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沒問題,那我這就回去準備了,家裡還有一堆活。”馬老闆說着,急急的告辭就要離去。
白糖本還想邀請馬老闆一起吃個飯,見他跑得這樣快,心裡很是納悶,怎麼好像只要沈習風在,馬老闆都告辭的十分迅速,像是落荒而逃一樣。
正疑惑間,沈習風在旁咳了咳:“馬老闆就是這樣務實,他不喜客套,你習慣就好。”
白糖笑着說:“我也看出來了,馬老闆確實是個務實的。本想請馬老闆吃個便飯,誰知他走的這麼快,怪不好意思的。”
“你就放心吧,就算不請他吃飯,這活兒他也會好好給你做。”沈習風笑模樣看着她:“倒是我,急匆匆的趕過來,連午飯也沒吃,我現在很餓,你看着辦。”
“你想吃什麼?走了。”白糖對他自然不吝嗇,笑看了巧雲一眼,示意一起去用飯。
巧雲卻一反常態搖搖頭,說:“我不去了,白糖,我想告半天的假……我奶傳消息說有事叫我回去一趟。”
白糖見她支支吾吾的樣子,心下頓時瞭然,也不問緣由便說:“有事忙就只管去,早去早回。”
“知道了。”巧雲眼睛一亮,匆匆往外走,連圍裙都忘記摘。白糖哭笑不得地喊住她:“就是去辦再急的事兒,也別慌里慌張的。”
走上前幫她把圍裙解了,拍拍她的肩頭:“碰上什麼難處就和我說,咱們一起商量着解決。”
巧雲抿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謝謝你,白糖,我先走了。”
沈習風一直在旁默默的看着她倆的舉動,待巧雲走後,他走上前來感慨地說:“你對朋友真是不錯。”
“彼此彼此,你對我不也挺仗義的?”白糖揚起脣,脣邊酒窩乍現,沈習風看得愣住,忽而別過臉:“你以後還是少這樣對別人笑……”
白糖滿臉莫名:“怎麼了?我笑得很醜?”
沈習風一向口才很好,卻被這話問得啞了,嘴角很是不自然地僵了僵:“沒什麼,走了走了,去吃飯。”
兩人在第一樓所在的街區附近找了一間客流量很大的酒樓。
此舉是白糖有意爲之,一來是看看這些生意好的店裡餐單都有哪些菜式,每盤菜量如何,價位又是多少,二來,也想在吃飯之餘,看看這些店家的服務水平。
兩人說着話,飯菜也陸陸續續的上了桌,大家都開始拿起筷子吃飯。白糖,:“這次我開店,你忙前忙後出了不少力,我都看在眼裡,還是那句話,往後但凡有需要我幫忙的,你只管開口,我都會盡我所能。”
“急什麼,等你這店開起了,我吃白食的日子還在後頭,到時你可別心痛飯菜,不認今日這些話纔是。”
這話落下,白糖莞爾一笑:“那你可得好好鍛鍊鍛鍊飯量,否則你可吃不窮我。”
說句實話,與沈習風交朋友的感覺還挺好的,兩人都不是小心眼兒的人,有什麼話便說開,彼此都能做到心無芥蒂,這樣很好。
這天下午,蘇鳳祁來得格外早。太陽剛落山,他便帶着兩個高高壯壯的中年漢子過來了。
蘇鳳祁將福滿樓上上下下環顧了一圈,白糖從二樓扶手上露了個頭,“來了。”然後便飛奔下樓。
到了樓下。她目光穿過蘇鳳祁,落在他身後那兩位廚子身上,見他們都穿着款式簡單的服飾,只是,布料都是上好的綢緞,即便是城中的名廚也沒有打扮得這樣體面的,疑惑也不知蘇鳳祁從哪兒找來這樣兩個人。
“這兩位大廚一位姓段一位姓劉。”蘇鳳祁介紹着:“是老師介紹的廚子,全都來自京城。”
