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成

八月中秋佳節,宮中設宴,莫侯爺和孫將軍家的位置離得很近,中間僅有一個伯府。

“今天是中秋宴,衆愛卿不要客氣,盡情享樂就是。”

“皇上愛民如子,與民同樂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別管皇上說的多麼隨意,大臣永遠要留三分清醒在。

“皇上,今天是個大好的日子,哀家想着不如來個雙喜臨門?”

“哦?母后的意思…”皇上和太后是親母子,兩人之間自然是有默契的。

“咱們的香琦也大了,雖說早就和孫小將軍立下婚約,到底沒有正式說。哀家想着,皇上不如今兒一併定下的好。”

“母后說的對,朕也是這樣想的。不說香琦,咱們的孫小將軍也不小了,那好今兒就當是定下了,朕明日親自下旨爲兩家賜婚!”

皇上滿意,太后也滿意,香琦更滿意,雖說自己愛玩,但是孫耀南長得好,身材好,家世也好,對這門婚事自然是滿意的。

孫耀南簡直想在皇上面前直說,可是這樣是下策,想起喚東說的話,孫耀南忍下,再等等,就一會......出席跪下叩謝聖意。

孫將軍前些日子收到下屬的飛鴿傳書,更是恨得不行。可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只是娶個女人而已。

“孫將軍,恭喜啊,下官敬您一杯。”皇上剛剛宣佈,這邊就有人立時上趕子巴結,恭喜。

“同喜,同喜,到時候記得喝喜酒啊!”

“一定,一定,這個喜酒不可錯過,來來來,下官在敬一杯。”…

宴會正酣之際,有歌舞助興,雖說有皇上在上邊看着,不可有過分舉動,但是要他們多看幾眼,心裡想想還是可以的。

“皇上,這光有歌舞也太過單調了些。”

“那愛卿想要如何?”

“皇上,今天是中秋佳節,不如以月亮爲題,讓在座的年輕人賦詩一首,爲皇上的國宴添燈加彩,皇上意下如何?”

“嗯,愛卿這個想法不錯。那哪個先來啊?”

“皇上,莫侯爺的世子今兒也來了,不如從莫世子開始?”這個時候莫喚東才知道這人是衝自己來的,可是自己都不認識他,他爲何要這麼做啊?

莫喚東不知,莫侯爺知道。這人是蔣家二小姐的丈夫,想來是前些時候的事,因此有些惱恨,這兩家倒是同氣連枝。只是,自己兒子自己知道,平時多習武,看書也多是史書和兵法,遊記。作詩哪裡會,背詩還差不多。

正要起身替兒子道不是,只聽“皇上不如微臣出上句,讓其他人接下句?”

“好啊,這個有趣!朕準了,那莫世子出上聯,姚愛卿你說下句。”若說一開始還是真當這姓姚的官員想要在自己面前出頭,那他說出莫家小兒的時候,自己就知道這是藉着自己的手想要收拾別人。別說自己不是他可借勢的,就說他一個入朝爲官的人,怎麼能與一個弱冠小兒計較,胸懷太過狹小,不堪大用。

姓姚的不知道自己在皇上那裡已經掛上黑名單,但是這回卻是心中得意,本來只想幫岳家出出氣,沒想怎麼樣,但是這個莫小兒上趕子給自己送機會,不接着說不過去啊,帶着一絲掩飾不住的倨傲,道“莫世子請出上句。”

“姚翰林請聽清楚: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莫喚東不禁感慨,自己和父親進宮前特意去找了妹妹一趟,不然就出醜了。

“好句,好意!”皇上默唸了兩遍,越念越覺得這詩意境不錯“姚愛卿接下句吧,莫世子的上句出的着實是好!”

姚翰林沒想到,莫喚東真的能說出來,滿以爲平時學的不好,又是大庭廣衆之下,怎麼會有急智作詩。即使做出來也恐是湊數之作,可是現在,尷尬的卻是自己,難道自己要承認自己一個堂堂翰林還比不過一個區區小兒嗎?

在滿場人都盯着的情況下,姚翰林腦子裡越想越多,越來越急躁,終究是做不出來,等了許久,皇上已是不耐煩,人家一個小兒,兩句話得功夫就說出來了,自己的臣子還不如人家還在讀書的孩子,簡直丟人。

“行了,姚翰林朕看你還是要多多讀書,回去閉關一個月,好好潛心學習。”

姚翰林趕緊請罪跪下“是,微臣有罪,微臣領命。”

“哼,行了退下吧。”這算是宴會沒結束就被趕回去了,明天這是滿京城都得知道,可謂是丟人丟大了!

