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雪妍走在大街上看着人來人往,她很少能行走在街上,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這個社會對女人有太多的束縛,身份越高束縛就越多。一個嫁過人的女人走出去她代表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夫自己的家,除非特殊場合誰家也不願意有個拋頭露面的女主人,不要說是妻哪怕是個妾室都不行。出行即使沒馬車和轎子,至少是輕紗遮面是少不了的。
上官雪妍現在就是薄紗遮面,走在人羣中。時不時換來周圍的目光,他們有打量、有感激、有好奇。
其實上官雪妍知道即使她遮着面,只要長在上京居住的人也都在知道她是誰。又是八年過去了,她這些年除了每三年回一趟醫谷小住之外其它的時候都是一直留在上京。這些人之所以對她熟悉那是因爲她在上京開了一家醫閣,治病救人不分貴賤。醫閣裡的大夫有些是她從醫谷找來的,他們也是三年一批在不斷的輪換,這樣不至於讓醫谷和這個世界脫節了。平時醫閣能治的都是他們治,那些他們不能醫治的她纔會出手。雖說她每次行醫都是躲避着人的,但是時間久了也是有傳言流出,最後爲了不讓上京人心浮動,她乾脆正大光明的行醫,這也是徵得軒轅玄霄同意的。
自從知道醫閣是聖王府的產業,那些打主意的人都歇了心思,醫閣一時在上京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醫閣裡大夫的醫術也是得到大家認可的,她上官雪妍會醫術事情也暴露了,但是一切沒變,她還是隻治療那些醫閣大夫治不了的病。本來上京的人知道那個神秘的上官大夫是聖王妃的時候,沒人敢讓她看病,就怕不小心得罪了聖王府。事情的轉變還是有一個貧家的小子,爲了自己重病的母親,竟然揹着母親冒死跪在聖王府門口,請聖王妃治病,當時很多人都說他那是找死,他也太高看自己了。
上官雪妍知道之後覺得這是一個機會,於是也沒讓人請他們母子進府,就自己出去當着衆人的面給他母親醫治,治完之後還免費贈藥。自此上京的人才信聖王妃就是上官大夫,是個厲害的大夫,依舊和以前一樣救治病人。但是那些求上官雪妍治病的人也知道除非危及性命,不然他們也不敢求到上官雪妍面前。
醫閣這些年的運作其實也沒花費聖王府的錢,自己給那些有權勢人治病的酬勞都歸於醫閣的運作。還有平時醫閣的收入,所以醫閣也算是有上京的人自己在養活。
“墨兒是今天回來嗎?”上官雪妍走着走着突然開口問。自己有好幾個月沒見到兒子了挺想他的,他這是爲陛下去江湖上查探一件事去了,因爲他的身份比較合適。
又一個八年兒子今年有十九歲了,他已經成年了。很多和他一樣大的世家子弟都已經成親,太子軒轅鋅銘的兒子都已經兩歲了。上官雪妍知道在兒子沒有遇到自己中意的人之前,她也不會逼他成親。這一點她可是很開明的,就連他大哥少泉也還沒成親,她就在等着他們遇到中意人的自己開口告訴她。她對兒媳雖然她要求不高,但是也不希望他們給自己找一個攪家精回來,這點她相信連個兒子的眼光。
這兩年墨兒已經慢慢接手華夏宗的事,而軒轅少泉也已經在接手處理冥樓的事情了。曾經的墨蕭公子現在已經是江湖上讓人聞風喪膽的公子無憂,曾經聖王府的那個有點不自信的大少爺,現在也已經是陛下重用的瑾郡王了。
八年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名聲不好的顏夕郡主嫁給了淳于府的大公子,夫妻恩愛兒女雙全,婆媳和睦;那個被自己堂妹欺壓不敢反抗的六王妃這些年把六王府治理的很好,兒子也有六歲多了;沐絲凝也已經在各種掙扎之後認了親人,不過對外是沐夫人的義女。