白糖登時恍然,揉了揉腦袋:“我想岔了,我以爲你從外頭請來的,怎麼都沒想起濟老那裡有的是人才。”
蘇鳳祁嘴角幾不可察的翹了翹:“別院裡總共五位廚子,可實在是用不上這麼多號人,我平時和老師在一個竈上吃飯,合用一位大廚,還剩四位大廚,其中兩位負責其餘下人的飯菜,仍多出兩人。”
這些大廚都是個個都是廚藝精湛,不但精通各式菜餚,全國各地數得上的名菜餚他們都手到擒來,各種燉菜、煮食、麪食、點心甜品全都不在話下。他們在廚藝上的造詣可以說是專業的多,來第一樓是最合適不過。
白糖聽的面上一喜。既然是濟雲帆府上的廚子,那指定不會差,放在京城裡都是排得上號的,更別說在這小小的縣城,讓他們來自己的第一樓,已經算是大材小用了。
再加上是蘇鳳祁介紹來的,那是可以完全信任的,這樣自己也不用勞煩白錢氏和張婆了。
白糖仍是按照原定程序說:“還請兩位大廚稍後試菜。”
那兩人態度自然是和氣謙遜的很:“好的,白姑娘,我們都會盡力拿出自己的本事。”
“在等誰?”蘇鳳祁看白糖半響不做安排,疑惑地看她:“眼下試菜時間正好。”
“稍等等,我去寫個菜譜。”蘇鳳祁只輕輕點了點頭。
幾人正說這話,門口閃進來兩個人,打頭的沈習風,身後跟着個年紀不大的青年。
沈習風眉眼含笑,透着爽朗,“白糖,我給你帶了一個大廚回來。”
說着,頓了一下,看向白糖旁邊蘇鳳祁,許久不見蘇鳳祁,蘇鳳祁整個人看上去比以前更加有壓迫感了。
蘇鳳祁身材筆直修長,站在人羣裡便是鶴立雞羣,只是這也沒什麼,關鍵是他的模樣十分出彩。脣紅齒白不說,面容俊俏,五官深刻,刀鋒般的眉眼透出一絲生人勿近的冷意,硬生生中和了脣紅齒白帶來的幼齒感,俊美的容顏中透出凌厲,讓人絲毫不敢輕視。
他站在那兒,儘管沒說話,卻無端端給人一種尊貴不可褻瀆的感覺。縣城中有身份有地位的公子不是沒有,卻都沒有他貴氣逼人。
他又看向蘇鳳祁身旁站着的兩位人高馬大的中年人,這兩人都是身寬體胖,一看就是他帶過來的廚子。
他下意識的問其中一人:“你們原先在哪家酒樓?”
那人客客氣氣地笑答:“我們不爲酒樓做事,從前在京城都是位達官貴人家裡做飯。”
沈習風就更是震撼了,他向來是個自信的人,可不知爲何,在這蘇鳳祁面前卻隱隱的有些自慚形穢。還是白糖提醒他,他纔不至於繼續失態。
“沈習風,你發什麼呆呢?時候不早了,既然你也帶了個廚子過來,我這就讓他們三個人試菜?”
“……好。”沈習風回過神,他並沒有繼續再用唐突的目光看蘇鳳祁。只是不時餘光瞟向他,暗暗的打量,這一看之下,他發現了許多細節,這蘇鳳祁穿的衣裳都是用上好的京綢製作的。白衣飄飄,猛地看起來和城中的書生並無二致,可仔細看來,就能看出區別。
他腰間別了一把匕首,匕首裸、露在外的手柄處竟然鑲嵌着各色寶石。他自問家中也算是殷實人家,從小到大聽聞、見識過的東西不少,不算是孤陋寡聞,這要是擱着一般人,恐怕都難以發覺他身上不顯山不露水的貴氣。
蘇鳳祁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爲何會有如此的貴氣?
他將重重疑惑壓在心底,把身後的胡大廚推到前面來:“你按白糖的要求做菜就是,若她滿意,後續你們再商量工酬的問題,若不滿意,今日就抱歉你專門跑這一趟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