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花五百文牽回兩隻山羊送到藍依家。這兩隻山羊是一公一母,母的剛產仔,奶水充足,小羊被山裡的狼叼走了,放羊的娃子也被狼嚇壞了,所以這山羊的主家纔將羊賣掉。藍怡家的咩咩已經不產奶,藍怡這幾日正給孩子衝着羊奶粉喝,雖然不夠鮮香,但奶茶的味道還是不錯的。
三隻羊一起關在羊圈裡,雖然有些擁擠但也轉的開。宇兒帶着寶寶趴在羊圈邊看過許久,給三隻羊按照個頭重新起名字。
“最大的這隻長這犄角的,叫大咩,咱們家的咩咩叫二咩,這隻小黑耳朵的叫三咩,弟弟,記得了麼?大咩,二咩,三咩,來說一遍。”看着宇兒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一本正經的給三隻羊取名字,藍怡忍者沒笑出聲,宇兒起名字的水平着實不高,家裡的兩隻小豬被他叫做大黑和二黑,好在家裡只一隻毛驢,沒有大驢、二驢和三驢這些更古怪的名字。
“大,大!”寶寶指着山羊高興地喊道,擡頭看着自己的哥哥等待表揚。
宇兒果然沒讓他失望,學藍怡使勁親一下他的小臉:“恩,寶寶真棒,是大咩、二咩和三咩。娘,咱們將三隻羊都牽到山坡上吃草,好不?咱們山坡上沒狼。”
藍怡點頭,他們的山坡離村子進,山裡的野獸出來的少,且還打木樁圈了起來,安全性是沒問題的。藍怡爲了方便,索性將自己山坡旁的五畝也一併圈起來餵養放驢,山坡上綠草蔥蔥,足夠這一驢三羊吃的。
羊買回來後藍怡牽着在山坡和家裡來回走過幾日,村裡人便知道王家勤快的藍**又買了兩隻羊,村裡的八婆二嫂還跑過來專門看過幾次。所以,當藍怡家又陸續從外邊買了幾車綠豆秧餵養時,村裡人除了笑話她不會算計過日子外倒沒覺得奇怪。
夏順和林遠幾人這次共收回六千七百斤牡丹籽放入藍怡家的地窖。劉氏和陳氏過來看過幾次,都是笑不攏嘴,妯娌三個幾次算計能賺來多少銀子,暢想着明年的好日子。
劉氏雖心眼小,愛貪小便宜,但是也不算太壞。她現在將藍怡視作自己人,頓時覺得藍怡做什麼都是順眼的,對她的話更是言聽計從,林遠見她如此也就放心讓她跟大嫂交往。藍怡學過人力資源和人員素質測評等這些管理課程,知曉劉氏這樣性格的人其實不難管理,只要責任分清利益分明,還是很好管理的。
醃製的酸筍已入味能吃,藍怡取出一些切筍絲炒肉,酸爽可口,正適合消暑。藍怡和宇兒自然是愛吃的,沒想到連不愛吃鮮筍的寶寶也十分喜歡這酸筍的味道,多吃了幾口饅頭,藍怡更是一高興多吃了一個饅頭。
劉氏吃過才知道酸筍的美味,後悔自己沒有跟着一起醃製。經她一嚷嚷,村裡的婦人都到陳氏那裡學做酸筍,但她畢竟只是照着大嫂說的做,很多地方也說不明白。於是,婦人們又開始登藍怡的家門,學着製作酸筍,畢竟這東西能存放,要多給冬天添些菜色。
有人來學習做酸菜,藍怡便先讓她品嚐,嘗過之後還感興趣的,就交給她怎麼做,一步一步很是詳細。法子簡單,大家都是做熟飯菜的,一聽就會了,剩下的時間便是閒聊。藍怡把曬乾的薄荷與苦丁放在一起泡茶給大家喝,這兩種藥材合在一起,最是解暑,飲下後一陣沁人心脾的提神之感就從舌尖一路盪到了肚子裡,於是乎大家又開始跑到樹林裡採野菜晾曬。
藍怡想着冬日蔬菜少,在教大家做酸筍時連着東北有名的酸白菜做法也一併教了,想着過幾日大家多種些白菜,可以醃製酸菜,吃不了賣出去也是一筆收入。而且,大暑之後,就是立秋節氣,正是種白菜蘿蔔的時候。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麼多女人湊在一起,說的話題自然是五花八門的,在八婆二嫂的主講下,藍怡將村裡這十幾年發生的大小事件都聽了個遍,可說是過足八卦癮。甚至連王林山被退親,女方另嫁的事情二嫂也給藍怡講了。
“老鄭家貪圖銀子,將丫頭嫁給縣城的一個店鋪掌櫃做填房。前些日子我去縣城買布料還碰上,瞧着日子過得還不錯,人都胖了兩圈。”二嫂最後滿足的引出自己的新發現,等待大傢伙評論。
住藍怡隔壁的牛嫂聽完,乜斜着二嫂道:“能比二嫂你還胖不成?”