“回王妃,說是晚上到。”雯娥在上官雪妍的身後回答她。這兩年府中兩位少爺都太忙了,經常幾個月不在府中,王爺上朝的時候王妃也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救人上。
“也不知道墨兒有沒有瘦,回來了一定要給他好好補一補。”上官雪妍呢喃着說,她也擔心在外的兒子,但是她也知道兒子早就不是那個事事需要自己的小孩子了,她只能放手讓他高飛,去找自己更廣闊的天空。
“世子說不定也在念叨王妃您做的菜呢。”雯娥笑着說。
上官雪妍聽到沒接話,她邊走邊想晚上給墨兒做什麼菜,可是走着走着她感覺自己眼前突然有陰影,這是有人擋在自己前面了。她想看看誰是怎麼大膽敢攔她的路,但是擡頭看着眼前的人,她嘴脣微翹也就只有他纔敢在大街上攔着自己的路,而且又讓自己一時沒防備。
“妍兒想什麼這麼入神,怎麼走着回去,馬車呢?”軒轅玄霄伸手拉着上官雪妍走向一邊停着的馬車。他離很遠就在人羣中看到她了,但是不知道她低着頭在想什麼。八年過去了,自己也已經是不惑之齡了,但是好像沒什麼變化。自己沒什麼改變她更是沒什麼改變,還如多年一樣,看着還是二十多歲的樣子。
“送病人去了,府中的馬車不顛簸。墨兒今晚回來我在想晚飯做些什麼菜給他吃,你說做什麼菜好?”上官雪妍扶着他的手上了馬車,坐好然後徵詢着他的意見。
“他又不是孩子了,你做什麼他吃什麼。你也知道他自小就喜歡吃你做的菜。”軒轅玄霄聽到兒子要回來有點不自然,那這還沒回來了就博得了妍兒的關注。他們兄弟不在的時候,妍兒都是問自己喜歡吃什麼。現在妍兒明顯心不在自己身上,看來自己決定不在要孩子是對的,要不然妍兒心中哪有自己的地位。
“你說的也對,那就香酥雞、糖醋魚、八寶盅……。”上官雪妍沒發現軒轅玄霄的神情,她獨自念出一串菜單。
軒轅玄霄聽着她那一串菜單,獨自坐在馬車的一角怨念。
距離上京十里的地方兩匹快馬一前一後正在向着上京的方向飛奔着。鏡頭拉近,那前面的一匹馬上那是一個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子。他白衣墨發,衣和發都被疾馳的風帶着飄動,黑白相間交相呼應。烏髮在頭髮梳着整齊的髮髻,套在一個精緻的鏤空發冠裡。勻稱的身子着一襲水紋的紫袍子,外罩一件綢面的乳白色外披,腳蹬白色長靴。他的皮膚很白,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中閃動着動人心魄的光芒,五官俊美如畫,好看的不似真人。這種相貌這種儀態,即使世間所有美好的詞語都用上也不足以形容他的容貌。當是他那驚爲天人的美,卻沒有一點女氣。唯一和他那氣質不合的是他的胸前有一隻火紅的小獸,它睜着眼看着前方,即使駿馬飛馳它依舊穩穩地在那男子的懷中。
後面的綠衣男子長相雖然不去前面的那一人,但是也有一副好相貌,也會讓那些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見之下羞紅了臉。
那原本正在飛奔的男子卻突然勒住自己的馬看着不遠處的樹林。
“少爺怎麼了?”身後的人也勒住自己的馬問。
“那邊的林子好像有事情發生,我們去看看。”那個被稱爲少爺的調轉馬頭向着那片樹林走去。他聞到了來自哪裡的血腥味,很淡,也許是因爲遠的原因吧。
後面的那人只能跟着調轉馬頭也走向那邊的樹林,他也感覺到了來自那樹林裡的異樣。
