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頭,蕭仲敬抱着昏迷的林若汐在雪地中走着,幸好這院子沒人又挺偏的,一路上沒有人看見。
蕭仲敬還沒有機會這麼仔細地瞧過林若汐,緊閉的秀目被長長的睫毛遮蓋着,小臉凍得紅撲撲的,雖然昏迷着但是小嘴還是倔強的抿着,身上散發着悠悠的香味,並不像是薰過香的味道。
雖然蕭仲敬把自己厚厚的裘衣裹住林若汐,但蕭仲景依然感覺不到林若汐的分量,這丫頭是有多瘦啊!蕭仲敬覺得這一路怎麼這麼短,這麼快就能看到馨香苑了。
回到了馨香苑,秦嬤嬤帶着丫頭焦急地圍上來,“蕭七爺,我們家小姐這是怎麼了?”墨竹見過蕭仲敬,緊張地問。
蕭仲敬小心地將林若汐放在牀上,纔開口說道“沒事的,只是中了迷香昏過去而已。”
青蓮聽了立即上前給林若汐搭脈,然後便放心地對秦嬤嬤和墨竹說“確實如此,沒有大礙,應該過一會三小姐就會醒過來的。”
果然,過了不久,林若汐悠悠地醒轉過來,印入眼簾的是蕭仲敬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林若汐趕忙坐起來問道“蕭七爺你怎麼在這裡?”
“我如果不在這裡,你也就不在這裡了!正好我前幾日看到一個好玩的玩意,這大過年的想今天偷偷進府來送給你。沒想到,居然會碰上你被暗算,還好來得及把你給救出來。”蕭仲敬也是後怕,從沒見過他這麼嚴肅。
林若汐心中暖暖的,被人關心和保護的感覺真的是很好,不由露出笑容“謝謝蕭七爺。”
蕭仲敬快要被林若汐的笑容溶化,笑起來真是好看,蕭仲敬俊臉一紅趕忙低頭掩飾,從懷裡掏出一對翡翠水滴耳墜,“你瞧,好看嗎?我看着跟你很配,就想送給你就當是過年的禮物。”
林若汐接過耳墜,小小的水滴狀,確實自己很喜歡呢,雖說不是很貴重,但是看得出來蕭仲敬花了一番心思的,看着蕭仲敬一臉的期待,林若汐抿嘴一笑,雙手一擡把耳墜戴上了。
“好看嗎?”林若汐問。
“好看!”蕭仲敬、秦嬤嬤、墨竹、紅蓮、青蓮齊聲說。
蕭仲敬回頭看着奶孃和丫頭們無奈地翻了翻眼睛,眼神示意她們不要跟他搶話,他要一個人引起林若汐的注意,奶孃和丫頭們頓時笑翻了。
“若汐,我有話問你。”蕭仲敬雖這樣說,卻不繼續往下講。
林若汐明瞭,便讓秦嬤嬤和丫頭們先下去,“問吧。”
“其實,我就是隻能跟你單獨待會,嘿嘿!”
林若汐翻了翻白眼,想起竹楓苑的事情,便問道"蕭七爺,竹楓苑那邊的事情你怎麼處理的?"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蕭仲敬乾脆利落地說道。
“蕭七爺,可真是性情中人!”
"若汐,你可以不要再叫我蕭七爺嗎?"蕭仲敬聽着林若汐一口一個七爺,真是聽不慣。
"那我叫你什麼?"林若汐愕然。
"叫敬哥哥、仲敬哥、仲敬都可以,反正不要叫蕭七爺,聽着怪生分的。"
林若汐撲哧一聲笑出來,心想着在現代我可比你大多了,叫哥實在是叫不出口,便道"好吧,我叫你仲敬吧。"蕭仲敬打了個響指表示贊同。
“若汐,現在這夥人連這種事情都能做出來,看來可真是恨極你了,今後你可有什麼打算?”蕭仲敬憂心忡忡地問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汐從來都相信邪不勝正,放心,我會小心應對的。”林若汐不是不擔心,而是覺得擔心也沒用,在現代的她向來性子開朗,並不會有那些爲了某件事情擔心的睡不着的情況。
“話雖如此,還是要小心爲妙,現如今你在侯府,我也不便經常溜進來,不過如有需要我做的事情,儘管差人去找我。”
這已是蕭仲敬第二次開口要助她,只是林若汐不想在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藉助於其他的力量來對付侯府內宅之人。
但蕭仲敬這份心意林若汐領了,於是斂身一禮道“若汐心中有數,多謝仲敬了。”
三皇子府,暗影正在向三皇子稟報白天的情形,順便弱弱地請示了一下自己能不能回來。
三皇子不語,仲敬怎麼會在侯爺府出現,但看樣子他是在保護三小姐,那還算好。
"殿下,既然三小姐有高手保護,我是不是可以回來了?"暗影見三皇子沒有反應,便輕聲提醒道。
"不行,雖然三小姐不缺保護,但是萬一保護她的人正好不在呢?你還是去侯府盯着,全天候保護三小姐。"