“那可不能,她哪有這福氣!”二嫂對自己的一身肥肉甚是滿意,一向將身上肉量多少與生活水平劃等號的。
“要說最近長肉多,宇兒這小子可是比誰都快。弟妹你都給他吃啥了?”宇兒跟着藍怡這段時間,身體越來越好,小尖臉都快變成包子了。
“還不是家裡這些東西,宇兒不挑食,能吃能睡自然就胖了。”藍怡笑笑,若說這些人到家裡來後,最高興的莫過於宇兒。衆人見着都要誇獎幾句,來家裡玩的小孩子都多了些,宇兒儼然有成爲孩子頭的架勢,小臉上掛着笑,話也比之前多了。
宇兒跟着王林喜學會鳧水後,藍怡帶着他去溪水淺處讓他遊給自己看。雖說只是簡單的狗刨,卻勝在熟練。藍怡給他選了一段水流平緩,溪水也直到他的腰部的水段,兩邊岸上給他碼上明顯的石塊,只讓他在這一段遊。嚴格規定二叔帶着纔可以下水,宇兒這段日子和大福央着林喜和林遠待他們下水玩,人也曬黑不少。
“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我家那三熊孩子整個是三頭豬,我和牛蛋他爹都快被啃成骨頭片了。”牛嫂面上一副愁容,其實心裡美滋滋的,二嫂見她這樣子有些不痛快。
“活該!我就說讓你把老二送到我家去,你還愣是跟我急。”二嫂嘀咕道,“若不是看着老二那孩子實誠,我還不想要嘞。”
牛嫂聽了她這話不高興,也就沒了呆下去的興致。“哼,再窮我和他爹也不會將娃給你當倒插門女婿,好了,弟妹,我還得去田裡一趟,得空再過來。”
牛嫂在藍怡看來就是個奇蹟,這個爽利的婦人今年才二十九歲,卻已經生了五個孩子,三男兩女,家裡一堆蘿蔔頭。二嫂卻只得兩個女兒沒兒子,可說這是她唯一的痛處,現在整日琢磨着給女兒找上門女婿。
牛嫂家的老二小子今年也才九歲,也不知這二嫂怎麼就瞧上眼了,厚着臉皮說過幾次都被牛嫂拒絕,也是村裡人津津樂道的笑話之一。
送走一批批的學徒後,藍怡做在槐樹下縫製秋冬穿的衣物。寶寶已經走得很穩,就算摔到也很少哭,皮實得很,藍怡便蓋好井蓋,放他在院子裡摸索。
“寶寶,告訴孃親,哪個是南瓜?”寶寶雖然說話不利索,但是認得的東西已經不少了,藍怡每日裡得了空閒便教他認識新事物。
寶寶聽了孃親的話,邁着小胖腿挪到菜園瓜藤邊,指着吊在架子上的南瓜:“瓜。”
“恩,寶寶真厲害,那就是南瓜。孃親有沒有給寶寶包南瓜餡的餃子吃啊?”這裡的南瓜與現代倭瓜類似,做菜做湯做餡都還能入口,藍怡覺得這瓜好消化,時常給孩子們做來吃。
“瓜。”寶寶的小胖手指着廚房,意思是在那裡吃過。
“寶寶真棒,咱家的雞在哪裡啊?”藍怡轉移目標。
寶寶轉着小腦袋到處找,然後跑過去指着半大的雞:“啊。”
“寶寶真棒,等咱家雞生蛋了,就不用再去買啦。也不知道它們快生蛋了沒有?”藍怡望着這幾隻雞,恨不得它們現在便開始生蛋。
“蛋,蛋。”
“對。雞蛋,以後咱們家還有鵝蛋吃呢,比雞蛋要個大不少。”藍怡想着碩大的鴕鳥蛋,“娘還見過比鵝蛋更大的蛋呢,估計寶寶和哥哥是見不到了。”
藍怡感嘆道,聽見遙遙傳來熟悉的馬蹄聲,寶寶高興地指着門口:“媽。媽。”
馬字是三聲字,寶寶拐不上聲調,見過幾次周衛極的大黑馬後邊給它叫上了媽媽,然藍怡鬱悶無比。
“恩。週二伯回來了。”
藍怡雖然與周衛極見面的次數很少,但是他每日進出村裡都騎馬,對這馬蹄聲藍怡一家倒是熟悉得很。
周衛極最近這一個多月回家過夜的次數多過在縣衙班房的次數,因爲周衛極家只他一人,以前衙門有事晚了他便直接在班房裡湊合或者去縣城大哥家,可這段時日他恨不得日日騎馬來回。縣衙的兄弟們見他如此,都開玩笑說他是金屋藏嬌了。
周衛極今年已二十四歲,村裡與他一樣大的都已經是娶妻,孩子都成羣跑着。周衛極從邊關回來後,他姐姐周月娥便急着給他張羅娶媳婦,但是他家田地少,周衛極年紀大了也長得兇惡,好的瞧不上他,瞧得上他的周月娥又看不上眼,也就這般耽擱着。
再加上村裡的鄭**瞧上週衛極後過來說親不成,在村裡四處說周衛極在邊關殺了不少人,脾氣暴躁,更使得他的名聲差了不少。周衛極自己雖不在意,但是周月娥卻氣得半死,卻也沒有辦法,每次見他都要催促一番,說他不娶妻生子,天上的父母也是揪着心的,她也難安心過日子。
若說周衛極自己,他倒是沒有不成親的打算,對於姐姐給他張羅婚事他也是不反對的,只說姐姐能看得上眼變成,左右是娶來過日子罷了。但是最近見了藍怡幾次,又日日聽着隔壁院子的動靜,他便生出一些不該有的心思來。
似乎,能娶個這樣的小媳婦,他這平淡孤單的日子也能過得那般有滋味。
ps:明天該是小年夜了,大家吃餃子不?話說今年天氣暖和的很沒年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