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越越的話也算是大膽出位了,叫衆人都愣了一愣,都曾經是朋友,雖說是道不同不相爲謀,但也不至於爲難,唯獨方纔開口諷刺她的男子又繼續譏諷道:“你雖然極盡討巧,但是不得太子歡心,這纔想到我們吧!”
“你若是這麼想的就這麼理解吧!”柳越越沒有否認,畢竟以前張舜華倒貼太子的時候,不知道做了多少蠢事,“不過我現在失憶了,太子的事情記不得了,你們我也記不得了,我們可以重新認識的!”
“她的確是失憶了,腦子裡面有血塊,許多事情都忘記了!”楚寒邈怕大家不相信柳越越的話,多解釋了一句,他目光溫和的望着柳越越,勾了勾脣,“華兒,記不得也沒有關係,我替你介紹一下吧,大家就當作重新交朋友!”
“原來如此!”衆人是將信將疑,“還有這等事情?”
“不管有沒有這樣的事情,念在大家一起長的的情分上面,都是應該互相幫襯的!”楚寒邈微微沉眸,聲音渾厚的說道,還不忘將幾人用眼神警告了一下。
楚寒邈叫這些人一次給柳越越介紹了一遍,包括名字還有家世,只是以她的記性來說,能夠記住一部分就已經不錯了。不過那個一直刺她的男子,她倒是叫人的名字給記住了李遙然,大學士的公子。
“你們先聊着,我跟華兒還有些事情要說!”楚寒邈說着帶着柳越越去了書房。
“我這一次也是藉着大家相聚的名義約你出來的!”大皇子說道。
“那不知道大皇子約我出來所爲何事呢?”柳越越問道。
“可還記得在宮裡面,你曾經拜託我幫你查一下雙鳳釵的下落!”
柳越越眼睛一亮,笑道:“沒有想到你竟然此事記在了心上!那……有結果了嗎?”
大皇子面色嚴肅陰沉,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你確定想要知道真相嗎?”
“嗯?”柳越越眉頭一蹙,“我當然想要知道真相了!難道其中有什麼蹊蹺嗎?”
“我從你在相府被偷襲之事查起,你可知道兇手是誰?”
“太子說只是一個不足掛齒的小毛賊!”
“他是這麼跟你說的?”大皇子諷刺而不屑的一笑,“不管如何你都是他的未婚妻子,他竟然如此敷衍與你!一個小毛賊那裡敢在相府內撒野?”
大皇子取出了一封書信遞給了柳越越,說道:“你想知道的東西都在這裡面,你自己看着辦吧!”
柳越越將信收了起來,沒有當着他的面打開,他既然選擇了這種方式,必然有不好開口的地方。
兩人從書房內出去,那幾人在花亭內作畫,其中一人的造詣較高,幾筆龍飛鳳舞,叫衆人是叫好連連。
李遙然瞧了一眼柳越越,想到了什麼似的,笑道:“據說你被張大師收爲弟子,那麼在繪畫上面必然有天分,可否評價一下趙兄的這幅畫如何?”
柳越越那裡懂畫,裝模作樣的品鑑了一番,點頭沉吟道:“好!”
“完了?”
“啊!”柳越越面色認真的說道,“我覺得這個字足矣表達我對趙兄這幅畫的讚美之意!”
“呵呵!”李遙然抱着手臂冷笑,“你既然是張大師的高徒,那麼不妨在衆人面前露上一手,好叫我們開開眼界!”
我去,明知道自己啥也不會,故意看我笑話是吧?柳越越心中默默的翻了一個白眼兒,面上卻擠出一抹笑意,說道:“既然你非要看我畫畫,我就勉爲其難成全你吧!”
笑就笑吧,我讓你笑個夠!
柳越越提筆稍微想了想,就在宣紙上勾勒起來了,然後厚着臉皮說道:“畫好了,你們慢慢的欣賞吧!”
李遙然瞧了一眼柳越越畫的東西,訝然了一下,知道她畫的爛,不知道會爛成這樣:“你畫的到底是什麼?”
“暴走漫畫啊!這個人叫王尼瑪!”
“你在耍我?”
“怎麼會!我發誓我是絕對認真的!”柳越越無比認真的說道,想當年大學上課的時候,都是靠描摹暴漫度過漫漫的聽不懂的課。
“我見過無數畫派的風格,你的畫風倒是獨樹一幟,很有特點!筆觸雖然有些稚嫩,但是想法很好,若干假以時日,一定可以形成自己獨特的風格的!”那位姓趙的公子淡淡的一笑,“其實每一種新的畫風出來的時候都是會受到非議與不理解的,但願你能夠不在乎他人的目光,開創一派!”
