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柔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有點說動了侯爺,居然被冬梅這麼一搗亂,惹得侯爺要休自己,她哪裡肯甘心這個結果。
趙文柔掙扎着爬起來,抱住林瀚遠的腿哭到“侯爺,我們夫妻這麼多年情份,您難道就這樣不要了嗎?妾身知道自己錯了,侯爺饒了妾身吧,妾身再也不敢了。”
“母親現在想起這麼多年的情份來了嗎?那您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跟父親的情份,有沒有想過父親的感受呢?”
溫柔的聲音響起,趙文柔卻如同聽到地獄般的聲音,不知什麼時候,林若汐進來了。她擡起頭看見林若汐在對着她笑,趙文柔尖叫了一聲“怎麼是你?你怎麼可能在這裡?”
“我爲什麼不可能在這裡?母親可是做了什麼,才覺得我不可能在這裡呢?”林若汐蹲下身子,意味深長地對着趙文柔說。
趙文柔啊地一聲,捂住耳朵,林瀚遠正好抽身掙脫,指着趙文柔說“你不必再求我,現在我就寫休書,你從哪裡來的就給我滾回哪裡去,我侯府容不下你這樣的人。”
趙文柔被林若汐嚇了半死,然後又被林瀚遠這句話澆滅了最後一絲希望,便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林若雪恰巧在此時衝了進來,抱着趙文柔喊道“母親,母親,你怎麼了?”
林瀚遠沒想到趙文柔昏死過去,有些手足無措,林若汐見狀便提醒道“父親,還是趕緊請大夫來看看三姨娘吧。”
林若汐收到蕭仲敬的信,知道今日必有事發生,便想着過來看看什麼情形,沒想到聽見三姨娘見紅了,這可不是小事。
“林若汐,我母親昏死過去了,你竟然只想着給三姨娘請大夫!”林若雪回過頭怒視着林若汐。
林若汐並不管林若雪的話,對着冬梅說“還愣着幹什麼,快去請大夫。”
冬梅擡眼看林瀚遠,見他點了點頭,便慌慌張張地應了一聲,跑了出去。
林若汐也不說話,走到趙文柔跟前,擡手便往趙文柔地人中掐去,林若雪大急,正想打開林若汐點手,沒想到趙文柔卻悠悠地醒轉過來。
“母親,母親,您醒了,感覺好點了嗎?”林若雪趕忙問道。
“你是誰?”趙文柔睜開眼睛,眼神呆滯,呆呆地問了一聲。
林瀚遠、林若汐、林若雪都呆住了,趙文柔居然變成這樣,林若雪不願相信,回答道“母親,我是雪兒啊。”
“你是誰,你是誰?”趙文柔還是搖頭,突然她看到林若汐,尖聲厲叫“你走開,我沒害你,不是我,不是我。”
林若雪一把推開林若汐,抱住趙文柔流淚道“母親,母親,你怎麼會變這樣。”
林瀚遠和林若汐對視一眼,沒想到趙文柔受此刺激便瘋了,正當林瀚遠要吩咐下人把趙文柔扶到屋裡,林若雪衝了過來,指着林若汐的鼻子罵道“你這個賤人,都是因爲你,我母親才變成這樣,你剋死自己的親孃還不算,硬是把我四姐害了,現在還把我母親害了,你這樣的禍患,怎麼不去死!”
說罷,隨手抄起桌上一個花瓶便朝林若汐砸去,林若汐沒料到林若雪居然如此衝動,當着林瀚遠的面居然敢行兇,一時躲閃不及便擡手去擋,哐噹一聲,花瓶碎一地,林若汐的右手被花瓶碎片劃破,頓時鮮血直流。
林瀚遠頓時大怒,喝到“林若雪,你也發什麼瘋!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來人,將五小姐關到院子禁足,沒有我的吩咐,不許放她出來,給她留一個丫頭,其餘的通通撤走。”
早有婆子一擁而上,把林若雪拖了下去,林若雪像瘋了一樣掙扎,卻也敵不過五大三粗的婆子,瞬間就被拖走。
屋子裡安靜了下來,趙文柔被扶進了內室,已安排人去請大夫。林瀚遠一臉的傷痛,原本溫柔的夫人變得如此狠毒,現在還成了瘋傻,二女兒永遠不能嫁人,現在三女兒也變得如此惡毒,這個家究竟怎麼了!
