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想到遵化城的人,都必須得經過劉之綸部隊所在的這是到遵化城的必經之路。
本來秦良玉的三千白稈兵與祖大壽的三千關寧鐵騎爲爲一軍,劉之綸爲一軍一同馳援遵化城。
可是劉之綸書生上陣勇氣爲先,日夜急行軍才比後金軍隊先到的遵化城。
因此秦良玉與祖大壽自然落在了後金人馬的後面!
這兩人可不是書生,那可是大明朝頂尖的領兵將領。多少年行軍血戰,讓他們知道怎麼樣讓士兵保存體力,隨時面對遵化城的一場惡戰。
秦陵出土的兵馬俑上,看到一種長達九米的長戟。
開始專家以爲是掛旗子的,因爲實在太長了。但後來發現不能一支軍隊全是掛旗子的吧。而且兩翼還有盾牌刀手保護,後來考證這就是用來對付騎兵的軍隊。
士兵手持長戟向上傾斜與大地程一個角,手拿的地方後面拖出一節子與地面距離不遠。騎兵來時完全可以和他對衝。藉助大地的力量把騎兵.|兵。而地面的士兵只要快接觸到騎兵持角度,騎兵自然送上來了。
所以在冷兵器時代對付騎兵衝刺,最好的武器就是長矛一類的武器。
白桿兵手中的白杆長矛正好滿足了這點,而且與當年岳飛大破‘柺子馬’所用的鐮鉤槍十分相識。長度也比一般尋常地矛和槍要長出一截來。
多爾袞一見‘白桿兵’,心頭大驚,急忙阻止後自己的主力鐵騎朝白桿兵衝鋒!
‘白稈兵’的犀利曾經在多爾袞的父親努爾哈赤時代,就讓‘滿萬不可敵’的後金軍隊吃過大虧。
萬曆年間的瀋陽之戰中,秦良玉的兄長秦氏兄弟率‘白桿兵‘率先渡過渾河,血戰滿洲兵,大戰中殺辮子兵數千人,終於讓一直戰無不勝的八旗軍知曉明軍中還有這樣勇悍地士兵。並長久爲之膽寒。
由於衆寡懸殊。秦邦屏力戰死於陣中。秦民屏浴血突圍而出,兩千多白桿兵戰死。但也正是由此開始,秦良玉手下地石柱‘白桿兵‘名聞天下。
努爾哈赤一共有十五個兒子,他臨終地時候,曾經指定他最疼愛和器重的十四子多爾袞作繼承人。
可那時多爾袞年紀太小,皇太極依仗自己掌握後金八旗中的正黃旗和鑲黃旗兩旗,勢力強大。奪得了繼承權。
努爾哈赤在生時經常告戒自己的愛子多爾袞說:“南朝白稈之兵,是唯一讓我即使勝利也覺得徹底失敗的南朝軍隊。若是有一天你碰到南朝白兵,沒有高於白稈兵五倍以上的鐵騎,速退!否則,你將失敗得徹徹底底!”
多爾袞的後隊幾百騎兵連人帶馬,被幾千支白杆長矛直接捅死,毫無懸念!
“唰——”
幾千條白稈長矛列陣推進,步伐沉穩。豪氣萬丈。白士兵面上更是一臉地從容。竟然將大明軍隊嚇破膽的後金鐵騎視若無物!
“貝勒爺下令吧!”身旁的後金將領躍躍欲試,他們實在不明白多爾統領一萬鐵騎,竟然在明軍幾千白稈矛陣面前猶豫不決!
多爾袞體內可是流淌着努爾哈赤梟雄的血液。何況還是個二十出頭,正是熱血沸騰的年輕人,多爾袞真想下令衝殺,痛快了事。
可是父輩的經驗之談,多爾袞焉能不信!努爾哈赤憑藉三十多戶人家就打下半壁江山,父親努爾哈赤的話,多爾袞至今深信不疑!
“撤!”多爾袞大喝一聲!
多爾袞語音一落,周圍後金將領集體一愣,還當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多爾袞見左右將領竟然在犯楞,惱怒中再大喝一聲,訓斥道:“聽不見嗎!?撤!”
“報——”
多爾袞才喝完,探子已經急忙策馬飛馳到多爾袞身前,勒住馬繮,翻身下馬直接跪在地上朝多爾袞稟報道:“我軍側翼發現三千騎明軍騎兵!”
多爾袞心中暗叫了聲僥倖,剛纔差點熱血上涌,命令部隊衝擊,到時候與白桿兵撕殺在一處,還不知道能不能擊潰眼前的白桿兵,後路就先給明軍騎兵抄了!
“撤——”
多爾袞已經顧不得遵化城裡地阿濟格和阿敏了,只得讓阿濟格和阿敏兩人自求多福!
