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房中某女望着窗外輕吟一首詩,舉起手中的酒杯晃動了一下,溫酒下肚。房中某男略帶玩味地看着某女的身影,嘴角上揚,隨即一撩下襬,坐下。
“本王怎麼也想不到這五大花魁之一的水玉就是季姑娘。”端王爺帶有磁性的嗓音驚擾了裝文雅的季小柔。蹲下,在牆角畫圈圈。
端王爺輕笑了一聲,將酒杯裡的酒一飲而盡,並沒有再說什麼。倒是小柔先忍不住了,兩眼淚汪汪地看着端王爺問:“端王爺,你就不問我爲什麼是水玉嗎?”
端王爺擺出一貫的架勢,面無表情地看着桌子上的菜說:“如果姑娘想讓我知道,自然會說。”
小柔抓頭髮。怎麼能有這麼冷酷的男人?難道一點憐香惜玉的情感都沒有?無奈,小柔站起來,坐到端王爺對面,杵着下巴說:“王爺,其實我不是水玉。我把叫水玉的美女給打暈了的說。”
“啊?”這句話倒讓小端同志吃了一驚,“姑娘就這麼想當花魁?”
“哪裡有!人家是想見你才這麼做的!”
“見我?”
望着小端同志的笑臉,小柔一時語塞。不過,在四分之一柱香的時間後,她決定撒一個慌。而且這個謊是她平生以來認爲最完美的一個。
“我跟許子城,就是那個配樂的呆子在別人房間裡偷聽到有人要害王爺你,纔出此下策保護王爺你啊!”
“害我?”小端皺了皺眉,沒再多問下去。只是又倒了一杯酒,轉移話題說:“季姑娘的舞蹈很不錯。”
小柔一聽下巴差點掉下來,“同志,有人要殺你耶!你怎麼能還這麼悠閒自在?”
端王爺沒多大反應,只是眼睛看着窗外,隨後又看着小柔輕聲道:“人各有命,又何必去理會那麼多?如今有人要殺我,而我卻被姑娘保護了,是不是上天的眷顧呢?”
完了完了,小柔被面前這一冷麪帥哥徹底打敗了。不能否認,她,徹底沉淪了。心裡的小鹿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已經開始亂撞了。兩個人就這麼對峙着,互相看着對方。
“不行了不行了,還是王爺你厲害。”小柔實在受不了了,把目光挪開,不停地眨巴眼睛,“我要是再看眼淚就下來了。”
“哈哈。”
嚇——
小柔立即又轉向小端同志。“王爺,您剛纔說什麼?”
“我說什麼了?”端王爺忽閃着大眼睛茫然地看着小柔。
“就是上一句話!”
“哈哈?”
“對對對!”小柔瞪大了眼睛,幾乎是用喊的出來,“端王爺你笑了?”
“我笑很奇怪嗎?”
“是啊!”小柔吞了一口口水,接着說:“我從來就沒見過你笑啊!”
“是嗎……”端王爺的眼神突然暗淡起來,微微垂下眼瞼,“我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會笑了呢?”
聽了這句話,小柔的心不禁顫抖了一下。看似冷酷瀟灑的端王爺,爲什麼此時顯得如此孤獨如此需要人……安慰?
“王爺,小柔給你講個笑話吧!”
“好啊。”端王爺點了點頭,擺出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
小柔深吸了一口氣,對端王爺說:“王爺知不知道有個地方叫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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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端同學搖搖頭,用好奇的表情以求解釋。
“伊朗啊,就是一個離我們國家很遠很遠的國家,那裡的皇帝叫國王,而地牢叫監獄。而伊朗流傳着毛拉的趣味故事。一天,國王寫了一首頌詩,拿給毛拉看,毛拉看後說:‘詩寫得不怎麼樣’,國王聞言大怒,當即下令把毛拉囚禁起來,餓了他一天一夜。事過不久,國王又寫了一首頌詩,要毛拉發表評論。毛拉什麼話也沒說,站起來就要走。國王問道:‘你到哪兒去?’毛拉答道:‘去監獄’。”
“哈哈!”小端同學聽後大笑起來,一邊擦眼淚一邊說:“季姑娘啊,你怎麼知道這麼多有趣的事情?從相思燭到‘詞’,現在又是叫伊朗的國家,怪不得皇宮裡的人都喜歡你啊!”
“誒?王爺怎麼知道皇宮裡的人都喜歡我的?”
