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薛宛慧繼續說道“當年姐姐去世後,我請求侯爺把你們倆兄妹帶在身邊撫養,沒料想還沒過一年侯爺就娶了新夫人,新夫人一進門把你們倆從我身邊接走,我身爲姨娘不能反對,只能眼睜睜看你們被她帶走。”

薛宛慧端起桌上的茶壺給林若汐倒了一杯茶,“起初新夫人對你倆還挺好,侯爺對新夫人也很滿意,沒多久便把所有的內宅事務都交給了她。自此,侯府便是新夫人的天下,從她懷孕開始,對你倆就沒有以前好了”

薛宛慧喝了口茶潤潤了嗓子,“我那時擔心你們兩個被虐待,便貿然去求侯爺請他讓你們兄妹讓我來照顧。誰知,被新夫人知曉了,不但沒有把你們兄妹倆給我照顧,反而記恨在心,沒過多久她便嫁禍我在房中施詛咒之事,侯爺大怒,把我趕到了靜心苑讓我思過,沒有他的允許不能見任何人包括浩豐。”

林若汐看薛宛慧的神情並不像想象中的悲痛欲絕,反而有一種超脫的淡然。“姨母,您不恨父親和新夫人嗎?”

“恨,怎麼不恨?一開始,我見不到浩豐簡直是生不如死,可憐浩豐才五歲,還有你們兄妹倆也讓我非常擔心,不知道新夫人怎麼虐待你們,新夫人雖然表面溫柔和氣,其實是個狠毒的人,不然也不會做出如此陷害之事。”

“可是,時間慢慢過去了,再大的恨也會淡的,況且恨也無濟於事反而讓自己難受。所幸,我被趕到靜心苑的時候帶了些種子和調香工具,平時就以種花調香過日,還好有桃香與我相伴,不至於那麼寂寞。種花調香其實很是讓人靜心,而且花是很好的滋養之物,只要運用得當就可以發揮它的奇效。”

“那姨母這十幾年來是靠着花的滋養,才保養的這麼好的嗎?”

“好聰明的孩子,不愧是姐姐的女兒,姐姐從小就聰慧美麗,你不僅長得像姐姐連這份聰慧都像極了她。”

“姨母過獎了,不知道這花怎麼才能滋養人呢?”

“其實也很簡單,我種花是用心在種,所以種出來的花也會充滿了靈性。把花香提煉成各種功效的香料是一種方法,另外還能做成塗在臉上的滋養品和食品、飲品。”

林若汐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好香的茶!“這莫非就是姨母用花調製的飲品?”

“是啊,我帶來的花種都是非常罕有的品種,所以可以做出這些東西。”

“那姨母,您在父親身邊的時候,有沒有調過香呢?”

“有,你父親最愛我調的息神香,他的衣服必讓我的息神香薰過才穿。”

“姨母,您還有這種香嗎?”

“當然有了,我一直都在調製息神香用,聞到這股香味就會想起侯爺想起你們,這已經是我的寄託。”薛宛慧還是那麼的淡然。

“姨母,您想不想出去?可以見到大哥和二哥,還有父親。”林若汐仔細觀察着薛宛慧的表情。

果然,薛宛慧雖然表情一直超脫淡然,但是,一提起可以出去見到自己的兒子和丈夫,神色不禁激動起來。

只要想出去就好辦,林若汐暗想。

“姨母,我有辦法讓父親放您出去。”林若汐非常自信地說。

“好孩子,姨母知道你是想幫姨母,但是都過了這麼多年了,你父親想必已經忘了我這個人存在,再說現在的夫人怎麼可能讓我出去。”

“姨母,雖然這些年大哥和二哥都有向父親求情卻未果,但這次,若汐必助姨母解禁。”

薛宛慧一聽此話不禁握住林若汐的手,顫抖着說“孩子,如果真能讓我再見到浩豐,我就是死也心甘情願了。”

“姨母不必如此,您只要把息神香給若汐一些就可以了,另外把您的衣服都薰上息神香。”

“這好辦,桃香,把息神香拿來給三小姐。”

“是,二姨娘”

一股清香鑽入林若汐的鼻子,這香味不濃不淡,聞到這味道頓覺心曠神怡,疲憊全消。怪不得父親這麼喜歡這香味,對於成天在朝堂上勾心鬥角的人來說,這種味道能緩解疲憊和壓力。

林若汐接過裝息神香的盒子,略忖了半響說“姨母,既然香薰可以有緩解疲憊的功效,那是否還有別的功效?”

“當然,香薰不僅僅讓人聞着香,還可以結合藥物來調配,不同的藥性結合在一起可以治療不同的病症。”

“那是否能讓不孕之人聞過後可以受孕呢?”