“莫愛卿,你兒子教的不錯,賞!嗯…你叫什麼名字?”

“回皇上,微臣名爲喚東。”

“好,喚東。那你告訴朕你喜歡什麼?!”這也是皇上對莫喚東的試探,回答的滿意,皇上記住了,以後也是前程似錦,若是不好,不用說影響以後。

“回皇上的話,其實微臣什麼都不缺,微臣也不知道想要什麼。”莫喚東想想子還真是什麼都有,也沒什麼特別渴望的,想到妹妹,又不好意思道“皇上,能不能幫微臣的妹妹要啊?”

“嗯?怎麼自己不要給自己妹妹要?”皇上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賞賜就是一些慣例。有時候也會像現在這樣,問他們自己要什麼,但是大多數不是爲自己,就是孃親,從沒有爲自己妹妹要的。“那你想給她要些什麼?”

“微臣的妹妹才五歲,她最喜歡玩。所以微臣想要皇上下旨,給微臣的妹妹自由,父親不能管她!”

“啊?哈哈哈,哈哈哈!看來你妹妹是個活潑好動的,好,莫愛卿接旨。”皇上聽了哈哈大笑,只以爲這莫喚東愛玩,莫喚東的妹妹也是個活潑愛玩的,這不是什麼壞事。

但是莫喚東說的是給自己妹妹自由,莫侯爺不許管。說到底是因爲那一巴掌,這些時間兩人又沒有說過話,莫喚東擔心將來自己的父親會要求妹妹做不喜歡的事,嫁不喜歡的人。

“臣莫文凜接旨。”莫侯爺對自己的兒子沒有防備,對皇上更是忠心,當即跪下。

“靖遠候接旨,以後要給自己的女兒自由,不許多加管束。另賞賜珍珠一斛,錦緞十匹。”皇上賞賜也是大手筆,好的珍珠一串要百兩銀子,更何況一斛呢!

“臣\微臣謝皇上恩典。”莫家父子跪下謝恩。

這事就算圓滿的過去了,之後歌舞昇平又熱鬧了起來。漸漸三五成羣在周圍的小花園裡逛着,皇上體貼下意,帶着幾個心腹和朝中大臣在園子裡逛着,笑着說一些風花雪月的故事。別以爲皇上不八卦,皇上也是很關心大臣私下的生活的。

“哈哈哈,看來還是嚴卿家美人多啊!啊?哈哈哈”皇上笑的開心,後面的也是跟着打趣。

“啊,好爽~嗯~再來~啊~~”走進一個閣子,從裡面傳來斷斷續續□□聲,在場的都是有家室有小妾的,哪裡會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是這是皇宮,他們有再多的好奇,也只能裝聾作啞,低頭裝作不知。

皇上的臉色已經一片鐵青,若是宮女也就罷了,若是后妃,自己一定滅她九族不可,但是這個時候讓大臣迴避顯然是心虛,再說那聲音自己有些熟悉,自然要查清楚,看是誰的膽子這麼大“衆位愛卿,隨朕一同去看看吧,看看哪個賤婢如此膽大妄爲。”

皇上有命,大臣自然跟着,只求一會不要看到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走進跟前聲音就更清楚了,還有男子的聲音,但是聽起來有些年老,“去,把門給朕打開!”皇上示意自己身邊的大公公把門踢開。

然而門打開之後,所有人多驚呆了。裡面的一幕簡直是刷新他們的下限。

只見一個年老而又渾身□□的男子被綁在牀上嘴裡塞了布團,一個渾身□□,身材苗條,皮膚白皙的女子騎在男人身上,正在上下晃動。從男人的正臉上還有女子的聲音中都可以判斷,兩人很是享受。

“蔣大人?!”一聲驚呼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

“來人,把他們倆個給朕分開!”皇上也反應過來了,這麼骯髒的畫面,多一眼都不想再看。

這時候牀上的兩人也反應過來了,從情潮的歡愉中神思慢慢清明。女子回頭的一瞬間,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這是今晚賜婚的主角之一:香琦郡主!

這簡直在打皇上和太后的臉,剛剛賜婚的人,在揹着自己未婚夫偷情,而且偷情對象還是一個年紀很大的男人,更是偷到了皇宮宴會的衆目睽睽之下,“混賬!簡直放肆!”

