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出征(一)

洗漱收拾好後,顧心匆匆的吃了一點小米粥,就直接跑去看小五小六了。

還未等進門,就聽到兩個小傢伙嘻嘻哈哈的笑聲,歡快的不得了,安意爲顧心打了簾子,顧心就看見兩個小傢伙正在牀上和顧思遠玩的不亦樂乎。

顧思遠仗着有幾下功夫,手穩,將兩個小傢伙,輪流向空中拋去,再穩穩的接住,反反覆覆的,讓兩個小傢伙開心的笑開了花。

平日裡,在家中,顧夫人都是極爲嚴格的管束着他們,別說這樣的向上拋,就算他們爬到高一點的地方,也會有人立刻制止的,不然他們也不會明明不喜顧憐,卻還是忍不住受邀去玩安滑冰了。

“二姐姐,二姐姐,你也像哥哥那樣仍我好不好?”在一旁排隊的小六看見顧心,趕忙伸開雙臂討抱。

在小六的心裡,顧心就是無敵的,哪怕是高大的顧思遠也無法匹敵,所以此刻他看到顧心,本能的就會認爲顧思遠可以做的,顧心也一定可以做,完全沒有想到顧心那個小身板子,根本拋不起他這個胖嘟嘟的小肉球。

“好!”顧心笑呵呵的答應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當然顧心卻是不可能真的拋起他的,只能說是將手臂穿過他的腋下,抱着他在地上轉幾個圈圈而已,糊弄糊弄他開心而已。

不過即便如此,小六也開心的只拍手,高興的不得了,就連一旁的小五也不要顧思遠拋了,讓他抱着自己轉圈圈,弄得顧思遠一陣好笑。

“看來他們還是和你親啊!”玩了好一會,一直到兩個小傢伙都累了,顧思遠才一邊擦着汗,一邊感嘆。

“那是自然了,他們小的時候,可一直都是我在幫孃親照看的。”顧心得意的笑了笑。

覺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早已經真的將自己當成了顧思語,將顧家的人當成了親人,開始享受兄弟姐妹之間的這種溫情了。

因爲怕兩個小傢伙心裡會留下陰影,所以顧心也好,顧思遠也好,這幾日都是儘量的陪着小五小六玩耍,儘量讓他們在開心的玩樂之中,可以忘記落水的恐懼。

可是本來最該出現的顧夫人,卻是一直沒有出現,這幾日都一直是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忙些什麼,顧心一日也見不了兩面的,就是來看小五小六,顧夫人也是匆匆一瞥就急急走開了,一副很忙的樣子。

可當顧心提出幫着她分擔一些的時候,她卻又說沒事,一副不想讓顧心知道的樣子,讓顧心不由的起了疑心,讓安意偷偷留意着顧夫人,卻不想她這幾日一直忙的,竟然是和安北王府的人打交道,這讓顧心多少有了一些明悟。

小五小六落水受驚,說到底還是顧憐使的壞,可是小五小六出事後,她卻好似沒事人一般的,只說了幾句抱歉,留下幾包藥材就走了,當時顧夫人沒功夫收拾她,卻是不代表就會放過她。

如今小五小六已經沒事了,顧夫人自然也就該打起精神整治顧憐了,只是如今顧憐早已經嫁到了安北王府,顧夫人卻沒辦法像以前在家中那般,隨心所欲起來,只能是從安北王府的一些僕人身上下手了。

顧心知道了顧夫人的意圖,也就所幸不管了,安心的每日賠着小五小六玩,生活安逸的不得了。

不過她這安逸的生活並沒有維持幾天,她卻是不得不提前離開孃家,趕緊回到柳府去了。

柳成將軍要出征打仗了,並且四個兒子全部要隨軍出征,還有一個一直鬧着要跟着去的女兒,家裡一時間可謂是亂作一團。

“出什麼事了嗎?爲什麼好端端的,突然要出征打仗?邊疆這幾年不是挺太平的嗎?”顧心焦急的拉着柳墨的手。

她纔剛剛認清他們之間的感情,他卻就要隨父出征,征戰沙場,讓她實在是捨不得,也實在是放心不下啊!

“具體是怎麼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似乎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讓父親不得不趕緊到邊疆之緣,我們身爲兒子的,自然也要隨父出征的。”柳墨握住顧心的手,也很是捨不得離開。

可是男兒志在四方,他本來就幼年生長在佛堂,沒有什麼基業功名,若不趁此機會建功立業,以後又拿什麼給她幸福的生活呢?

