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不知道他們到底是誰派來相救的,但是尤暉的心中卻是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暗歎老天爺果然還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果然還是希望自己活下去的!
他不知道這些突然出現的黑衣人能夠抵抗焦卿兒他們到什麼時候,故而不敢有半點時間的耽誤,立即帶着自己的殘餘的人逃走,連他最大的關於前來想救之人的好奇心都丟掉了。
約莫跑了一夜,雖然不知道那些突然出現的黑衣人能否抵抗住焦卿兒,但是過了這麼長的時間,焦卿兒即便是在厲害也不會那麼快追上來的!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晨曦的光芒漸漸的浮起。
尤暉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自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還是頭一次被弄得如此的狼狽!
焦卿兒,你別落到我的手上,不然我一定會十倍奉還的!
信陽?在護都被解決之後,第一個那你開刀!
“國師,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劫後餘生的屬下問道。
尤暉想了想說道:“以焦卿兒的能力應該很快就會追上來了,啓動我們在信陽的人,截斷焦卿兒的追殺,掩護我們平安的回去!”
“是。屬下這便安排下去!”
尤暉眯着眼睛看着前方,方纔救自己的人到底是誰呢?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焦卿兒手上的匕首劃破了對手的脖子,她輕輕的將連射血跡擦去,眸子裡面陰寒一片。這些莫名奇妙殺出來的人的目的非常的簡單,就是干擾他們,掩護尤暉離開!並且在判斷尤暉已經離開之後匆匆忙忙的撤離,一點要與他糾纏下去的意思都沒有。他們難道是宇文齊派來的人?如果尤暉還有這麼一筆力量存在的話,爲何早些時候不用,非得出現在這麼緊要的時候?他們真的是廣陵方面來的人嗎?
“繼續追!”焦卿兒冷冷的說道,“不管如何,不能夠讓尤暉逃出信陽!”
“遵命!”
手下的人立即行動,朝着尤暉逃走的方向追去。
就在焦卿兒即將行動的時候,一直盤旋在她頭頂之上的飛鷹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的眉頭一蹙,這是發生緊急狀況之後主子採用的聯絡方式!
她吹了一聲尖銳的口哨,霎時間那隻飛鷹俯衝而下,落在了焦卿兒的手臂之上。她取下飛鷹上面的信紙,看了一眼,頓時臉色一變。
兩個不好的消息接連傳來,讓她的臉色如同罩上了一層寒冰一般。
其一是小皇帝居然被宇文渠的人救走了,其二是大周皇后居然也被宇文渠設計帶出了黎王府!
小皇帝之事她難辭其咎,當初是她對六處信心滿滿,以爲他們一定能抓到小皇帝,所以她選擇了親自送柳越越回王府,而沒想到居然讓宇文渠鑽了空子!若是小皇帝落到了宇文渠的手中,對主子非常的不利!
她到現在還沒有抓到尤暉,那麼跟大周皇后之間的約定就不能給成立,那麼柳越越在這個時候隨宇文渠離開黎王府的話,是不是他們又會重新達成合作?擁有大周的支持,又有小皇帝在手,那麼本來就實力強大的護都豈不是更加的如虎添翼?
她將這兩件事情的失利全部歸罪在自己的身上,認爲是自己判斷失誤纔會給主子造成這樣的損失!更是讓她覺得挫敗無比,她一直想要成爲一個對主子有用的人,而現在卻造成了這樣的後果,真想讓她一死了之算了!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儘量的減少損失,既然宇文渠來了信陽,雖然是合作的關係,他們現在還不能夠動宇文渠的性命,但是總不能夠讓他白來一趟吧?
接下來焦卿兒叫手下的人分成了兩路,一路繼續追殺尤暉,而另一路而是陪着信陽方向的行動,將宇文渠留下!
既然宇文渠親自現身了,那麼主子必然會親自動手!而現在若是能夠把宇文渠留下作爲人質,那麼護都即便是有大周的支持,即便是有小皇帝在手,也不得不聽從主子的!焦卿兒想了想事情緊要關係,決定還是親自去追擊宇文渠,無比要將其一舉拿下!
馬車還是在路上急速的奔跑着,柳越越看着外面的景色逐漸的清晰起來。
她知道每年春節的時候都會出些幺蛾子,只是沒有想到今天的春節會跟宇文渠兩個人在馬車上過了。心中思念楚寒灝,思念在大周的親人們,思念在現實生活中的親人們,不由得連續嘆了好幾聲氣。
“跟我呆在一塊兒真的讓你那麼的唉聲嘆氣嗎?”閉目養神的宇文渠將眼睛睜開,嘴角掛着一絲淺淺的笑意說道。
“跟誰呆在一塊兒沒什麼關係!”柳越越說道,“現在春節期間,我想念自己的親人了,大過年的不能夠在親人身邊陪伴,你難道就一點感覺都沒有?”
