“等這邊事了,我會帶着麟兒去故地重遊的,咦?”婉凝說話間,遠眺的目光定住了,驚咦了一聲。
上官軒見此也看了過去,一個紫衣的美麗女子,一個英俊偉岸的藍衣男子,還有一個表情鮮活的少年,三人似乎發生了一些不愉快,藍衣男子揪着少年的脖領不放,女子張口在說着什麼。
上官軒劍眉挑了挑,與柳棕楊對視一眼,輕聲道:“可是淡竹?”
柳棕楊點了點頭,問道:“夫人也認識那位姑娘?”
婉凝還在驚訝中,忽然聽見柳棕楊的問話聲,呆了一下,過了半響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也不在多說什麼,率先走了過去,上官軒和柳棕楊雖有疑惑也只能先跟上去。
“淡竹?真的是你。”柳棕楊緊忙上前幾步,還沒等他近淡竹的身邊,偉岸男子就擋在了前面,一把將柳棕楊攔住了。
“棕楊,上官,你們怎麼在這裡?”淡竹回身,語氣裡滿是驚訝,走到近前,欣喜的問道。
“呵呵,世界真小,一別經年,沒想到今日在這裡巧遇,這位是?”上官軒將目光移向了拽着少年衣領不放的藍衣男子。
淡竹臉上有了紅暈,臉上全是幸福的神采,“他叫藍衣,藍衣,這兩位就是我常常提起的好友上官軒和柳棕楊。”
“你們好,我是淡竹的夫君。”藍衣獨佔欲很強,見淡竹對二人都很親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你們在街上做什麼?”柳棕楊對他的敵意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好奇的問道。
“哼,還不是這個臭小子偷東西不還。”提到這個,淡竹似乎很是來氣,提着少年的耳朵使勁拽了拽,“臭小子,現在怎麼這麼老實了。”
少年恨不得將頭埋入胸衣裡,目光閃躲着不敢亂看,被她拽的實在是疼的厲害,只好求饒道:“姑奶奶,都時過境遷了,您就饒了小爺吧。”
“想得美,把東西交出來就放過你,不然小心你的皮。”
“姑娘,下手輕些,有話好說,不知我家縝兒偷了你們什麼東西?”婉凝眉頭一皺,她素來護短,哪能容許自己的所有物被他人這般欺凌。
藍衣目光犀利的看了過來,他只看了婉凝一眼,目光放在陳致身上不動了。
“這位夫人是?”淡竹疑惑的看向了上官軒和柳棕楊。
“淡竹,你有所不知,這位夫人可是了不得,人稱玉夫人。”柳棕楊呵呵一笑,爲彼此做了介紹。
“淡竹姑娘,可否先將縝兒放下來,若真是偷了姑娘的東西,我定當讓他歸還。”
“玉夫人說一不二,淡竹大可放心。”上官軒在一旁做了擔保。
淡竹點了點頭,和藍衣低語了幾句,藍衣鬆開了對少年的鉗制。
少年磨磨蹭蹭的來到了婉凝的身邊,低低的叫了聲師父,可憐巴巴的看着婉凝,揉着發紅的耳朵。“夫人,縝兒很疼。”
“把東西交出來。”婉凝有些恨鐵不成鋼,好好地行當不做偏要去做賊,這可不像話。
“哦。”少年心不甘情不願的從鞋底裡掏出一個薄如蟬翼的晶瑩玉片般的東西,“夫人,這是縝兒以前偷的,自從跟了夫人,縝兒真的很乖。”一邊將玉片遞過去,一邊偷偷看向了陳致。
“回去再和你算賬。”婉凝瞪了他一眼,沒出息,當賊被人發現還叫什麼賊,丟人現眼,回去得好好教教他。
“這是你們丟的東西嗎?”玉片形如蝶,入手涼涼的,上面有一個天字,像似個令牌之類的東西。
“嗯,淡竹都不知道要怎麼感謝夫人了,說實話我們是追着他來到此處的,他若是偷了一些其他的東西,我也不會這般不依不饒,這個玉蝶對我們很重要。”淡竹雙手接過,珍視的收入了懷中。
“咱們酒樓上聊吧。”上官軒見了那個玉蝶,心神跳了跳,將自己的情緒掩藏好。
“分別了這麼久,大家一定都有很多變化。”淡竹點了點頭,她當初不告而別,如今故人相遇,的確是有很多事情想要問個清楚。025sxw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