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你想幹什麼?我可是你奶,從小把你養大的人!我作爲你的奶奶,難道你不應該把鉢鉢雞的配方告訴我嗎?”
“做人要知恩圖報,你有報過恩嗎?你在我們家白吃白喝了十多年,你現在有出息了,是這樣回報我的?”白孫氏怒火沖沖,兩手撐着腰就朝着白糖罵。
白糖聞言,氣急反而笑了:“奶,分家的時候我們沒有分到一畝田地,您要是關心我,當初我們分家的時候,你怎麼會一畝田地都不給我們?”
“現在我就靠着這個鋪子吃飯,沒有這個鋪子,我就沒有辦法活下去,你們沒有鋪子,可以靠着田裡面的莊稼過日子,我能靠什麼?”
“還有,我要是把鉢鉢雞的秘方交給你們了,你難道就會多關心我一點嗎?我可還沒忘當初你要烤魚配方的時候說的話。”
“你摸着良心好好想一想,當初你對我怎樣?今天我要是把鉢鉢雞的秘方給你,難道你們又真的能夠和和氣氣的對我嗎?”活了兩世,白糖對人心這個東西已經看透了。
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她都看得清清楚楚。白孫氏要是真的有那麼關心她疼愛她,當初也不會那麼對他們家?誰對自己好,誰對自己不好,要等自己落難的時候才能夠看得清。
巧雲和張婆在白糖落難的時候拉了她一把,讓她們一家老小能夠活過那個冬天,活過那個最艱難的日子。
連同村人都能夠對自己那麼好,那麼,白孫氏作爲她的奶奶,爲什麼就不能對她好一點點?如今她有出息了,賺錢了。纔想着要過來找白糖討要好處,這樣的奶奶和叔叔,要與不要,有與沒有,有何區別?
白孫氏的心終究是鐵石做的,她心裡面疼的只有自己的兩個兒子。白義和白禮跟她沒有關係,不管他們倆兄弟過得怎樣,日子過得如何,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這次來,只想討要好處的。
“這個世道只有晚輩孝敬長輩的,你還想要長輩來孝敬你這個晚輩嗎?即便我對你不好,我也把你養了十多年。我對你有養育之恩,你就必須報恩。”白孫氏說得理直氣壯的,對於自己重男輕女這種思想,她不覺得有任何不對。
倒是白糖,若是不給她好處,她就理所應當的認爲,那是白糖的錯,是白糖的不孝順。養育之恩最難報。無論給多少銀子,都報答不了。只要這條命在,養育之恩就沒有抱得完的一天。
白糖輕嘆一口氣。
“糖姐兒,你還是把那個秘方出來吧,給你家裡一份好處,你又能少得了什麼?大家一起賺大錢有什麼不好的?”白金冷笑着開口。
白糖說道:“既然你們不願意走,在這胡攪蠻纏影響我們的生意,我只好報官了,奶你別忘了你跟我們簽過保證書的,還有當初你要銀子,我們沒有銀子從錢莊借貸出來給了你,我們這筆錢都還沒還上呢,你要再來鬧事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經過白糖這麼一提醒,白孫氏纔想起來當初爲了烤魚配方,自己和白糖在里正那簽過的協議,只要白糖把烤魚配方給了她,她再也不能用養育之恩來要挾白糖他們。
一想到此處,白孫氏臉色便有些難看,白糖說道:“既然你們還不願意走,那我們便報官吧。”
白泉一聽,趕緊放下手上的東西,準備出門,白金和白孫氏見狀,心理都有些害怕,他們相信白糖真的做得出報官的事情。
白孫氏趕緊說道:“算了,今日你店裡那麼忙,我們就不打擾了,改日再來吧!”
“奶,你改日也不用來了,我們家現在不欠你什麼東西,如果你再來我們隨時都可以去報官。”白糖壓根就不買白孫氏的賬,直接說道。
白孫氏一聽臉色更加難看,但是還是帶着白金離開了。
一出了鋪子,白金就着急的問道:“娘,咱們現在怎麼辦,不會真要還那黃掌櫃一百兩銀子吧,咱們根本沒有那麼多銀子啊!”