“放了我弟弟,要不然我就讓他死在這裡。”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拿着一根髮簪抵在一個黑衣男子的脖頸處。她的對面是同樣黑衣的幾人,還有被他們提在手裡的一個七八歲左右的男孩子。他們的身邊橫七豎八的躺着一些男女,那一看就是府中的下人。
“你不要亂來,你快放了手中的人。”對面的一個男子看着少女和她鉗制的人,大聲說。
“要我放了他,也不是不可以。我們交換,只要你們放了我弟弟,我就放了他。”那少女的聲音清冷,眼神凌厲的看着他們,她說的時候手中的簪子又向那人的頸項處移了一點。
“慢着,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手中的人對我們可是可有可無的,我手中的人可是你的親弟弟,你也不想讓他有什麼損傷吧?”那對面說話的男子明顯被她的舉動給弄得有點蒙了,沒想到她竟然還敢下手,
他們沒想到一個少女遇到刺殺會如此的鎮靜,不但一開始就識破了他們,還能在他們不防備的時候抓了他們的人,現在他們很被動,看來事情今天是辦不成了。
“刀疤王,你抓的是我弟弟,可是你不要忘了我抓的也是你弟弟。大不了一命抵一命,我也不虧本。”那少女一副不爲所動的樣子,但是她的眼是直直的看着那對方提着的小男孩,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這不過是在賭,還是一場不知道輸贏的賭局。
“你怎麼知道我們的身份?”對面的人顯然有點吃驚的問,問完才覺得後悔了。
“換不換,我可沒時間和你們耗,要是不換我就扎死他,大不了我們來個魚死網破,你們完不成任務,也不好對你們的僱主交代。”那少女又下了一劑猛藥給對面的人。
對面的人聽到那少女的話,明顯動搖了,低着頭在思考什麼。
“少爺,那小姐倒是挺勇敢的,不過她應該就快撐不住了。”綠衣男子對着自己面前的主子說,他們已經在這裡看了有一會兒了。
那少爺看着那拿着玉簪抵着一個身高魁梧的男子的少女,她是堅強也很冷靜說話也很機智,對方已經被她攪亂了心神。但是隨墨說的對,她一直在強撐着自己。那些人看不見但是他看的到,她臉色蒼白身子已經在搖晃了,就連眼神都已經在迷離了,衣服上斑斑的污漬,想必她也已經受過了重傷纔是,但是爲了弟弟她還是選擇了強撐着。她和上京自己常見的那些嬌滴滴的小姐很不同,就是不知道她又是哪家的小姐?
對,眼前之人就是讓上官雪妍掛念的愛子軒轅雲墨,他辦完事就着急的向家裡趕。可是沒想到會遇到這事,遇到讓他刮目相看的人。
“好,我們換人。”對面的那人想想說,他是覺得要是完成僱主的交代的事情,他們還有機會。她不信他們一會兒找不到機會,那小丫頭也太看不起他們了。
“好。”那少女聽到對方的條件,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她一鬆口氣,手下也就鬆了一點,驚變也就在這一刻發生了。
“臭丫頭,你找死。”那原本被鉗制的人,突然用力掙脫出來,誰也沒看到他從哪裡摸出一把匕首,對着身後的少女就捅了上去。
“姐姐……。”那小男孩子哭喊了一聲。
“隨墨救人。”軒轅雲墨看着那就要被匕首刺到的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竄身出去。軒轅雲墨打飛那把匕首,接住了那要倒下去的少女。
軒轅雲墨覺得自己臂彎裡的身子很柔軟,還有幽香侵襲着他的嗅覺。這感覺和他小時候抱着孃親的感覺不一樣,這是一種他從沒體驗過得感覺。他從小可以近身的女性也就只有孃親,現在他抱着這個少女竟然有點慌亂,不知道是給放下還是抱着,抱着好想不對,但是要是把一個重傷的人放在地上好像也不對。