林若汐看着林瀚遠痛苦的神色,於心不忍,上前扶着林瀚遠坐下安慰道“父親,您當心身體,不要太過傷心。”
林瀚遠發現林若汐受傷的手臂,忙喊人進來給林若汐先行包紮,所幸只是皮外傷,劃破了口子,並未傷到筋骨。
包紮完畢,林瀚遠對着林若汐揮揮手,疲憊地說道"若汐,你也回去吧,今天的事情到此爲止,再怎麼說我們也是一家人。"
林若汐行了一禮,答道"是,父親。若汐放心不下三姨娘那邊,大夫應該也請到了,若汐先去看看情形再說。"
“對,我也過去看看。”林瀚遠猛然想起。
“父親,您就留在此處,一會大夫過來還要替母親診治,您在這有個照應,三姨娘那邊就交給孩兒吧。您放心,有任何事情孩兒都會來告訴父親的。”林若汐婉言勸道。
“你真是個善良的孩子,這時候了還叫她母親,若不是她犯病,我定要休棄這等毒婦。”林瀚遠感慨地說道。
林若汐一聽此話便知道,趙文柔這侯府夫人的位置算是保住了,不過,她既已瘋癲,那就算是侯府夫人又有何妨呢?
“父親重情重義,還請多加保重身體,不管怎樣,您還有我們這幾個兒女,還有二姨娘三姨娘,還有三姨娘腹中的雙胎。”林若汐提醒林瀚遠,這侯府還有這麼多人需要依靠他,使得林瀚遠有種被需要的感覺。
“嗯,爲父明白,你快去吧,看看三姨娘究竟如何了。”
林若汐行了一禮便急衝衝地往三姨娘的清雅苑走去,等林若汐趕到清雅苑的時候,大夫已經診斷完畢,正在開藥方。
林若汐走到大夫跟前,問道“請問大夫,三姨娘這是怎麼了?”
“哦,三姨娘見紅有早產的跡象,所幸求診及時,我已開好安胎藥,服下就會沒事了。”
“這就好。”林若汐放下心來。
“這段時間,三姨娘要臥牀休息,不能勞累。”大夫囑咐道。
林若汐點頭稱是,她走到三姨娘的牀前,按住要起來行禮的三姨娘,笑着安慰道“三姨娘不必驚慌,服下大夫開的藥,多注意休息,就會沒事的。”
三姨娘躺着點點頭,眼眶泛紅,說道“這倆孩子來的不容易,前段時間三小姐病了,婢妾都沒有去看您,真是對不住您。剛剛鳳棲苑的事情,我聽冬梅講了,讓三小姐費心了。”
“三姨娘不必想太多,目前保住孩子纔是最重要的,其他事情你一概不要管。”林若汐並不在意這些虛禮,有些時候把自己保護照顧好,也可以不要增加別人的麻煩。
兩人正說着話,二姨娘聽說了三姨娘見紅,便也過來探望。
二姨娘見到林若汐好好地在跟三姨娘聊天,便雙手合十,唸了句“阿彌陀佛”然後對林若汐說道“我的三小姐,你的病總算是好了,我還打算看過三姨娘之後再去看你的。”
“讓二姨娘費心掛念了,若汐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
“那天我去給你診過脈後,沒幾日你愈加厲害,昏睡不醒,我去看過你幾次,你都睡着不知道。還好夫人給你請了大夫,你瞧,這生病了就得吃藥吧,才能好起來,以後生病了可不許硬撐了。”二姨娘不知道內情,只以爲是林若汐不肯吃藥引起的。
“二姨娘當真以爲我這病,是因爲不吃藥引起的?”林若汐端起茶喝了一口,問道。
“難道另有隱情?說來也奇怪,你那脈象確實不像生病之人,只是我醫術不高,診不出問題來。”二姨娘也覺得疑惑。
“我屋裡的丫頭青蓮,被我趕出去了。”林若汐卻說起了青蓮。
“是啊,我聽說了也覺得奇怪,這丫頭不錯啊,怎麼會被你趕走的?說起來,三姨娘的藥還是她幫着我一起配的呢。”
“她受夫人指使,在我湯水裡下毒,被我發覺便趕了出去。”林若汐輕描淡寫地說道。
二姨娘和三姨娘聽得林若汐如此說,知道事情沒有她說的這麼簡單,拉着林若汐一定要說清楚。
林若汐便把前因後果明明白白地告訴了她倆,二姨娘聽罷恨恨地說道“真是惡毒婦人,人在做天在看,看來老天有眼,讓她瘋癲了生不如死。”
三姨娘聽得心驚肉跳,後怕地說“還好三小姐機靈,發覺了其中的蹊蹺,才能化險爲夷。”
“只可惜,父親本來要休棄她的,沒想到她瘋了,我估計父親會爲了侯府的顏面,以及這麼多年的情份,再不會提此事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不用去理會她那種人了,料她也翻不起浪來了。”
“二姨娘說的是,接下來,三姨娘最重要的是安胎,順利產下孩兒,二姨娘您要辛苦了,估計父親會將侯府內宅交由您來打理了。”林若汐分析道,內宅不能沒有主事之人,二姨娘是最好的人選,只是不知二姨娘的名份如何來定。
林若汐看了看二姨娘,只見她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卻並未說話,便也就不去想了,一切順其自然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