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起了疑心
太子府——
今天是十五，龍寐雖然心裡更加偏愛凌若柔，可是他還是有理智的。初一十五這樣的日子，是一定要宿在正妃那裡的。
所以，在下了朝以後，龍寐也沒有去愛柔閣，而是來到了周雅兒所居住的雅緻院內。周雅兒很清楚龍寐今天會過來，所以早早地就準備好了午膳，等着龍寐一起用膳。
當看到龍寐走進屋裡的時候，周雅兒連忙迎上前，“太子，你來了。”
“嗯。”和周雅兒的殷勤相比較，龍寐顯得有點冷淡。不過，他臉上的神色還是很溫和的。
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雖然他的心裡更加喜歡柔兒，可是對於周雅兒這個正妻，他也是很尊重的。不說別的，單單是周雅兒的身份能夠給他帶來的幫助，他就必須把把周雅兒擺在重要的位子上。
再加上，自從柔兒嫁過來以後，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宿在柔兒那裡。所以對於周雅兒，他的心裡還是有愧疚的。
很快，兩人便坐了下來開始用午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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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臣妾過幾天想要回孃家一趟。”周雅兒笑着開口道，“晚兒快要出嫁了，祖父和母親他們也一定會幫忙的，所以臣妾想要回去看一下，看是不是有哪裡需要幫忙的。再說，晚兒是和臣妾一起長大的，臣妾自然是要幫襯着了。”
突然聽到周雅兒提起凌若晚的名字，龍寐愣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可以，你回去吧！要是需要什麼，你就儘管開口好了。”
“謝太子關心。”周雅兒臉上帶着優雅的笑容，隨即開口感嘆道，“不知不覺間，我和晚兒都長大了，嫁人了。不過，說起來，晚兒也是個可憐的人，纔剛剛出生，親生母親就去世了。”
聽到周雅兒的話，龍寐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
周雅兒不着痕跡地看了龍寐一眼以後，繼續開口道，“太子殿下，臣妾知道，你對晚兒的印象可能不是很好。可是臣妾從小就是和晚兒一起長大的，所以很清楚她的脾性。她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要是看到有人需要幫助，她一定會出手的。就像小時候，她又一次去靈安寺祭拜姑姑的時候，就在路上遇到了一個小男孩。她都沒有弄清楚究竟是什麼情況，就去救人了。”
“你說什麼？”聽到周雅兒的話，龍寐有如雷擊，渾身一震，驀地擡起頭，看向周雅兒，“你剛剛是說，凌若晚在去靈安寺的時候，曾經救過一個小男孩。”
“是啊！”周雅兒一臉詫異地看向龍寐，“太子，怎麼了嗎？”
此時的龍寐根本就聽不到周雅兒的話了，現在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剛剛的那些話上面了。柔兒當年救他的時候，就是在去靈安寺的路上。可是怎麼會這麼巧呢？爲什麼凌若晚在去靈安寺的路上也救過一個小男孩呢？
“太子殿下，你是不是那裡不舒服啊？”周雅兒連忙開口詢問道，“你的臉色不是很好，需要請太醫嗎？”
“不用。”龍寐努力的平復着自己心中掀起的驚濤駭浪，隨即平靜的看向周雅兒，開口追問道，“那凌若晚是在什麼時候救的那個小男孩？還有，她去靈安寺的時候，是不是自己一個人去的？”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平靜，可是龍寐的心裡卻完全沒有辦法平靜得了。他真的很怕從周雅兒的嘴裡得到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一直以來，他都認定了凌若柔纔是當初救他的那個小女孩。可是，要是事實不是如此呢？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更加不敢去想這個可能性。這麼多年以來，他的心裡一直記掛着當初就自己的那個小女孩。要是現在告訴他，他認錯人了，那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纔好。
