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謝澄聽到什麼東西穿過空氣的聲音,等他反應過來,一支箭已經朝兩個人的方向射來,謝澄來不及多想,立馬護在姜音的面前。
“啊!”
一聲慘叫,弓箭刺破血肉,僅僅那一瞬間,謝澄的背後便開始流血,很快那血色便將他的衣服浸溼。
“謝澄,你怎麼樣了?”
姜音瞪大眼珠在謝澄的臉上游走,他的臉色瞬間白了下來,她的手在謝澄的背後摸到溼溼的東西。
拿出來一看,竟是一手的血,姜音頓時就慌了。
她四處尋找着,看看究竟是何人居然下如此毒手,看了半天,竟然也沒有看到可疑的人影。
玄衣人也跟丟了,謝澄也受了傷,自己在明,敵人在暗,根本躲不了他們的暗算。
“謝澄,你怎麼樣了?”
姜音的臉上滿是擔憂,謝澄的半個身子都倚靠在了她的身上,滾燙的身體貼近,讓姜音的臉上紅暈一片,白皙的小臉透出來的紅暈,就像是個熟透了的蘋果,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謝澄將腦袋放在姜音的肩膀上,感覺全身無力,這箭定是有毒。
“無礙,走!”
謝澄輕輕地說了一句,用盡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姜音看着他那站不穩的樣子,十分擔心,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上,一手扶着他的腰,拉着他就往大路上走。
“謝澄,你堅持住!”
姜音感覺他的身子越來越重,看着他強撐的眼皮,她知道謝澄是在強忍,但是周邊根本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她盡力走快,裡面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溼。
就在姜音快要感覺到絕望的時候,忽然,眼前出現了一個小村莊。
“謝澄,咱們有救了!你一定要堅持住,馬上就到了!”
姜音停下了腳步,將謝澄的身子往自己的身上靠了靠,加快了自己腳下的步伐。
這個小村莊,路上並沒有幾個人,偶有幾個小孩子玩耍,看到他們二人便立馬跑到自己家中,將門緊緊地關上。
姜音無奈,只得繼續往前走,忽地,看到一個背柴的大叔,她便扯開嗓子喊。
“大叔,大叔,請您幫幫忙!”
姜音聲音高,生怕他聽不見。
大叔轉過頭,看到不遠處有兩個年輕人,看起來像是受了傷。
背柴的大叔立即將背上的柴火放下,小跑到姜音的面前。
“這是怎麼了?”
大叔雖然臉上爬滿了皺紋,但黝黑的臉龐上那抹擔憂之色還是清晰可見。
“大叔,他受傷了,希望您可以收留我們住幾晚。”姜音十分着急,生怕這農夫大叔不會收留自己,能夠走到這裡已是她的極限。
大叔二話不說,從姜音的肩膀上接過謝澄,他與姜音兩人扶着謝澄就往自己家裡走,連地上辛苦砍來的柴都沒顧上揹走。
“姑娘,這是剛燒開的水,我們這裡的小村莊太偏僻了,沒有大夫,不知道他是否能夠挺得過去。”
姜音看了看架子上的水,又看到了桌子上的剪刀,這裡條件簡陋,只能自己親自動手爲他處理傷口了,只是沒有藥草。
“謝謝大叔,這就夠了,能夠收留我們就很感激了。”
姜音轉身看了看牀上的謝澄,他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失血太多了。
她將謝澄輕輕地翻了過去,露出那後背,現在已然顧不上什麼,她拿起剪刀便將謝澄後背的衣服剪開,衣服已經被血水浸透了,那後背的箭還直直地插在肉裡。
姜音頓了頓,似乎沒有別的辦法,她一咬牙,將箭咔嚓一聲折斷,只留下一小段在肉裡。
她看了看牀上的謝澄,昏迷中的他似乎皺了皺頭,沒有吭聲。
“謝澄,你忍着,我將箭拔出來,很快就好了。”
姜音慢慢地將雙手扶在箭上,使勁兒一拔,那箭與肉剝離開來,生生在背上留下一個口子,血濺到了姜音的衣服上,她也顧不得,拿起自己剪好的乾淨布塊放在傷口處,隨即將自己的衣服扯了幾塊纏在謝澄的身上。
她又用熱水與毛巾一一將謝澄身上的血跡清理乾淨,這才安心地坐在牀旁。
“音兒,音……跑……”
謝澄躺在牀上,斷斷續續的聲音將姜音吵醒,那囈語根本聽不清說的是什麼,但是他喊的名字卻聽了個一清二楚。
“謝澄,你是不是醒了?”姜音搖了搖在睡夢中的謝澄。
他停止了囈語,慢慢地睜開眼來。
“我給你倒水去,你等一下。”
姜音快步走到桌子旁邊,將水盛好,復又吹了吹才端到謝澄的旁邊。她將謝澄扶着坐了起來,將水遞到他的面前。
謝澄一手撲空,還將水碰灑了,姜音着急地拿起手邊的毛巾就往謝澄的身上擦。
“謝澄,你怎麼了?”
姜音看着謝澄那雙無神的眼睛,有些疑惑,難道是毒發了?
“音兒,是不是晚上了,沒有開燈?”
謝澄伸出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完全看不到,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他頓時就慌了。
“現在是白天啊,已經過去一夜了。”
姜音看到謝澄的表情和他自己說的話,瞬間便明白了些什麼她伸出自己的手在他眼前舉了舉,他毫無反應。
“已經一夜了……”
謝澄自己嘟囔着,頓時感覺心涼了一截,到齊國沒多久,自己便失明瞭,之後該如何保護姜音?
姜音輕輕地坐在他的牀旁,沒有說話,這個時候不知該如何安慰他,這個偏僻的村莊也沒有大夫,周圍更是沒有藥草,在這裡無法醫治他的眼睛。
謝澄伸出自己的手推了推面前的姜音。
“你走!走啊,我想自己靜一靜!”
謝澄十分頑固,推了半天都沒讓姜音離開,他並不想讓姜音看到自己現在這副鬼樣子。
之後的幾天,姜音時刻照顧謝澄,但他還是幾次三番地趕自己走。
翌日,陽光打進窗戶,那金輝灑滿了大地,姜音看到謝澄的狀況漸漸好轉,雖然還未復明,但傷口已漸漸長好,這麼幾天來,還未曾出去轉轉。
她推開那小木門,感受到陽光打在臉上的溫度,那感覺十分美好。村莊裡的人雖不多,但路上還是有幾個的。
姜音沿着那小路看了看,路上竟然都是男子,並無一個女人,就連小孩中都沒有女孩,她心中十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