皇上發怒,不止是屋內的兩人跪下,外面的人也跟着跪下請罪,“皇上息怒!”

這時候莫喚東和孫耀南領着一幫年輕子弟也過來了,所有人都跪下,跟着請罪。只有孫耀南站着,格外顯眼。

皇上自然也注意到了,孫將軍還好,看了一眼就滿臉厭惡的挪開眼也跪下了。但是他的兒子,孫小將軍渾身僵直的站着,雙手握拳,怒瞪的眼睛,死死的咬着牙,臉上忽青忽紫,神色極是難看。

“皇上恕罪,都是香琦郡主拉着微臣,微臣都是無奈,皇上明鑑啊!”被解開繩子放下的蔣大人這時候也知道,不撇清這件事情,不止是自己,連家裡人也都是個死。

香琦郡主也不是個傻的,玩了這麼久也知道自己是中了圈套了,只是不知道是誰幹的,“皇上伯父明察,都是有人下藥害得香琦,求皇上伯父爲香琦做主啊!”哭的悲悲切切,又點出自己的身份,可謂是高杆了。

衆大臣雖然低着頭,但是耳朵能聽見啊,這兩人一從牀上下來,就各自翻臉無情指責對方,這也太快了。剛剛兩人可是和諧的很,但是這香琦郡主,莫不是把自己等人和皇上當傻子騙不成。下藥?什麼藥能讓她如此清醒的和皇上求情做主?大臣表示,這樣的好藥他們也很想試試~

蔣大人這時候也明白,自己是必死無疑,因爲自己對面站的是郡主,是皇家臉面!但是自己死可以,自己的家人決不能跟着死。想明白了,也沒什麼好怕的。

“皇上,今日微臣受此大辱,愧對皇上的信任,愧對先賢的教誨,愧對自己妻子兒女,微臣在無臉面苟活,皇上,微臣去了!”說着就狠狠的撞向一旁的牆壁,頓時血流如注,人也失去意識。

太監上去試了試鼻息,“皇上還有一絲氣息。”這倒不是多此一舉,只是不這樣,如何揣測皇上對這蔣家的態度。果然…

“哼,便宜他了!傳朕旨意:蔣家上下一干人等,三族之內全部罷官,永世不在錄用。直系男子十五歲以上杖責三十,發配邊關!”低頭看着鬆了一口氣的香琦郡主,心中冷笑,“況後香琦削去郡主爵位,解除和孫家的婚約,抄寫女戒一萬遍,道德經一萬遍。子不教父之過,況後巷杖責三十,抄寫宗規一千遍。哼!”說完就甩了袖子出去了。

蔣家的人趕緊把人擡走,香琦郡主和巷郡王都傻眼了,太監提醒“郡王爺領旨謝恩吧!”

“臣,領旨謝恩。皇上萬歲萬萬歲。”說完就站起來踉蹌着走了,也沒管地上穿沒穿衣服的女兒。

人都走光了,太監幫香琦關了門,讓她換衣服。

這個時候香琦郡主的丫鬟纔過來,一走進香琦身邊就一人捱了一個嘴巴子“賤人!都是賤人!說你們剛剛去哪裡了?本郡主讓你們守着大門,你們去幹嘛了,說!”

“郡主饒命啊,是太后娘娘召見,說是有東西給郡主啊,郡主饒命啊!”說着兩人就砰砰的磕頭請罪,她們最是知道自己這個郡主心有多狠,也就太后覺得郡主直率可愛!

香琦咬着嘴脣,這一定有人設計,不然自己怎麼上一個又老又醜的男人?!可是自己一直都清醒有意識,怎麼也不會是□□,但是事情怎麼會變得這樣?難道真的是因爲太后說賜婚了,自己想要收斂點,結果曠太久了嗎?

但是現在怎麼辦?皇上和大臣都知道了,明天全京城都知道,自己的名聲就毀了。關鍵是那個男人,居然說都是自己強迫,還當場撞死了。明天還不知道怎麼議論自己呢,可是現在自己已經不是郡主了,該怎麼辦?看着地上還在磕頭的兩人,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太后呢,太后那麼喜歡自己,一定相信自己!

“行了,起來吧。給本郡主梳妝穿衣服,我要去找太后訴苦!”

這邊太后已經歇下,香琦自然沒有見到。別說宮女嬤嬤不會讓她打擾太后睡覺,就是皇上也不允許她再去矇騙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