“當年的晚兒不過就是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而已，哪裡能一個人去靈安寺啊！”周雅兒笑着開口道，“聽說是和姑父的一個妾室去的，應該是姓秦的吧！就是凌庶妃的母親。不過，當年的事情究竟是什麼樣的，其實臣妾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是記得晚兒曾經提過一次而已。”
“那爲什麼凌若晚從來沒有說過？”龍寐開口追問道，“還有，這麼多年以來，爲什麼凌若晚從來沒有找過當年她救的那個小男孩呢？”
“太子殿下，你忘記了嗎？”周雅兒笑着搖了搖頭，開口道，“晚兒在小的時候發生意外，傷到了腦子，多年以來一直都癡傻度日，還怎麼能夠記得當初發生的事情呢？不過，殿下，你怎麼好像對這件事情特別感興趣一樣？”
“沒事。”龍寐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他笑了一下，隨即開口道，“只是聽你說起來，本太子有點好奇而已，所以纔會這樣問。我們還是繼續用膳吧！”
“好的。”周雅兒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雖然是用膳，可是龍寐此時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這裡了。此時他心裡面想的全部都是周雅兒剛剛所說的事情。凌若晚和秦氏一起去靈安寺的時候，在路上曾經救過一個小男孩。而當年他被柔兒所救，也是在靈安寺的附近，而且柔兒也是和秦氏一起去的。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這樣巧合的事情嗎？
不可能。從小到大，他在皇宮裡面長大，他最清楚的就是，這個世界上完全沒有巧合可言。所有的巧合，都是人爲的而已。要是不是巧合的話，那當年救他的人究竟是不是柔兒呢？
要說周雅兒是因爲看不順眼柔兒，所以編造這樣的事情，那也說不過去。因爲當年的事情，雅兒根本就完全不清楚。還有，要是這是謊言的話，只要一調查就可以知道了。所以雅兒完全沒有說謊的必要。
雖然心裡面很想說服自己不要再去想了，當年救自己的人是凌若柔。可是龍寐的心裡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他真的不願意去想事情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
兩人默默地用着午膳。用完午膳以後，龍寐就說要去處理公務，等晚上纔再過來以後，就匆匆的離開了周雅兒的屋子。
現在他覺得自己必須馬上找人調查清楚當年的事情究竟是怎麼樣的？還有，當年救他的人究竟是不是柔兒。要是不是柔兒，那柔兒手中的玉佩又是怎麼得來的呢？這一系列的問題，他必須有一個答案。
看着龍寐匆匆離開的背影，周雅兒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就知道，只要說出了這件事情，凌若柔就一定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的。
當然，她是不會直接告訴太子，說當年救他的人就是凌若晚的。要是她真的這樣直接說出來，太子反而會起了疑心。現在這樣不經意地說起來，太子一定會起疑心的。只要起疑心，就一定回去調查。等到太子查清楚了當年的事情，那凌若柔就絕對不可能再有今天這樣的風光了。
哼，她就要好好看一下，凌若晚在失去了太子的寵愛以後，還會剩下什麼。
至於凌若晚，要是太子從中攪和，讓凌若晚沒有辦法嫁給暗王，那就最好了。要是沒有辦法攪和這一門親事，只怕暗王的心裡也會埋下一個隱患吧！到時候兩人即使成婚了，也絕對不可能得到幸福的。
想到這裡，周雅兒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而此時的愛柔閣裡面，凌若柔完全不知道龍寐已經對當年的事情起疑心了。此時的她心裡在猶豫着，是不是要回家看一下。
本來，她以爲太子出手了，那哥哥就一定不可能再有機會離開刑部的大牢的了。只是沒有想到，哥哥居然被釋放了。雖然罪名並沒有被洗清，可是卻還是被放出來了。前一段時間，她對於這件事情一直都是迴避的，顯得格外冷漠。現在哥哥回來了，要是她一直迴避，會不會讓人覺得她很冷漠呢？
“詩意，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回家一趟呢？”凌若柔皺眉，看向自己身旁的貼身丫鬟，開口道，“現在哥哥回來了，要是我不回去看一下，是不是顯得很冷酷呢？”
