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四姑娘的關係,嘉娘見了姜呈毓總覺得尷尬,今兒又是迎面對上,嘉娘躲也躲不過去,只好硬着頭皮上前打招呼。
好在姜呈毓也沒有問一些讓嘉娘爲難的問題,只寒暄了兩句,便衝嘉娘擠擠眼道:“小王爺從西北帶回來的那個女孩子在廂房裡歇着呢?你倒大度,就這麼讓人登堂入室的。”
嘉娘聽了只是勉強一笑道:“有什麼大度不大度的,這是應該做的,你也放尊重些,有的話能說,有的話最好不要當着世子爺和她的面說出來。”
看着姜呈毓的樣子,嘉娘不知道他對於這件事情知道多少,只能含糊其辭的囑咐了他一番。
姜呈毓還算好應付的,月娘卻是一心爲嘉娘着想,見了嘉娘便抓着她的手問道:“怎麼,聽說今兒你還帶着那個小妖精過來的?”
月娘是四皇子妃,實情是必然不能說的,可是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嘉娘又不知道應該怎麼騙這個一心爲自己的女孩子,只得嘆了一口氣道:“罷了罷了,可別再說是,是世子爺吩咐的,我還能說什麼,到時候又顯得好妒了。”
說着便抽出帕子,象徵性的拭了一下眼淚。
月娘從小和嘉娘一起長大,又比嘉娘大兩歲,又是那樣一個性子,自打兩人認識,便有意沒意的護着嘉娘。
今日看到嘉娘這個樣子,簡直有些氣急。她自己是因爲四皇子的緣故,生活和樂,沒有過三妻四妾的困擾,自然對嘉孃的境況覺得難以忍受,也不明白在後院之中應該如何鬥爭。
有時候能在後院之中如魚得水,並不完全是靠身份、靠長相,更多的要靠的是男主人們得寵愛。
關於這件事情,反而是身邊坐着的幾位大臣的妻子更有經驗,聽說嘉娘身邊還帶着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又挺着大肚子的如花美眷。
衆位夫人對嘉娘投向的目光當中除了惋惜,便是同情了,誰都知道臨江王世子從前對妻子有多好,可這次從西北迴來,竟然帶了一個北戎的女孩子,甚至爲了這個女孩子,三番五次和家裡鬧。
這些人的夫君都是和四皇子是一脈的,自然和月娘也十分親近,女人之
間的話題無非就是那幾件是,從前幾個人湊到一起,總要說說四皇子對月娘有多好。
今日幾人卻衆口一詞,誰也沒有提起嘉娘身邊帶着的那個小妾的事情。趙恪雖然說要把烏雲芳當做平妻來看待,但是這件事情畢竟沒有傳出去過,衆人也只當那是個妾室。
倒是月娘,好幾次都要和嘉娘說起,都被嘉娘給摁了下去轉換了話題。
衆人都是識眼色的,明顯人家當事人都不想提這件事情,她們就更沒必要瞎操心了。
再者說臨江王世子就在一旁坐着呢,既然他對這個妾室寵愛的很,就算是爲了自家相公的前途,也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名目張膽的和世子爺不對頭。
私下裡幾個女人的時候是一致聯合對準小妾開炮的,但這會兒就沒必要三番五次的提起這件事情了。
因此,飯桌上倒也還算和諧,衆人都是其樂融融的。除了月娘對烏雲芳沒好氣兒之外,其他人都不大理會烏雲芳,但眼神對上了,也是笑言相看。
看着月娘對待烏雲芳的態度,嘉娘就知道不管四皇子在外頭做了些什麼,至少月娘是摘出來的,和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沒有摻和,想到這裡,嘉娘也就覺得安慰了許多。
只是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正是高潮,觥籌交錯之時,忽然出現了幾個黑衣人,目標很明確,就是對着臨江王府的幾個人便衝了過去。
最近腦子裡一直繃着一根兒弦兒的嘉娘,在看到明晃晃的劍衝自己過來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對於外界的危險好像有一絲遲鈍,隨即便迅速的思索了一番。
忽然出現的刺客?不會剛好是刻意安排的吧,否則爲什麼要把衆人都聚集在這裡。嘉娘錯眼看了一眼趙恪,黑衣人刺客出現的一刻,趙恪已經飛身撲過去保護烏雲芳了。
而眼前白花花的劍已經到了嘉娘眼前,在最後一刻的時候嘉娘才意識到——也許這是安排好的,但有很大的可能不是,看着衝向自己的劍,嘉娘第一瞬間想到的竟然是兇手是誰。
而後才意識到,自己沒有抵擋,沒有反抗,很有可能今日就要交代在這裡了,此時心中才有一點慌亂
。
就在千鈞一髮的時候,離嘉娘不算太遠的趙恪在看到嘉娘身邊的情況時,丟下了烏雲芳,飛身朝嘉娘撲了過來,推開了嘉娘,伸手護住了她。
好好的一場宴飲,最後以混亂收場,臨江王府衆人都不太好,除了嘉娘只是有些驚嚇兼受了一點皮外擦傷之外,還有趙恪的胳膊受了傷,最嚴重的是——烏雲芳終於流產了。
因爲事出突然,烏雲芳毫無防備,後來又在混亂之中被撞擊到了還是怎樣,等制服了刺客時,才發現烏雲芳的下 體見紅了。
嘉娘和趙恪都知道烏雲芳這一胎不是真的有,只是一個假象,早晚都會流掉這個孩子。嘉娘知道烏雲芳是打算把這件事情載到自己頭上的。
因此,對於烏雲芳今日的出血事件,嘉娘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大礙。倒是見了紅,可上回她在文華苑之後,不也到處說自己見了紅,可後來還是活蹦亂跳的。
所以嘉娘覺得只要烏雲芳還沒到時間,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這個假的懷孕,這個虛構的孩子,還是會出現在府上。
只是這回沒想到的是,守在外頭等候的人收到的是這樣一個消息:“奴婢們盡力了,雲夫人腹中是一個成型的男胎,只可惜沒保住,已經處理了。”
竟然……就這麼沒了孩子。嘉娘覺得有些慶幸,又有些忐忑。這些黑衣人是從哪來的,目的又是什麼。
烏雲芳雖然孩子沒有了,可誰能保證她不會繼續陷害嘉娘,甚至把今天的突發事情推到嘉娘身上,也行。
嘉娘越想越多,最後甚至覺得今天的事情都是烏雲芳一手策劃的,爲的就是在這樣危險的情況下,看趙恪的第一反應能力和對嘉孃的態度。
其次纔是爲了要將此事推到嘉娘身上,順便陷害一把嘉娘。
趙恪在這種情況發生的時候,是先去保護的烏雲芳,後來發現嘉娘危險的時候,才又撲過來保護的嘉娘。
這種反應讓嘉娘覺得既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在那種時候,趙恪還是沒有露了餡兒,難過卻是因爲趙恪畢竟沒有在第一時間保護向了自己。
並且最後還受了一點小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