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上海的手工作坊以布匹爲主,從棉紡到絲紡,派生出來的其他手工作坊也以這兩種紡織爲主,王承恩一邊看這些手工作坊裡面的工人選絲,挑絲紡織,一邊聽方以智的介紹。整個上海縣現在落成的紡織規模雖然在王承恩的建設和那幾十萬的難民加入,提高了不少產量,可是這還是不能滿足王承恩的需求。
王承恩理想中的上海縣產業應該多元化,這樣才能大把賺引子。何況上海縣現在的紡織行業也拼不過蘇杭一帶,上海做紡織,只有走深加工的路子才能出奇兵賺大錢,何況只做紡織也太單一了一點,若是受到自然環境影響,棉花和生絲提供不足的話,那上海縣的紡織業就直接完蛋了。
何況同行是冤家,天知道蘇行一代的紡織商人知道上海縣的棉布、絲錦突然增加數量那麼大,會不會集合起來打擊上海的紡織業。
想到這點,王承恩又怕自己給忘記了,趕忙叫來武監拿來筆墨紙硯過來準備記錄,一看見毛筆,王承恩又頭大了,心道要是有支鋼筆該多好,這念頭一冒出腦袋,王承恩又有了新想法,先弄支點水鋼筆給自己應急才成。
現在只能口述,方以智筆記,王承恩只說了五個字。就讓方以智目瞪口呆:紡織布匹深加工!
王承恩看着方以智有點轉不過彎來。笑呵呵的道:“今夜到驛站來用晚飯,再跟方兄慢慢解釋,何況我還有更重要的想法與方兄商議。”
方以智早就見識過王承恩想法地詭異程度。反正晚上王承恩會告訴他,當下點首,待晚上問個明白。
三人出了作坊,來到大街,王承恩邊看街景邊思量,如何讓自己地深加工過的衣裳迅速鋪開。心中又有了主意,朝一直拿着毛筆和紙張的方以智道:“勞駕方兄再給我記點東西。”
方以智趕忙直接在馬路上鋪了紙張,手中毛筆在嘴巴沾了口水,提筆準備着。
“名人效應!”王承恩話音一落,趴在地上地方以智心頭再顫,又一個怪詞。
王承恩隨即在縣城內走了走,看到合適的房子在上面畫個大叉,然後自顧的嘿嘿直樂。有時候竟然脫口而出:“這地頭適合改家妓院……恩,這地頭適合改家‘三溫暖’……呦,這地方好,改家按摩院……這。改個賓館……”
湯若望和方以智兩人齊瞪眼,這太監竟然要開妓院。還要開什麼‘三溫暖’,按摩院,賓館?這些都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詞彙,當然有些都想不到是什麼東西!
弄完這一切,馬不停蹄,三人直接到了按照王承恩要求蓋的對外貿易試點辦公大院,看着前院寬敞的環境,王承恩一看心中又有了計較,朝方以智說道:“這地方架個T型
“T型臺?!”方以智和湯若
“走,到湯若望地作坊看看。”王承恩舉步就走,方以智和湯若望趕忙跟上王承恩。
如果說當初王承恩關於對外貿易試點是大方針的話,那麼現在的王承恩在落實大建設完工後,開始朝配套行業的細化發展,這些個古代人那知道後世的賺錢法子,所以王承恩要將整個上海縣建設成爲各種行業都覆蓋的一個城市。
上海不僅僅是個工業商業城市,更應該是個讓商人樂不思蜀的消金窩!
三人來到湯若望的軍械作坊,德國人嚴禁地特點,在湯若望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他不僅自己設計,自己監工,還自己動手做示範。特別是線膛槍管制作工藝複雜,稍微質量不過關就會炸膛,湯若望更是整天整天的蹲在手工作坊裡盯着槍管鍛造。
“王公公閣下,您離開上海縣城這些天,我已經交給陸安閣下送去了整整一千條燧石線膛火槍,手頭還有兩百條成品,還沒給陸安閣下送過去。”
湯若望說完,臉上一臉的得色,繼續道:“王公公閣下地望遠鏡也造出來了,請這邊走,我帶您看看去。”
“是嗎?”王承恩大笑道:“快帶我去看看。”
三人來到湯若望既是臥室又是工作室的房間,湯若望從自己桌子上拿過一個薄銅小圓銅遞給王承恩,王承恩手拿這遠古地摺疊單筒望遠鏡心潮澎湃,這東西要是投入戰場,那效果絕對是不言而喻的。
王承恩出到門外,將手中的摺疊單筒望遠鏡拉開,對準外面的上海縣城牆望去,竟然連城樓上值勤的兵卒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好東西!”王承恩開心道:“給我多造點,弄個幾百架出來,
品我就拿去了。”說罷,王承恩將摺疊單筒望遠鏡決定拿這東西先送送禮。
“轟——”
三人這慾望手工作坊區域往外走,一聲炮響陣得衆人耳內轟鳴,湯若望突然抱怨道:“這些工匠,試彈藥威力,也在這手工作坊附近!”