成大事者知道什麼時候該放棄、什麼東西該拋棄,多爾袞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跟王承恩是很象,他們是同一類人。
王承恩給東門城樓上加派了一百名武監,協助原來地五十名武監和兩百名火槍兵守衛城牆。然後王承恩下到東門城樓,戰在街道之上喝道:“發令箭,通知三個城門的兵士前進!”
“嗖——”
令箭帶着尾焰,破空直上青天!
這場打了兩個時辰的佈局戰爭,現在正式進入決定勝負地時刻。
陸安、周通等領軍的王傢俬兵見東門升起令箭,各自留下幾百火槍兵,從三座城門紛紛開始朝遵化城市中心推進。
主街道上的拒馬車大部份給王傢俬兵塞到了主街道邊的小巷子裡,剩下的拒馬車研依舊被當成前鋒衝擊和阻擋後金鐵騎的器具,後面跟隨着佛狼機炮車和火槍兵,一直朝前推進。
無論後金兵馬如何反撲,都在佛狼機炮車和火槍兵的雙重打擊下迅速瓦解。
後金兵馬開始按照王承恩此舉的目的,朝耿如杞和遵化總兵兩隊人馬攻擊的遵化城北門方向退卻!
阿濟格看着中傷躺在擔架上的阿敏,就跟遭受了一記悶棍一般。
阿敏可是後金最驍勇地戰將之一啊。竟然給人一箭洞穿肩膀,幾千人馬給人殺得大敗!
阿濟格開始有點後悔沒有聽多爾袞的話,輕易冒進進了遵化城,現在到好,四處城門都給人堵了,折損了阿敏都沒將明軍包圍的缺口打開,這明軍統帥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此時的阿濟格現在才完全明白,多鐸被擒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報——”
傳令兵神色慌張的衝進阿濟格的帥帳。稟報道:“南門失守!”
阿濟格憤怒地朝一個將領大喝道:“古爾泰領軍三千一定要給我將南門奪回來!否則你不用回來見我了!”
將領領命而去。
一會兒後。正在急等南門消息的阿濟格又接到了飛報——西門失守!
三個城門接連失守,幾乎讓阿濟格暴跳如雷,正準備再派遣一軍奪回西門,傳令兵滿頭是汗,神色慌張地飛報道:“佔領三門地明軍裡用大炮和車輛朝城內衝擊,我軍損失慘重,現在明軍已經三路會師朝我軍營進攻!”
“啪啦——”
明軍迅速推進地速度。讓阿濟格吃驚又憤怒,
桌上的瓷器酒杯,一把摔了個稀巴爛!
中了王承恩一箭才拔下箭頭的阿敏咬着牙,忍受着身上箭傷帶來的痛苦朝阿濟格勸說道:“阿……阿濟格,快……快朝未失守的北門……衝殺出去……會合多爾袞的一萬精兵,定可反敗爲勝,這不是該憤怒的時候,快衝北門!”
聽到阿敏地話阿濟格一愣。已經到了這個時刻。除了戰死就是逃,可是這樣死了實在太不值了!
阿濟格喝道:“傳令三軍,給我強衝北門!”
城內。王傢俬兵三路人馬會合在後金軍營前,成扇形將後金軍營包圍着,王承恩看這前面不遠的後金兵營嘿嘿傻樂,他肚子裡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站在王承恩身邊的周通請纓道:“王公公,讓我周通領了重裝斧兵打頭陣,定能將這些建奴殺得丟盔棄甲!”
周通對自己今天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最少跟着自己衝殺的重裝斧兵傷亡不大,除了被後金透甲弩病射殺的二、三十重裝斧兵,再沒有任何戰死的現象。
王承恩朝周通沒好氣地道:“出戰?!你若一人能將眼前地一萬多建奴殺了,我就給你出戰!”
聽到王承恩的話,周通瞠目結舌,一人殺一萬多建設奴,這可能嗎?
“陸安,若是你此時指揮作戰,你準備如何?”
“屬下覺得此時卻不易出戰!”陸安看了一眼王承恩,見王承恩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陸安整理了一下思維,繼續道:“我軍連夜急奔十里,並未休息就開始攻擊三座城樓,耗時兩個時辰,人疲馬乏,而建奴大營多爲還未上陣之兵,兩相比較,此時攻,我軍定不利,何況建奴人數還在我軍之上!此時攻擊若不克,戰事一膠着,我軍定敗!”
王承恩大笑道:“哈哈!分析得頭頭是道,真是不錯!不過還缺少點什麼!”
“還缺少點什麼?”
周通這二百五茫然的看看陸安又看看王承恩,嘀咕道:“行軍打仗,要那麼多學問幹啥!大棒子一揮,定讓建奴屁滾尿流!”