白孫氏剛被白糖說的啞口無言一肚子的火氣,現在一聽到白金說的話,火氣一瞬間就爆發了:“要不是你貪圖那五十兩銀子,答應的這麼快,現在會出這樣的事情嗎?我還真是白把你養這麼大了。”
“那去珍饈館賣酒不是娘你的主意嗎?如果不是你,咱們會被白糖那死丫頭算計嗎?”白金不服氣的爭辯道。
白孫氏一想,確實,要不是白糖偷偷把他們賣的酒摻上水,他們也不會要賠償那麼多的銀子,說來說去,最該怪罪的還是白糖。
“咱們現在怎們辦啊?白糖肯定是不會把配方給我們的,我們又沒有那麼多的銀子,娘,我不想坐牢啊,我剛娶了媳婦,怎麼可以去坐牢啊!”白金皺着眉頭看向了白孫氏。
白孫氏現在也犯難,他不知道白義和白禮現在在哪,如果他們在的話沒準她多說些好話,白義和白禮心軟了便會同意了。
現在她只能去白糖的鋪子裡才能找到白糖,可是白糖壓根不會給他們機會:“現在只能做兩手準備了,我們先去打聽打聽白義和白禮他們在哪,找到了他們讓你爹來說說好話沒準就能拿到,然後我們在湊一湊錢,實在沒辦法也只能還錢了。”
算算日子,明日就滿一個月了,他們存在錢莊的利錢就能拿到了,想湊齊這一百兩也不算什麼難事。雖然白金那麼沒用,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塊肉,萬一他們都被抓進了官府,那時候才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母子兩人打定主意,便趕緊回村裡,找跟白糖相熟的人打聽打聽,看他們知不知道白義和白禮的去處。
兩人回村,去找了巧雲和張婆還有在田裡幫工的女人,幾人都說不知道去哪了,說是要去縣裡轉轉,說辭統一讓人找不出半點問題來。
白金着急的問道:“娘,怎麼辦啊?”
白孫氏臉色也不善,說道:“算了,我們先回去吧,容我回去在想想辦法。”
白易秋從田裡回到家,白金總說自己腿腳不便,要在家養着,現在家裡農田的活全部都壓到他一個人身上了,家裡冰鍋冷竈的,他跨進廚房,只在案板上找到一顆發硬的窩頭,頓時氣的往堂屋去。
白孫氏和白金正在堂屋合計着事情,不成想白易秋衝了進來,指着白孫氏便說:“都幾時了,飯也不做?”
白孫氏叫他吼的一呆,隨即嗖地從椅子上站起身,頂撞道:“都快坐牢了,現在誰還有心思做飯,要做,你去做!再說了,珠姐兒她娘不在嗎?讓她做去啊!”
“珠姐兒她娘不是還在鎮上沒回來嗎?你不做飯誰去做?你們又惹上看了什麼事了,現在又嚷嚷着坐牢?一天什麼事都不會幹,就知道惹麻煩。”
白金也跟着嘟囔一句:“爹你那嘴莫不是比皇帝老兒還金貴,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着吃。”
白易秋氣的臉色白髮,被媳婦數落也就罷了,連兒子也這樣不尊重自己,這個家,他如今是越來越說不上話兒了。
“你不做,全家都一塊餓死好了!”他撂下一句,氣呼呼地走了。
白孫氏哪料到他一回家便莫名奇妙發一通怒火,頓時憋屈和怨氣直往上竄,立馬在他身後叫罵:“要死你自個兒去死,反正你活着也是屁事不頂,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我和老三急得冒火,只差去搶,你可好,有空就上外頭去閒轉悠,你但凡能上老大老二家籌半個子兒,我也給你好吃的好喝的伺候上,你屁事兒不幹,還想吃好的?呸!老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