王承恩聽到湯若望的話,問道:“彈藥?”
“恩,由於還沒成功,還不打算告訴王公公閣下的,我跟工匠們造了一~.
王承恩聽到湯若望的話嚇了一跳,以爲生鐵、銅不要錢呀!
“八千斤?!誰讓你弄那麼大的炮!”
“我與陸安閣下商議過了,海防和河防需要這麼大的炮。”
王承恩想想也是,不過這樣的大炮王承恩覺得還不如能架設在馬車上的小炮划算,打了就跑。放一炮換一個地方。可是。要不是八千斤地大炮那轟得沉象三桅炮船這樣地大船嗎!
“造出來了給我看看,再決定以後弄不弄這樣的大炮!”王承恩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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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若望和方以智正跟王承恩說話,一個武監匆忙朝王承恩跑過來稟報道:“王公公。鄭家子弟正欲出海返回福建!”
王承恩一愣,隨即朝方以智道:“方兄的棉布、絲布積壓了多少?”
方以智道:“大該積壓了接近十五萬兩地成品,再銷售不了,倉庫都堆滿了。”
“勞煩方兄給我代筆!”王承恩笑道。
方以智應聲點頭,攤開紙張,提筆按照王承恩的口述寫了起來。
這封信自然是寫給鄭芝龍的。要求鄭芝龍的船隊在收到信後前往上海,給他運第一批布匹,銷路是日本和東南亞,鄭芝龍有渠道,自然省了王承恩諸多工夫去尋找買主。寫完信後,王承恩朝湯若望道:“給我挑五十條燧石線膛火槍,跟我去碼頭。”
湯若望那敢怠慢,帶着隨行的武監拿了五十條燧石線膛火槍。跟着王承恩朝上海新建設好的海港碼頭而去。
來到碼頭,見那鄭家船隊地領隊正在來回跺步,似急着要返回鄭芝龍處,王承恩將五十條燧石線膛火槍交給領隊道:“這五十把燧石線膛火槍。四十把就當我送給兄弟們的見面禮,還有十條希望好漢幫我轉交給大當家。就說幫我找找銷路,這快槍射得遠,也好瞄準,還不怕風雨。”
湯若望也在一旁大聲誇讚自己設計的燧石線膛火槍,並滔滔不絕地介紹使用方法,那領隊拿過一把燧石線膛火槍當即就愣了,在大海上如果遇到陰雨或者大浪天氣根本就點燃不了火繩槍,這燧石線膛火槍竟然不怕風雨,那意味着什麼!?
王承恩看了看拿着燧石線膛火槍發呆的鄭家領隊,笑道:“還有一封信和一件小禮物,好漢務必幫我交到鄭大當家手中。”
說罷,王承恩將望遠鏡和信一起交給了鄭家領隊,鄭家領隊接過,保證道:“小的定將王公公的心意帶給大當家的!”
“好!一路順風順水,告辭!”
“告辭!”
王承恩已經成了精了,這第一銀子,可能就是販賣燧石線膛火槍的銀子!
這個時代地火槍都很簡單,大多可以仿製,可是湯若望製造的線膛非一般工匠能模仿的,若是質量不過關,線膛槍的槍管是極容易炸膛地,要不配給湯若望那麼多工匠,一個月才能生產不到兩千條,而且各個環節湯若望都親自去抓質量,一點點不滿意的,湯若望就直接回爐再煉、鍛造新槍管。
也只有德國人地嚴謹才適合幹這監工的行當,別人做一時可以,長時間的話,誰會每日對着枯燥的槍管質量檢測而始終如一的負責到底呢!
這麼先進的火槍,鄭芝龍可以放置,可是絕對防治不了螺旋線膛槍管,就算仿製出來,質量也過不了關,炸膛可是要死人的,鄭芝龍沒理由得到了這幾十支如此先進的燧石線膛火槍,他沒理由不想裝備這燧石線膛火槍的。
送別了鄭家船隊,王承恩正準備再去看看上海縣城的其他設施,一個武監騎着駿馬匆忙來到王承恩身側,翻身下馬,看了一眼王承恩左右的外人,朝王承恩稟報道:“報,衛公公剛抵驛站!”
王承恩知道武監是不想讓外人知道自己身邊有女人的事情,所以只提衛大同,不提容容。衛大同既回,容容自然也被救了回來,要不,衛大同絕對不會返回上海縣!
王承恩急忙提醒湯若望和方以智別忘了晚上之約,然後帶着隨行武監匆忙回了驛站。王承恩進了驛站,剛到容容的房屋門口就看見董小宛賴在容容懷抱中,柳如是正朝容容說着海上遭遇,容容卻眉飛色舞的跟衆人述說着她的遭遇,說到興奮處還手舞足蹈的
看也不象才被綁了票。
容容被救回大家都滿心歡喜,包括那些武監臉上也掛着喜悅,只有衛大同獨自站在一旁旁悶不出聲,見到王承恩進了屋子朝王承恩躬身道:“小的該死,辜負了公公臨行前的囑託!”
