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着姜棋此時蒼白的臉色,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他的醫術也就一般水平,怎麼能夠幫助眼前這個病人得到很好治療?
“他已經昏迷,像那些紅糖雞蛋之類的,有無辦法硬灌?”
大夫主動詢問,姜音卻爲難地搖了搖頭,這段時間強行灌進去的藥汁大部分都吐了出來,姜棋現在十分虛弱,連自主吞嚥的能力幾乎都沒有。
看着他手腕上層層疊疊的紗布,姜音一顆心已經痛得不行,如果說自己能夠早一點察覺到謝家的陰謀,如果自己能夠不沉迷於那些甜言蜜語,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呢?
都怪自己輕信了小人!
大夫這個時候也無奈地搖搖頭,面對這種狀況,他也是愛莫能助,除了開點藥讓他們幫着姜棋敷在身上以外,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姜音客客氣氣送走了大夫,可是回到了牀前,又是一臉的垂頭喪氣。她看着依舊昏迷不醒的姜棋,忍不住伸出手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
“你到底何時能醒過來?”
她語氣中已經隱約透露出些許哭腔,“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你不要再嚇我了,我真的很着急。”
姜棋當然是不可能迴應的,他這段時間一直在遭受折磨,身體的損傷巨大,再加上當時謝澄救人心切,給他放了不少血,他一時之間難以承受,自然很難醒過來。
想到當時他們叫來大夫給姜棋身上的傷口包紮的時候,姜音就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痛徹心扉。
姜棋當時渾身上下的衣物沒有一處是完好的,鮮血把衣物牢牢地粘在了身上,大夫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取來了白酒和熱水,強行澆在了他的身上,幫助衣物儘快的從他的身體上脫離。
那一定是很疼很疼的,可是當時的姜棋卻沒有一點點反應。
想到這一點,姜音就忍不住落下了眼淚,她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彷彿這樣就能夠給予他一點力量。
“我還在這裡等着你,求求你趕緊醒過來吧!”
花言剛一推開門就聽到這句話,自然也感到無比的心痛,他放下了手中的托盤,端一杯熱茶走到了姜音面前,“你都這麼多天沒有消息了,你好歹也喝點水。”
姜音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會有胃口?
她搖了搖頭,趕緊擦乾了臉上的眼淚,倔強地說:“我現在沒有心情吃飯,我要等着哥哥醒過來。”
“你不保護好自己的身體,你又怎麼能照顧姜棋?”
花言早就知道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立刻就反擊說。
聽到了姜棋這兩個字,姜音這個時候才稍微有了一點反應,她接過水喝了幾口,又胡亂往嘴裡扒拉了幾口飯,這時候又坐到了牀邊,專心致志地盯着牀上的姜棋。
看到她無論如何都不肯離開的模樣,花言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地嘆了一口氣,但還是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
他心裡也明白,姜音是一個無比倔強的人,幾乎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辦法動搖她的想法,她說自己一直守在牀前,就一定會一直信守承諾,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裡,不會有片刻的懈怠。
沒過一會,天就逐漸黑了,花言知道不能讓姜音再繼續這樣熬下去,這樣下去總有一天身體會垮掉,他便起身催促。
“你現在趕緊睡覺,有事我立刻就喊你,你快點去,他讓我一直好好照顧你,你總不想違揹他的命令吧?”
姜音聽到了這句話,猶豫了,有些戀戀不捨地轉過頭看了姜棋一眼。
“如果出了事,你一定要告訴我。”
花言期盼着她能夠早點去休息,點了點頭。
夜班時分,房門突然被敲響,他擡起頭,下意識地拿起了手邊的武器,眼神中也流露出些許殺氣。
若是有人不長眼,敢到這裡來作祟,他一定要了他的命!
他剛一走出去,就有一個人把一封信塞進來他的手裡,轉身就離開了。
花言久久地注視着他的背影,良久才擦亮了蠟燭,低頭看了一會兒信上的字,沉默了一下,他突然間走到了門外,將那張紙丟在了火中。
火舌舔上來,將一整張紙燒了個乾乾淨淨,火光映紅了花言的臉,他注視着那一片灰燼,脣邊突然挑起了一個淡漠的笑容。
他毫不留情地轉過身,再一次回到了房間中。
很快,薛越欣就聽聞了這件事情,她立刻就去了一趟謝家,想要看看謝澄這段時間的近況。
可是看到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一些什麼話來安慰他,便只能道:“你也別太難過,畢竟這件事情也不是你的錯,更何況你們兩個人……”
謝澄現在幾乎不願意聽到任何與姜音有關的字眼,他擡起頭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
“你不必多說,自己做什麼,我自己心裡清楚,你也沒有必要管我。”
他現在已經是心如死灰,前段時間他還因爲姜音的表白滿心的甜蜜,可現在卻讓人無比唏噓。
他活着,真的好失敗。
謝澄一顆心已經涼透了,他默默地望着遠方,想到那一天的場景,就覺得很難過。
他原本有機會解釋的,可是爲何他沒有說?
好像他在姜音的面前,總是會失去開口的勇氣。
“那怎麼行?”
薛越欣卻急了,拉住他的衣袖,滿面急切,她一個勁地想要勸說他,想要讓他心情好起來,“我現在很擔心你,你這個狀況讓我怎麼放心?”
他轉身離開,沒有半點留戀,他不想和任何人說話,只想要好好靜一靜。
走廊盡頭傳來了一陣子腳步聲,邊青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眼神中燃燒着熊熊怒火。
他實在沒想到謝澄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姜音一心一意想要尋找他,爲了他做了那麼多事情,他難道就沒有半點感動?
見到謝澄,他直接就揪住了他的衣領,一拳塞在了他的臉上。
他疼得悶哼一聲,正準備掙扎,可邊青已經把他丟到了地上,壓在他身上就對着他的臉一頓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