“我聽說過過量的麝香可以讓人不孕,這讓不孕的人可以受孕倒是沒有聽說過,不過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內服調理中藥加外用香薰應該就可以做到。”

“那還煩請姨母得空費心幫若汐研究研究,我屋裡有個懂醫理的丫頭,姨母若是需要倒是可以借給姨母一用。”

“這些年,我閒着無事倒是翻過幾本孃家帶來的醫書,對於醫理略有研究,我先研究着,若有需要便差桃香去找你。”薛宛慧指了指書架說道。

林若汐也知道孃親和姨母出身書香門第,各種陪嫁的書自是少不了的,便點點頭說道“多謝姨母。”

林若汐見薛宛慧既沒有對她提出的這個問題感到好奇,也沒有問自己爲什麼要研究此事,便忍不住問薛宛慧“姨母不問問若汐爲何要研究此事?”

“若汐,你是聰慧的孩子,既然有此想法便自有道理,姨母何須要問。”

林若汐沒想到薛宛慧是這麼地信任自己,也是,薛宛慧在自己兩歲的時候便被關在這個小院子裡,當然不知道林若汐一貫是膽小懦弱沒有主見的性子,而且薛宛慧認定自己像孃親那麼聰慧,自己現在也表現出這般自若淡定的神情,便也沒有不相信自己的道理。

看來自己這位姨母不僅疼愛自己,而且還是這麼的明白事理。如果能讓姨母出去了,看來還真是能幫自己不少的忙。

思及此處,林若汐便辭了薛宛慧“姨母,你只管在院子裡種花調香,外面的事情就交給若汐,您不必費心,若汐先行告退了。”

薛宛慧只是點點頭,囑咐了一聲“萬事小心,切不可魯莽行事。”

說罷,便讓桃香送了林若汐和墨竹倆人出來。

林若汐和墨竹回到馨香苑已是下午,錯過了飯點,所幸秦嬤嬤給林傾雲和墨竹留好了飯菜,見二人回來便囑咐紅蓮在小廚房將飯菜熱了起來。

前些天,小小的廚房已被麻利的紅蓮收拾得乾乾淨淨,紅蓮和青蓮到了大廚房,兩張小嘴外加青蓮繡的荷包手帕把大廚房的婆子們哄得高高興興,不僅讓她倆尋覓了一些廢棄的鍋碗瓢盆柴米油鹽等廚房用的東西回來,還給了她們一些蔬菜的種子和苗子。

兩個丫頭高高興興地回來,青蓮負責把廢棄的鍋碗瓢盆好一陣刷洗,其實說是廢棄的,但比起外頭的小戶人家用的東西還要好。紅蓮負責把後院的荒地重新翻種了一番,已整出幾分像樣的地來,把討來的種子苗子統統種了下去。

在紅蓮精心栽培下,過了沒多久,種下的蔬菜已經喜氣洋洋地長了出來,第一批長出來的蔬菜已經成功被紅蓮做成美食進到了她們的肚子裡,林若汐對於吃要求不高,每頓七分飽就成,但是丫頭們都幹着體力活而且長身體的時候,不能餓着肚子。這樣一來,林若汐她們再也不擔心廚房給的飯菜不夠填不飽肚子了。.

作爲擅長烹飪的紅蓮來說並不滿足於這些蔬菜,還在琢磨着改天在後院圈出一塊地養點雞鴨,甚至豬仔,因爲大廚房給到馨香苑的飯菜基本不見葷腥,如果自己能養點雞鴨,可以做些肉菜改善改善伙食,那對於她們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了。

林若汐好笑地看着紅蓮成天爲着這點吃的東西琢磨來琢磨去,不過,丫頭們能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何嘗不是好事呢?便也就由着紅蓮去了。

林若汐淺淺地吃了幾口飯菜便停了筷子,墨竹倒是不客氣把剩下的飯菜風捲殘雲地消滅光,還不住地讚道“紅蓮,你手藝越來越好了,連蔬菜都做的這麼好吃!”

“墨竹姐姐,雖然紅蓮做得好吃,但你也不能把小姐的那份給吃了啊!”紅蓮已跟墨竹混的很熟,便沒有了一開始的拘謹,偶爾也會打趣墨竹兩句。

“紅蓮,小姐吃得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怕浪費了這麼好吃的菜,罪過罪過。”墨竹絲毫不在意紅蓮的打趣,口齒不清地說道。

“你們倆,在自己院子裡可以這樣沒大沒小,出去了可得給小姐長臉,不可這般沒規矩。”秦嬤嬤忍不住笑着提醒墨竹和紅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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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知道啦,秦嬤嬤”倆個丫頭相視一笑,吐了吐舌頭。

林若汐也不管這倆丫頭的打鬧,坐在梳妝檯前靜靜地梳着青絲,過了一會對着青蓮說道“青蓮,你去把我這塊手帕用桌上我帶回來的香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