“奴婢覺得，庶妃的確應該回去看一下。”詩意點了點頭，“從小到大，大少爺都很疼愛你。之前他出事的時候，庶妃你並沒有開口向太子求情。現在大少爺都被放出來了，你要是再不回去看一下，會落人話柄的。”
“你說的也是。”凌若柔點了點頭，“不過，我擔心哥哥會責怪我。”
“庶妃，你就放心好了，大少爺是不會和你計較的。”詩意笑着開口道，“當初的事情，就算庶妃你開口，也不一定能夠有什麼改變啊！”
聽到了詩意的勸說，凌若柔陷入了沉思。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纔好。一方面，她的心裡是有點怕見到哥哥的，因爲這次的事情雖然是太子做的，可是和她卻還是脫不了關係的。要不是她告訴太子，哥哥是寧王的人，哥哥也不會出事。而且，她也覺得，太子應該不是很喜歡她和哥哥有什麼牽扯的。可是，另一方面，要是不回去，在外人看來，她就太無情了。
一時間，凌若柔進退兩難。她的心裡甚至還在埋怨，爲什麼哥哥會被放出來。要是哥哥沒有被放出來，那她就不用這麼爲難了。
凌府——
此時的凌府裡面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準確來說，這位不束之客是一個媒婆，而她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提親。
看着站在大廳中央的媒婆，老夫人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喜好，還是該悲好。因爲這媒人是代替將軍府上門來提親的，而提親的對象是凌若馨。對於將軍府這個門第，她的心裡是很滿意的，尤其這將軍府還是皇后的孃家。只不過，這對象是林俊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倒不是因爲她的心裡有多疼愛凌若馨這個孫女，而是這個林俊的稟性京城裡面的人都知道。他妻妾成羣，雖然他的正妻南宮霓裳已經去世了，可是他的府裡還有十幾個妾室，還沒有包括那些沒有名分的。凌若馨就算嫁過去，就算能夠得寵也一定不會長久，這樣的話她也不一定能夠幫得了凌家多少。還不如選一門更好的人家，這樣更有價值。
坐在稍下位子的凌斌，此時的臉色更是像染上了墨水一樣，幾乎都成了黑色的。對於凌若馨這個庶女，他雖然沒有說百般疼愛，可是也是有感情的。沒有哪一個父親是願意把自己的女兒嫁給林俊這樣的人。
任由那個媒婆說的天花亂墜，老夫人和凌斌卻始終沒有開口。
終於，那個媒婆說完了，她開口詢問道，“老夫人，尚書大人，你們是個什麼意思啊？這將軍府可不是一般的人家，這可是皇后娘娘的孃家。而且，這次是將軍的嫡出公子，要迎娶你們府裡的三小姐爲正妻呢！”
凌斌板着臉，想要開口，卻被老夫人給攔住了。
“媒婆，你要是知道，婚姻大事，可不是小事。”生怕凌斌說出什麼話得罪將軍府的，老夫人連忙開口了，“所以，我們還是得先商量一下才行。”
“老夫人，我知道你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可是你要知道，這真的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好寢室。”媒婆繼續不遺餘力的開口遊說道，“你們府裡的三小姐是庶出的，要是想要找這樣的大戶人家，是一定不可能成爲正妻的。這林公子雖然曾經娶過一個妻子，可是他的正妻已經去世了。這三小姐嫁過去就是正妻了。”
“不說別的，將來有皇后娘娘照應着，這林公子就是再不成器，也一定會出人頭地的。而且林將軍就只有這麼一個嫡子而已，將來將軍府一定是林公子繼承的。將來你們府裡的三小姐就是將軍府的當家主母了。”
聽着媒婆的話，老夫人有點心動了。的確，不管林俊再怎麼混，他都是林將軍唯一的嫡子，而且還是皇后的侄子。馨兒要是嫁過去，就算不得寵也是正妻。
“這件事情，我們還需要商量一下。”凌斌直接開口了，“媒婆，你就先回去吧！等到我們商量出來結果，會通知你的。”
雖然這樣說，可是凌斌的心裡已經有了打算了，那就是不能答應這一門親事。這林俊究竟是什麼樣的性子，整個京城裡面的人都知道。要是嫁給了這樣一個人，那馨兒以後還有什麼幸福可言。
看得出凌斌的臉色不大好，媒婆也不敢多說了，不過在臨走以前，她還是開口說了一句，“尚書大人，雖然說婚姻大事是父母之門，媒妁之言。可是這過日子的畢竟還是三小姐，所以這件事情，你還是徵詢一下三小姐的意見會比較好。”
