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胡鬧了!”端王爺的身體也止不住地顫抖。看見她這個樣子,他真的好心疼!“季小柔!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難道你看不出來這一切都是被人設計出來的嗎?都是那個小梅——”
“不!”季小柔拼命地搖着頭,淚水如斷了線地珠子一樣不絕地劃落下來,“什麼,都別說了好嗎?無論怎麼樣,無論過程是怎樣,結局都是不會改變的!要怪只能怪我們相見太晚了,如果相見不會太晚,我們就不會悲傷。有那麼一天能和你堂堂的手牽手,過着簡單的日子那該有多好……”
連解釋都不給他解釋了嗎?原來,她真正在意的不是這其中的誤會,而是那擺在眼前的結果嗎?自己花了那麼多時間查明那件事的原委,到頭來還是徒勞嗎?
端王爺苦笑,“我……我說什麼都沒用了是吧。”
本來如果沒有安靈則的話,季小柔此時最想做的就是緊緊地抱住眼前這個孤單的背影。可是……感情有時候只是一個人的事情。和任何人無關。愛,或者不愛,只能自行了斷。哎都放開吧!真的,有點挺不住了。有點堅持不下去了。
“這樣的我,現在也不能爲你和小梅做什麼了。只有祝你們幸福了!希望你們以後要珍惜彼此。”不要重複我的路……
“幸福”這兩個字如兩根針一樣深深地插進了端王爺那傷痕累累的心。他背對着季小柔的身子晃了晃,似乎是恍惚的瞬間又恢復到以往的冷漠。“幸福?你怎麼就確定她跟着我就能幸福?我跟她在一起就能幸福?”
“我……”一時間季小柔乍舌。是啊,自己怎麼就那麼肯定他們在一起能幸福呢?
見季小柔遲疑,端王爺轉過身來擡起她的頭,對上她那茫然的眸子一字一句地說:“如果我現在告訴你,當日若非我中了小梅放的春藥,也決不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況且我也並沒有破她的身,你會不會信我?”
“我……”季小柔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無法抗拒從端王爺眼中流淌出的真誠和堅定,如果真的刻骨地愛着一個人,那麼他說是,就真的是了。“我相信你。”
這個答案對於此時的端王爺來說真的比什麼都重要了。他緊緊地摟住季小柔,像是用勁了全身的力氣。他從來沒有想過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麼一個女人,能讓自己的情緒如此大起大落。
而季小柔此時卻猶如一個重新獲得溫暖的凍傷了的孩子一樣在端王爺的懷裡放聲大哭。她要哭。她要把這幾天來所有的委屈都發泄出來。這個懷抱是那麼的溫暖,讓她欲罷不能,久久不願離去。
多希望,時間永久地停在這一刻。這個讓人如此眷戀的懷抱……與端王爺敞開心扉後,季小柔那夜久久不能入睡。她的心情是複雜的。她是多麼想無所顧及地愛着他,跟他快樂的生活。可是,如果他所說的話是真的,那麼小梅又是怎麼回事呢?
嘆了口氣,季小柔滿懷心事地掌了燈,披着外衣走到了前廳發呆。恍惚之際,突然間眼前閃現出兩個黑影。還沒等季小柔反應過來,“啪啪”兩下掌聲已經在耳畔響起。隨即傳來猶如天籟般地男聲透着隱隱地諷刺道:“國師大人果然厲害啊!故作傷心,還能這麼牢牢地抓住一個男人的心。果然是寶刀未老啊!”
故作傷心?寶刀未老?季小柔此時卻已無心再思考這些疑問了。她茫然地擡起頭,看見兩名黑衣男子大剌剌地站在自己面前。
其中一個彪型大漢是季小柔曾經在金鑾殿上見到的耶律容,這另一個嘛,季小柔仔細打量了一下:身整套黑色的緊身衣,深藍腰帶,深藍色長筒靴,深藍色的飄帶,黑色卻又略帶些紫色的頭髮長長的,額頭上垂着從劉海下耷拉下來的一個藍色的吊墜,眼睛很大,睫毛很長,眉宇間有着藏不住的霸氣,想必一定是身藏不露之人!又換言之,也可能是樑上君子的頭領也說不定。
如若平時,季小柔見到他定會大流口水。但現在的她,被滿腦子的疑問糾纏到暴走,自然是沒有那個閒情雅意。只淡淡地想,古代也用歐來雅染髮嗎?
見季小柔大眼無神地瞄了他們半天,隨後又興趣缺缺地自己疑問去了,楚子涵是大怒啊!還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敢這般無視他的存在。就算是不以皇帝的身份出現,走到哪裡他也會引發一場場騷動。可面前這個女人,完全不是當初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反應了。不僅呆若木雞,見到自己反而跟不認識一樣!難道是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裝深沉?
想着想着,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季小柔不說話,自個兒在那分析事情的始末及原由;楚子涵不說話,心裡發泄着對季小柔的不滿;而身邊的皇上都不說話,耶律容就更不敢做聲。三人就這麼僵持着,空氣彷彿凝固了一樣,只時不時地傳來有人微弱地呼吸。
最後,還是季小柔先反應過來了。仔細一想,不管是客是賊,到了自己地國師府,總地來說還是要招待一下吧!換上一副輕蔑地嘴臉,季小柔輕嘆道:“耶律大將軍,是不是白天掐架沒掐過本國師,晚間來訪還帶了幫手來想挽回面子啊?”
這話一出口,氣氛立即又不對了。耶律容的臉綠了,因爲季小柔又一次成功地挑起他不堪回首地被虐回憶;楚子涵的臉黑了,因爲季小柔不僅無視他,還掛名他爲“幫手”。怒氣之下,他上前一步厲聲道:“你是真迷糊還是假迷糊!”
呵,這一晚上被兩個人問是不是糊塗,還真糾結呢。季小柔學着電視劇裡的臺詞回答道:“本國師是難得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