聽到周通地話,王承恩翻了個白眼給周通,喝道:“你懂個屁!”
周通一縮腦袋,吐吐舌頭再不敢支聲。
陸安思考了半響都覺得沒想出到底自己遺漏了什麼,只得躬身朝王承恩道:“屬下愚笨,並不知道這遺漏的一點到底是什麼?”
王承恩看着眼前的王傢俬兵,笑呵呵的朝陸安道:“你要記住,這些兵,朝廷沒給過一分餉,這兵姓王而不姓皇,這是上海的家底更是上海的子弟兵!戰前佈置,一定要記住,傷亡一定是別人的,功勞一定是自己的!”
陸安眼前一亮,他終於知道王承恩說他遺漏的一點是什麼了——這支王傢俬兵的利益高於一切!
王承恩看着陸安面上神情似想通了遺漏什麼,大笑道:“由你下令吧!”
陸安朝兵士喝道:“所有前排佛狼機炮用霰彈朝敵軍射擊,後排仰射開花彈,火槍兵、重撞斧兵原地休整,敵不近前,不得出戰!”
“轟——轟——”
三百門佛狼機炮在拒馬車後,將後金軍營圍成扇形猛烈的噴射火舌!
王傢俬兵的三百門佛狼機炮只放了兩輪,後金人馬已經拋棄了營地,朝北門集體潰敗!
“全換開花彈仰射!”陸安再喝。
“轟——轟——”
炮彈落處,潰逃的後金兵馬哭爹喊娘,只恨老孃少生了兩條腿。一時間,後金潰兵朝耿如杞和遵化總兵人馬攻擊的北門拼死涌去。
“後排五十炮繼續仰射!前排換霰彈,全軍待命!”
城內一萬多的後今潰兵,給王傢俬兵的炮火驅趕,急涌向東門。
得到傳令兵通報,耿如杞和遵化總兵正鬱悶,怎麼王承恩這太監手下七千兵士同時攻擊三個城樓都佔領了,爲什麼自己兩軍一起七千人馬連個北門都拿不下來!
人比人氣死人吶!
耿如杞和遵化總兵兩人正商量着是不是組一隊死士,非拿下北門不可。耿如和遵化總兵兩人正在商議,軍士已經驚慌大呼:“後金大隊人馬強衝北門!”
聽到呼聲,耿如杞、遵化總兵兩人急忙朝北門看去,只見排滿拒馬車的門洞裡全是欲衝出來的後金兵士!
“快開炮!”耿如杞和遵化總兵同時喝道。
“轟——轟——”
遵化總兵手中的幾遵紅衣大炮可不是吃素的,何況還加上佛狼機、滅虜炮、碗口銃、九頭鳥等上百門大大小小的,亂七八糟的火炮,雖然沒有王家軍的火力那麼猛,一時間也將涌到城洞的後金兵士轟得皮開肉綻,直看得兩位大人大叫爽快!
問題是後金潰兵越涌越多,讓耿如杞和遵化總兵兩人心頭暗自吃驚,這樣下去遲早會給後金兵馬衝殺出來。
“弓手上前,若是建奴出城,直接射殺!”
明軍依仗火器,本來弓箭手就不多,七千人馬才能拉弓的不到四百人。而成洞裡集的後金屍體竟然越來越多,有些舉着全身大盾的後金士兵竟然衝到了拒馬車前,拉住車朝城裡面就拖!
東門城樓上也涌上了大隊後金強弓兵和機弩兵,明軍那四百弓箭手才走到弓箭射程內放了一撥羽箭,就遭受到了毀滅性的射殺!
跟後金騎遊牧騎射民族比弓,確實活得不耐煩了!
而城門門洞內的再次涌進一隊用全身盾將自己包在裡面的後金隊伍,一頓炮轟後留下大堆屍體,可是還是給剩下的後金兵士將兩輛拒馬車拖走,這北門外明軍炮火的火力持續性比之王傢俬兵要差多了!
北門的形勢已經越來越危機,後金兵士正在城門門洞一側迅速集結,人人帶着盾牌,看來是準備做最後一搏!
“殺——”
後金手握全身大盾的兵士撕喊着,集體朝城洞猛衝,看來是準備用屍體和血肉來鋪就一條出城的屍路!
人若到拼死求生的境地,就會忘死,這羣被困在遵化城內的後金蠻子現在是徹底毛了!
王承恩也準備給城內的後金兵馬最後一擊,大喝道:“該結束了!傳令城樓上據守的兄弟們前進!進軍!”
王傢俬兵由重裝斧兵在火槍兵、佛狼機炮兵兩側,在王承恩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從城中開往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