暗影心中慘叫一聲,卻不敢表現出來,一個堂堂的暗衛首領,居然要給一個女子做保鏢,這傳出去讓他怎麼在江湖上混。
錦力偷偷扯了扯暗影衣角,示意他回話,暗影回過神來無奈的道了一聲"是,殿下,屬下這就去。"
三皇子擔心林若汐,但卻不能像蕭仲敬那樣來去自如,而且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只能派暗影去保護,只有這樣他心裡才能稍稍安心。
看來所有的事情都要加緊了,早一日成大事便能早一日保護她,三皇子暗暗思量。
第二天,鳳棲苑裡面哭喊聲一片,門口的丫頭婆子都戰戰兢兢,夫人警告過,把耳朵和嘴巴都閉起來,誰若是傳出去院子裡頭的隻字片語,所有人都要把舌頭割了被賣掉。
本來林瀚遠今天心情不錯地踏進鳳棲苑,想留在趙文柔這裡歇息,沒想到卻得知這樣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林若鳳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哽咽的聲音聽上去讓人覺得可憐,"父親,您要爲女兒做主啊,女兒是被人陷害了。"
"滿口胡言,這個家裡誰會陷害你,你說!"林瀚遠聽得林若鳳如此說,更是勃然大怒。
"父親,女兒也不知道,女兒一醒來便......便是這樣了,求父親做主啊。"林若鳳感到十分冤枉,本來設計好讓林若汐中招的,爲何到後來變成了自己中招,可是又不能把前因後果說清楚。
"父親,父親,肯定是三姐,三姐嫉妒四姐許配給太子殿下,所以陷害了四姐。"林若雪見狀拉着林瀚遠的手臂搖晃道,林若鳳想阻止林若雪卻已是來不及。
果然,林瀚遠一聽此話大怒,將林若雪拉着自己的手一甩,怒道“你三姐一個柔弱的閨中小姐,怎麼設計陷害你四姐?”轉頭對着趙文柔吼道“你乾的好事,把什麼遠房表侄帶到府裡住幹什麼,簡直就是引狼入室,這下可好了,不僅害了你閨女還會連累到整個侯府!”
如果被皇上知道了此事,那整個侯府的臉面全都沒了,若汐和若雪的婚事都會受到影響,更重要的是還有欺君之嫌。
“侯爺,是妾身錯了,妾身不該引狼入室,沒想到這孫應和竟是這種人,妾身悔不當初啊!”趙文柔痛哭流涕,一方面是因爲林瀚遠從來沒有這麼嚴厲地責罵過她,一方面也是痛恨孫應和糟蹋了林若鳳,她是真的後悔將孫應和找來府裡了。
“你在這裡哭有什麼用!還不趕緊想辦法解決,難道你真的要我們侯府被灌上欺君的罪名嗎?”林瀚遠不耐煩地對着趙文柔說。
“妾身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要不就當此事沒發生過,反正妾身給這些奴婢下了禁口令,這事傳不出去的。”趙文柔六神無主,哪裡想得到辦法,唯一能想到的是千萬別耽誤了太子府的婚事。
“荒唐,這種事情怎能瞞得住,且不說新婚之夜就逃不過驗證,而且那個孫......什麼來着,也已經逃跑出去,現在他是不敢露面,萬一他在若鳳成親的時候到處亂說,你怎麼辦?”林瀚遠聽着趙文柔這麼愚蠢的建議,不禁暴跳如雷,真是做事情不用腦子的蠢貨。
趙文柔被林瀚遠一吼,禁不住又哭了起來,林瀚遠來來回回在屋子裡走着,實在不行只能快刀斬亂麻了。
“如果還想保住侯府的名聲,不想整個侯府被牽連,只有一個辦法!”林瀚遠猶豫着該怎麼說出口。
趙文柔和林若鳳眼巴巴地看着林瀚遠,好像是等待被判刑的死囚。
“讓若鳳搬到別院的家庵,對外宣稱,林家四小姐因患了怪病,自願到家庵修行,替皇上和家人祈福,終生不嫁。”林瀚遠沉吟了半響,終於說出口。
話剛出口,林若鳳便兩眼一翻,暈死過去,趙文柔顧不得她,抱着林瀚遠的大腿苦苦哀求道“侯爺,這可是您的親生女兒啊,不能這樣安排啊,這樣會毀了若鳳一輩子。”
林瀚遠平時也非常疼愛林若鳳,對她是灌注了大量心血,這次的事情讓他又氣惱又失望,但是這是唯一能保住侯府和林若鳳的辦法,便狠狠心掰開趙文柔的手,硬起心腸道“此事無轉圜餘地,就這麼辦吧,明日我就去回稟皇上,你趕緊安排起來,越早將若鳳送出去越好!”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鳳棲苑,只留下趙文柔母女三人呼天搶地,哀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