要知道現在那些人敢再她的背後,說三道四的,議論她和穆沉雪的事情,議論她被山匪劫走的事情,說到底,還是他不夠強大,若他足夠強大,那些人即便心裡有想法,恐怕也不敢在面上給她難堪的。

所以他要征戰沙場,要靠自己給她掙一份功名人,讓那些所有看她笑話的人,都不敢再對她敷衍怠慢,讓那些所有鄙視她的人,都因她的夫君而羨慕她。

雖然從小生長在佛門,可是跟隨一個每天雞鴨魚肉照吃不誤的師父,柳墨也沒什麼出家人的慈悲心腸,經常跟着師父在山間打獵的他,反倒比別的少年的心腸更加堅毅一些,只是從未上過戰場,從未殺過人的柳墨,是否可以如他想的那般,建功立業,卻是有一定難度的。

“你們夫妻倆就別在這磨磨唧唧了,還是趕緊去看看芙兒吧!”大夫人看着在那膩膩歪歪的小夫妻,實在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芙兒又怎麼了?剛剛不是已經勸回屋了嗎?”柳墨疑惑。

對於這個唯一的妹妹,他實在是頭疼的很,明明是個女兒家,卻好像一個男孩子一樣,喜歡舞刀弄槍的,成天喊打喊殺的,沒個女孩子的模樣,這也就算了,如今他們出征打仗,她卻也吵着要跟着,非要去做一個女將軍去,吵鬧不休。

剛剛父親發了脾氣,她好不容易安靜了下來,這會兒怎麼又鬧上了。

“你們還是快去看看吧!她拿了公爹的出戰文書,不知藏到了那裡,不讓她去,她就不肯交文書,如今公爹在裡面都發了怒,直說要打斷她的腿,婆婆和二弟妹三弟妹在那正攔着呢!”大夫人一副焦急的模樣。

柳墨和顧心一聽,知道這次柳成將軍怕是真的動了怒了,也不敢耽擱,趕緊跟着大夫人一起去正堂拉架。

還沒進屋,就聽到柳成將軍在那怒吼。

“你們別攔着我,今天我非要打折她的腿,讓她好好知道什麼叫家規,什麼叫女戒,也省的她天天這般無法無天的……”柳成將軍一手拿着家法用的粗棍就要向柳芙打去。

柳老夫人,柳厚,柳鑫,柳護一起攔着柳成將軍,二夫人和三夫人則拉着同樣不受控制的柳芙,場面一片混亂。

“你就知道打我,我也是柳家的兒女,憑什麼,哥哥們可以去征戰沙場,我就不行,你就是歧視女人,反正你不讓我去,我就不給你征戰文書,大家誰也別想去!”柳芙完全無視柳成的怒火,宛如火上交油一般的叫嚷着,讓衆人直覺得頭疼。

二夫人和三夫人拼命的想去捂住柳芙的口,可柳芙本身就會些功夫,如今又瘋魔的跳脫的厲害,根不是二夫人和三夫人可以控制的了的,導致父女倆都在那叫嚷着,一個比一個兇,竟是越發的混亂起來。

“公爹,我找的征戰文書了。”顧心大喊。

“什麼,你找到了?”柳成將軍瞬間停止了躁動。

“不可能,我藏在房樑上,你連上都上不去,怎麼可能找到呢?”柳芙也停止了躁動,急急的辯道。

顧心微笑,一副和她無關的樣子。

“二媳婦兒,三媳婦兒,你們看好她,你們幾個還不跟着我去房樑上找征戰文書去。”柳成將軍瞬間明白了顧心的計謀,當下帶着幾個兒子去翻房樑去了。

“你……你……”柳芙氣的雙頰緋紅,竟是說不出話來。

“芙兒,四嫂知道你很厲害,很想去沙場殺敵,不過有些話,四嫂卻是想和你單獨說說,如果你還是想去,四嫂就帶公爹答應你,讓你跟着去征戰沙場。”顧心拋了一個大繡球。

“四弟妹……”

“四媳婦兒……”

幾個妯娌和顧老夫人異口同聲的想制止,卻看到顧心偷偷向他們試眼色,而欲言又止。

“你能做主嗎?”柳芙動容。

不管怎麼說,只要能讓她上戰場,她就要試一試。

“如果公爹不同意,我就將你四哥扣下來,讓你頂你四哥的頭銜去,怎麼樣?”顧心胸有成竹。

“好,那我們屋裡談。”柳芙很是爽快的答應了。

她不認爲爹爹會真的聽四嫂的勸說人,讓她上戰場,可是她卻相信四嫂真的有能力扣下四哥,到時候就算家裡別的人不同意,也是隻能讓她盯着四哥的頭銜去了,畢竟四哥可是在征戰文書上有名字的,若是逃避不去,那可就是抗旨不尊,是要判株連九族的大罪的,而她除了比四哥略矮一些,卻是和四哥長的極像的,到時候她女扮男裝帶四哥出征,也就成了最好的選擇了。

在衆人的擔憂之下,顧心和柳芙去了內室,開始了她們之間第二次的談心,也是奠定她們未來友誼最關鍵的一次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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