說完，媒婆也沒有逗留，就離開了。
“斌兒，這件事情，你怎麼看？”老夫人開口道，“這林俊和若馨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麼交集，怎麼會突然想到要娶若馨呢？”
“這我也不是很清楚，”凌斌搖了搖頭，“不過，這個林俊絕對不是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男人。所以這一門婚事，我不贊同。”
“話可不能這麼講。”老夫人並不贊同凌斌的說法，“這林俊雖然名聲不好，可是他的地位就擺在那裡。再加上，他這是要去若馨爲正妻。我倒覺得這一門婚事有商量的餘地。”
“母親，你怎麼能這麼想呢？”凌斌皺眉，“這林俊的名聲，在京城裡面究竟是有多爛，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馨兒嫁給他，將來一定不可能幸福的。我作爲一個父親，怎麼能看着她落入火坑呢？還有，你難道忘記了嗎？這個林俊的正妻纔剛剛去世不久而已，這個時候他又要娶馨兒了。誰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啊？”
“要不是因爲他的正妻去世了，你覺得憑着若馨的身份，有可能嫁入將軍府爲正妻嗎？”老夫人直接點出事實，“還有，這是目前爲止，若馨最好的選擇了。要是別的大戶人家，若馨嫁過去，根本就不可能是正妻的。要是小戶之家，只怕又會委屈了她。”
“總之，這一門親事，我是堅決不同意的。”凌斌態度很強硬，“林俊這樣的人，根本就沒有哪一個人願意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的。”
“好了，你先不要這麼堅決。”老夫人開口道，“其實我覺得那個媒婆說的也對，雖然這婚姻大事是父母做主的，可是這過日子的是若馨。所以我覺得，還是問一下若馨的意見會比較好。說不定她也同意這一門親事呢！”
“不可能。”凌斌肯定地開口道，“京城裡面沒有哪一個人是願意嫁給林俊這樣的人的。”
“既然如此，那就讓若馨自己決定吧！”老夫人下了決定，“要是若馨同意，那這一門婚事就應下來。要是若馨不願意，那這一門婚事就作罷。要不然，你現在在這裡做了決定，要是若馨知道，說不定以後會埋怨你的。”
聽到老夫人的話，凌斌點了點頭，“那好，既然母親這樣說，那就按你說的做吧！”
很快，老夫人便喚人去把凌若馨叫過來了。
若晚居——
“小姐，今天有人上門來向三小姐提親了。”秋嬤嬤一進門，就開口道，“媒婆剛走不久，老夫人就讓人把三小姐叫到壽康院了。”
“哦，是嗎？”凌若晚臉上沒有一絲的詫異，“這是好事啊！秋嬤嬤，過幾天，你去庫房那裡找幾件貴重一點的首飾。相信很快就用得上了。”
“小姐，你在說什麼呢？”秋嬤嬤不贊同地開口道，“你都不知道，這來提親的不是別人，是林俊。所以這一門親事大概是不成的。”
“林俊？”一旁的落霜聽到了以後，倒是有點驚訝，“他在京城裡面的名氣可不是很好啊！怎麼會是他呢？”
“這哪裡是不好啊！簡直就是差到極點，好不好？”寒影插口道，“在京城裡面胡作非爲，又好色成性。現在他已經有十幾個妾室了，還有好幾個庶子女了。要是誰嫁過去，那就是現成的娘了。”
“就算是這樣，也會有人答應的。”凌若晚挑了挑眉，繼續開口道，“林俊再不濟，他的家世就擺在那裡。”
“小姐，這回你可能猜錯了。”秋嬤嬤笑着搖了搖頭，“奴婢聽說，老爺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想必他的心裡是不贊同這一門親事的。老爺不贊同，那這一門秦氏就不可能成的。”
“那可未必。”凌若晚神秘一笑，隨後搖了搖頭，“剛剛你不是也說了嗎？祖母已經把三妹妹叫過去了。只要三妹妹答應了，那父親只怕也很難拒絕了吧！”
“三小姐怎麼會同意呢？”秋嬤嬤詫異，“林俊這樣的人，京城裡面應該沒有哪一個女子是願意嫁給他的吧！”
“呵呵，我們誰也猜不準別人的心裡在想什麼。”凌若晚繼續開口道，“你只要去庫房那裡挑選就好了。一定可以用得上的。”
可不是嘛！這一門親事可是凌若馨千方百計找來的，她怎麼會放棄了。而且到了這個地步，就算知道林俊的真實性子，凌若馨應該也不可能拒絕吧！畢竟林俊再差，他的身份就擺在那裡。
凌若馨想要找一個比林俊家世更好的人，而且還是正妻，那根本就不可能。所以這是她唯一的一次機會了。她是不可能放過的。所以不管怎麼樣，她都會選擇林俊。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