王承恩笑道:“大同不必自責。這事兒我聽武監都說了。怨不得你,何況沒有你,如何救得了容容。只要人沒事兒就好!”
“小地想是不是把丁離也調過上海縣,這劉太監還逍遙在外。”
王承恩笑道:“沒必要,何況丁離在京中也有事兒,劉太監這老匹夫再來地話,這上海縣城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承恩……”
容容已經看見了剛進房門的王承恩,眼中淚花翻滾。撇下正說話地衆人,直接朝王承恩就撲了過來。王承恩將容容攬在懷中,一把抱起,調笑道:“這十幾日不見,容容到是又瘦了不少。”
那想到王承恩才鬆勁,讓容容腳踏實地,容容的手臂卻勒緊王承恩腰背,一提氣。竟然將王承恩抱離地面,學着王承恩的口吻嬌笑道:“這十幾日不見,承恩到是又重了不少,看來是出海快活無邊。也沒想着我,難怪竟長膘!”
得到女人前要哄。得到女人後更要哄,這才能鞏固感情之道,女人哄哄沒什麼大不了的!
王承恩落實地面後,忙討好道:“咳……天地良心,若我王承恩沒想着容容,利馬天打五雷轟……”
容容用玉手掩住王承恩的嘴,朝王承恩似怨含羞地嗔道:“又說胡話!”。
王承恩這話,容容自然知道王承恩在討她歡心,可也怕這誓言真靈驗了那可如何是好!古代人迷信,王承恩可沒這思想,爲了討自己喜歡的女人開心,一天盡發毒誓他都不在乎。
柳如是見王承恩和容容一定有很多私底下地悄悄話要說,遣散衆人,薰小宛才見到容容,那兒情願走?最後是柳如是強拽着董小宛的小手,好說歹說半拖半勸給拉了出去。
整個屋子剩下王承恩跟容容兩人,王承恩牽了容容的手,兩人坐在一起。王承恩升手輕輕撫摩着容容的臉,心疼道:“那邪教妖女若不是如是哀求於我,其實早該直接一殺了事,現在到害苦了容容!”
容容一聽王承恩的話,好象受了極大的委屈一般,眼角含着晶瑩,將被綁票的經過對王承恩說了一遍,王承恩越聽心越驚,驚的是這賽兒竟然也會耍詭計;驚地是武監的忠誠程度竟然如此高;驚的是賽兒竟然非禮女人!
天吶,原來女同志並不是現代纔有的!萬軍中都毫不動容地容容,這次着實給這麼詭異地遭遇嚇得不輕!
王承恩邊聽容容述說遭遇,心中一邊打着小九九。這白蓮教的聖女賽兒給王承恩在那天晚上一箭射倒,在黑夜中王承恩並沒有看清楚容貌,後來給武監們綁了收監,王承恩也沒有去看過,之後就是出海找鄭之龍,一直到現在纔回來。現在王承恩聽到容容地述說,自己的人手竟然抓了個女同志!
王承恩的好奇心,有史以來第一次膨脹到了極點,心中打定主意,抽空去看看這白蓮教的聖女、賽兒女同志,滿足一下他的好奇心。
入夜,邀來方以智和湯若望兩人,其他人迴避,三人吃了晚飯,然後在王承恩的書房商議白天王承恩關於上海縣城產業多元化的想法。
其實產業多元化說白了就是王承恩准備以上海縣的紡織爲龍頭,發展更多派生出來的產業,比如成品服裝,服裝派生出來的那就更多了,女裝、男裝、內衣……
當然,也發展其他產業,軍工業、服務業。王承恩那五十條燧石線膛火槍,和望遠鏡可不是白給的鄭芝龍的,那是誘惑鄭芝龍出銀子賣更多燧石線膛火槍的誘餌,只要鄭芝龍裝備了,其他接觸鄭芝龍的武裝不可能不買。軍火貿易永遠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只要自己手頭有別人短時間內掌握不了的技術,銀子如暴雨一般的來。
當上海出名後,來往的客商自然會多,服務行業那就更能賺銀子了,妓院、賓館、三溫暖、按摩……當然服務行業還不指這些手段,比如炒個名妓出來走穴,就跟現代炒歌星一般,大不了辦場露天演唱會,穿上上海設計的泳裝在舞臺上彈個琵琶,弄一支古樂樂隊,兩場下來就是一個大媽級別的女人她也紅了!
然後利用現代人的炒作手法,搞搞走穴,弄弄代言,不發都不行!
聽完王承恩介紹的方以智和湯若望兩人你瞪我,我瞪你,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太監的花花心思也太讓人吃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