宇文渠面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他想了想說道:“自從我母親去世之後,這世界上就沒有再值得我思念的人了!”
“你的父王呢?”柳越越將目光移回來落到了宇文渠的臉上,“你的父王很在乎你這個兒子,你對他難道就沒有什麼父子之情?”
“很多事情也不是你看到的那麼簡單的!”宇文渠淡淡的說道,他瞟了柳越越一眼,“本來節慶什麼的,對我來說是無所謂的,不過今年有你在身邊,也到是挺特別的一件事情!”
“你留在黎王府的人打算怎麼處置?”柳越越不想聽到他那些半真不假的話,不想跟他在這個話題之上再議論下去,於是變換了話題問道,她記得慧慧留下來善後,並未跟她一起離開,而且黎王府內應該也不止慧慧一個他的人。
“他們自己會處理的!”宇文渠淡淡的說道,“不可能這麼點小事也要我來處理吧?”
“我大哥他們安全回到護都沒有?”柳越越又問道。
宇文渠輕輕的挑眉:“你不相信我?”
就在此時,馬車突然頓了一下,後面傳來了些打鬥的聲音。
宇文渠的眉頭蹙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對方會那麼快追來一般。而柳越越的表情倒是很平靜,想要離開信陽沒有那麼多輕鬆的,畢竟已經領教過了他的本事了,只是心頭還是有些隱隱的擔憂,自己現在被封住了真氣,刀劍無眼,若是傷了自己該怎辦?現在身邊有沒有信得過的人的保護!
“想來接下來的路程也不會太平順的!”柳越越說道,“我們這麼一路回去的話,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回去!”
“無妨!”馬車繼續前進,自有人應付追來的人,宇文渠淡淡的說道,“接下來我已經做好安排了!”
宇文乾的人追的很緊,簡直就是咬定青山不放鬆,幾乎每個幾個時辰就會有一場追殺。繞是宇文渠做了充足的準備,但是行程還是被拖慢了,不過雖然一直被他們緊緊的跟着,但是宇文渠還是動用了自己手上能夠利用的力量,儘量將他們攔下,爲他們改變路線騰出足夠的時間。
而宇文渠接下來的計劃便是改陸路爲水路回去,此方法雖然迂迴一些,但是水上也會相對來說安全一些。只需要一日一夜的行程,就可以達到護都接管的安全區域。
而在宇文渠來到信陽這段時間,曹節與宇文齊的大軍再一次交手,而曹節不負重託,再一次擊潰對方的攻擊,俘虜無數,而曹節的威信也逐漸的顯露出來了,雖然爲副帥,但是舉止已經能夠影響整個軍營了。
當大捷的消息傳來的時候,宇文渠並沒有十分的高興,反而還流露出了一絲憂色,若是在之前他定然會大讚曹節的英勇,但是現在小皇帝還活着,而曹節忠於小皇帝,曹節的威信越高,對他就越不利,而將曹節推到現在位置的人,正是他自己!
“曹節現在的聲望越高,對你的威脅就越大,你接下來會怎麼做?”柳越越狀似無意間問道。
“怎麼你害怕我會對你的朋友動手?”宇文渠倒是毫不避諱的說道,“你放心好了,現在還不是時候,至少在對付宇文齊的時候,我還用得着她!”
“如此說來,你是真的有除去她的打算?”柳越越微微一愣,蹙眉問道。
“將絆腳石踢開是每個人都會做的事情!”宇文渠淡淡的說道,“難道你會任由絆腳石將你絆倒而不去管麼?”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不過你放心好了,至於你的大哥,我可以跟你保證,我是絕對不會傷害他的!”
柳越越沉默不語,從宇文渠的角度出發,他的目標是那個皇位,自然擋在路上的人他會除掉。他需要曹節對付宇文齊,曹節也需要藉助他現在這個平臺來達成自己的目的,而至於最終登上皇位的是誰,博弈到最後勝利的人是誰,就不是她能夠關心的事情了。畢竟只要宇文齊倒臺,她能夠抓到尤暉,她在南唐的目的就已經結束了。
馬車有行走了整整一日,方纔來到了碼頭之上,到達的時候天色再一次暗了下來。
下了馬車之後,宇文渠的人早已經將船隻準備好了。柳越越整理了一下唄夜風吹亂的頭髮,準備上船的時候,宇文渠突然遞過來了一個用油紙包裹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