哎呀我去,這夸人誇得太清新脫俗了,柳越越聽的是無比的受用啊,仔細將這位姓趙的公子打量了一番,溫文爾雅,君子如玉,笑容溫和有些許的靦腆,真是修然如竹。
既然趙墨軒都開口了,他在繪畫上面的造詣有比較好,且爲人也不是諂媚之人,其他幾人都有懷疑自己的眼睛了,難道是真的不能給理解她畫的含義?不得不說,趙墨軒洗腦的能力還是不錯的,除了李遙然還保持着懷疑的態度,其餘幾人竟然開始欣賞起來,柳越越別出心裁的畫風了。
慚愧,實在是太慚愧了!柳越越簡直有點無地之容了,所謂天意弄人,誰能夠想到這暴漫畫風在幾年之後,居然真的在大周流行起來了,並且漫畫事業蓬勃發展,取代小人書,豐富了大周人民的業餘生活。
柳越越回到了曉霖院之後立馬將大皇子給的信打開看了起來。
直到暮色降臨,秀兒端着一碗蓮子粥進來,放到了桌上,去勸一直立在窗邊的柳越越:“小姐啊,你已經在這裡站了大半天了,到底在想些什麼?能說出來嗎?看看奴婢能不能給爲你分憂!”
“唉!”柳越越嘆了一聲,看着暮色四起,院子裡面的草木都只剩下朦朧的輪廓,“我在思考一樣讓我不解的事情!你說如果大哥有一天想要殺我的話,會是因爲什麼?”
秀兒愣了一下,眸子轉動了一下,疑聲問道:“小姐與大公子乃是手足血脈,大公子怎麼會加害小姐呢?”
“我說的是萬一……”柳越越轉身坐到了椅子上面,面色憂愁不解,楚寒邈給她的信上寫着他追查的事件的整個過程,查出最後的注視着應該是張楓遠。她覺得大皇子沒有必要騙她,那麼如果大皇子說的是真的,張楓遠至少在很久以前就嘗試着要弄死她了。
那麼雙鳳釵不是在太子的手上而是在張楓遠的手上!
可是如果張楓遠真的想要殺她的話,他有很多的機會啊,爲什麼後來又要留着自己呢?
“小姐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難道是今日去大皇子那裡,大皇子說了什麼嗎?”秀兒蹙眉疑惑的問道。
“唉!”柳越越又嘆了一口氣,“我的智商爲什麼那麼低呢?爲什麼我就不能夠其他人那樣聰明呢?在這樣被人玩得團團轉,我就真要成炮灰,一輩子回不去了!”
“小姐你又在胡思亂想了!”秀兒輕輕的按着柳越越的肩膀,“大皇子的話未必可信,你如果懷疑大公子的話,大可以去問他,你們是兄妹,若是真的生了隔閡卻是不好的!”
哪能去問啊?萬一他惱羞成怒怎麼辦?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裝作不知道!然後想辦法打聽出他把雙鳳釵藏在了什麼地方纔好!可惡的是太子 ,明明沒有雙鳳釵,居然騙自己合作!
柳越越想了半天,權當什麼都不知道,以後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本來每年夏天皇帝去避暑山莊避暑,但是今年,太后一向健康的身體有恙,故而取消了今年的行程,不過七巧節的時候,太后覺得應該熱鬧一下,她向來喜歡年輕人,這些都是帝國未來的希望,故而決定在乞巧節這一日將百官家中的少年少女們都召進宮中,好好的熱鬧一番!
張瞬英本來因爲與凌少宣的婚事定了下來心情頗好,但是沒幾天母親就出事了,這心情頓時降到了極點,連着病了好幾日 ,就連入宮之事,也甚爲倦怠,最後決定不去了。
故而七月七那一日,相府內只有張楓遠與柳越越兩人入宮。
單獨面對張楓遠的時候,柳越越還是挺忐忑的,畢竟大夫人的事情不知道他是否會遷怒到自己身上,一路上都不敢怎麼開口說話。
張楓遠閉目養神,表情一貫的沒有表情,柳越越只感覺,他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似疏遠了許多。
“大哥,聽父親說,過幾日你便要出去公幹?天氣熱,要注意防暑啊!”柳越越無話找話,討好的笑了笑。
“這話等我走的那一日再跟我說吧!你莫不是盼着我出去?”張楓遠睜開眼睛,涼涼的望了一眼柳越越,“我不在的期間,不要闖禍,不然可沒人給你收拾爛攤子的!”
“怎麼會呢,我從來不闖禍啊!”
張楓遠冷笑了一聲,頓了頓又道:“母親的事情……”
柳越越心中一驚,果然要說到此事了麼?
“我查過了,巫禁的確是母親所爲,她的確有加害你的意圖!”張楓遠淡淡的說道,“如果我不在,母親或許還會做出其他想要加害於你的事情,顯然,讓她自己反省一下,倒也不錯!只是,母親如今對你已經不懼威脅,不若是敢做出傷害她的事情,我對你也不會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