“是十皇子告訴我的。”
小柔失望地“哦”了一聲,小聲嘀咕道:“成天講故事,誰不喜歡。”
端王爺不語,只是微笑着低頭喝酒。
雖然很喜歡看他現在的樣子,但小柔還是不得不把心裡話講出來:“王爺,今天晚上有人要害你,你還是速速回府吧!”
“季姑娘,現在是在關心我還是在對我下逐客令?”端王爺聞言擡起頭看着小柔,那清澈的眸子險些讓她再次陷入其中。小柔搖了搖腦袋,很理智的說:“當然是關心你咯!你想想啊,如今他們的話被我聽到了,而且我又——”
“什麼人!”
小柔一驚,說話聲戛然而止,就看見窗外飛進來一個黑影,端王爺一彎胳膊護住小柔,大喊一聲“來人!”,隨即從門外撲進來兩個護衛與黑衣人撕拼起來。
小柔被這一場面嚇得灘倒在端王爺懷裡,而端王爺則緊緊摟住小柔,時不時地躲避黑衣人的攻擊。王爺的護衛就是厲害,幾回合下來黑衣人已被糾纏的力不從心,無心戀戰,一個猛子衝到小柔面前一把拉住她就帶她飛出了窗外。
“啊——”
小柔的慘叫也隨着黑衣人的離去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站在屋子內的端王爺面無表情地對旁邊的兩個護衛說:“派人追下去,無論如何也要把季姑娘找回來。”
“是。”當小柔再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在一個漆黑的小屋裡,而根據身子倚靠的柴火堆來判斷這個小黑屋是柴房。
“靠!這裡是哪啊?爲什麼把我帶到這種地方來啊!”小柔摸不清楚狀況,開始破口大罵起來。罵了大約一柱香的時間,小柔已經口乾舌燥了,卻聽見有人開門的聲音。小柔立即衝了上去,卻被來人推了一個跟頭。
“精神病啊!把我抓來幹什麼?”
來人沒說話,走過來拉起小柔就往屋外走。
“喂!你抓着我幹什麼!疼死了!你啞巴啊!”小柔一邊掙扎着一邊罵,但那人抓的卻更緊了。
像拽小豬一樣,季小柔就被拽進了一個大廳裡。那人一鬆手,把小柔推到了大廳的中央就離開了。小柔猛地一擡頭,用殺人的目光“掃射”了一圈大廳,看見好幾個身穿黑衣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而大廳正座上坐着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左邊站着一個青衣帥哥,另一邊竟站着一個白衣少年——
“是你?”小柔倒吸了一口氣,那少年看見小柔也楞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了面無表情。不錯,這個少年就是當初在酒館裡跟小柔一起出手救小梅和小梅爺爺的小子!
“老天爺,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你們要抓我!”小柔鬱悶地吶喊,可惜沒有人理她。
良久,正座上的老男人開口說話了。
“你是端王什麼人?”
小柔冷哼一聲,“我倒希望我是他的什麼人。”
“放肆!你這女人怎麼能這樣對莊主說話!”左邊的青衣帥哥瞪大了眼睛訓斥小柔,嚇的小柔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你跟端王爺沒有關係,他又爲什麼如此護着你?”這次是白衣少年的問話,倒是沒有剛纔兩人那麼兇狠,但讓小柔也覺得很不舒服。
“可能是因爲我是當今太子殿下的書童,怕我有個閃失吧。”小柔乖乖地回答道。
“太子殿下的書童?”老男人用不相信的語氣重複了一遍季小柔的話,季小柔利馬接茬道:“是啊,連皇帝都喜歡我呢!告訴你們啊,動我一下我讓皇帝和太子殿下把你們腦袋全都砍下來!”
老男人沉默中,似乎並沒有因爲季小柔的話而生氣,是在思考別的什麼事情。白衣少年此刻又說話了:“莊主,既然她是太子殿下的人,留着她也沒用,不如放了吧。”
“你小子總算說句人話!留着我也沒用,就讓我走吧!”季小柔一聽能放了自己,立即來勁兒了,不料被青衣帥哥一個殺人目光又把話噎了回去。
老男人又想了一會兒,對白衣少年說:“明日我去請示主人,先把這丫頭留下,宇軒,你負責看好她。”
白衣少年點點頭,就走到季小柔面前說:“姑娘,請。”
季小柔撇撇嘴,跟着他走出了大廳。
“莊主,你真信那女人是太子殿下的書童?”
“既然她這麼說,就肯定有一定的原因。我需要去請示一下太子殿下,惹了皇帝和太子殿下眼前的紅人兒可不是我們能擔當的起的。”
“莊主英明。”
“事情查明之前好好待着那丫頭,也要多留意龍宇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