在軒轅雲墨的話落,隨墨也快速的出手制服了哪些人,救回來那個小男孩。
“姐姐,你怎麼樣?”那小那孩跑過來跪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姐姐,哭着問。
“方兒不哭,姐姐沒事,很好你還在,這一次姐姐保護好你了。”那少女躺在軒轅雲墨的臂彎想伸手去摸一下自己的弟弟,可是手才擡起一點就又垂了下去。
“姐姐,姐姐你不要死呀,爹孃還在等着我們呢……。”那少年看着自己那突然昏過去的姐姐,以爲死了嚇壞了。
“姑娘、姑娘……。”軒轅雲墨看着那突然昏過去的人也嚇了一跳,着急的也呼喚了起來。
“少爺,你快給這位小姐看看她怎麼了?”隨墨也不知道自己少爺怎麼突然忘記他可是會醫術的,於是提醒到。
軒轅雲墨聽到隨墨的話也想起來自己是會醫術的,立刻給懷中的人把脈。
軒轅雲墨把脈的時間有點長,他是診斷出這小姐受了內傷好像是被撞擊造成的。她的昏迷好像還有其他原因,但是他診斷不出來。
軒轅雲墨給她診斷完,從自己的腰間摸出一個小瓷瓶倒出裡面的藥丸餵給她。這是可以治內傷的,很好用,他身上的藥大多都是孃親給他的,只有小部分是他自己配置的。
隨墨看着自家少爺餵給那小姐吃的藥眼神閃了閃,他怎麼覺得少爺今天有點反常,竟然連這藥都拿出來了。
“小弟弟你不要擔心了,我家少爺是很厲害的大夫,你姐姐已經吃過藥了,很快就會好的。你們是哪裡人,要去那裡?”隨墨蹲下身子問那個還在哭泣的小男孩。
“真的嗎,那謝謝大哥哥了。我和姐姐是從贛州來的,要去上京找爹孃。不過現在恐怕去不了了,姐姐病了也不能開口說話,我也不知道爹孃住在什麼地方。”那小孩子說完又看看自己那昏睡的姐姐又差點哭了起來。
“上京,你們要去上京,你知道你父親叫什麼嗎?”軒轅雲墨聽說他們要去上京於是問,只要知道對方姓甚名甚,在上京還沒有他找不到的人。
“爹爹叫董行策在上京當官的。”也許是因爲軒轅雲墨主僕救了他們,所以他回答的毫無保留。
“董行策?走吧,我們送你回家。隨墨看看他們的馬車是不是還在附近?”軒轅雲墨一聽是董行策這人他知道,聽銘哥哥說這是今年剛纔贛州調來的,原本的政績不錯。銘哥哥只所以說道他那是因爲這人辦事能力不錯爲人剛正不阿的,很的皇叔的信任,不過人有點古板。
“大哥哥你認識我爹嗎?”那男孩聽到軒轅雲墨的話,好奇的問。要是大哥哥不認識爹怎麼送他回家。
“不認識,走吧。”軒轅雲墨抱着懷中的少女,向隨墨趕過來的馬車上去。
軒轅雲墨上了馬車把懷中的人放下,又給她把把脈自己才下車,下車之前看着那個被隨墨放在車上的小男孩說:“你照顧好你姐姐。”
“好的,大哥哥。”那小男孩點着頭說。
“走吧。”軒轅雲墨跳下馬車跨上炙焰對着自動坐在車轅上的隨墨說。
“是。”隨墨鞭子一甩,馬車走動。這董家的下人都死光了,車也只有他來架了。
十里的路程其實也不算遠,所以軒轅雲墨他們很快就到了城門口,守城的侍衛看着是聖世子直接站直身子目送他進城。軒轅雲墨進城之後沒有回聖王府而是轉到了另一條路上,那裡是上京官員住的地方。被百姓稱爲雙口街,正所謂“官”字兩張口。
此時雙口街的街尾一府門口前,有男有女人正在焦急的等着什麼,他們不斷的張望。
“老爺,你說他們怎麼還不到,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我們要不要去找人迎迎?”這是一位夫人,手帕被她絞在手中,顯得很着急的樣子。
“沒事的,母親不是說有很多下人跟着嗎?不會有事的,我已經派人去城門口等候着去了,看見他們的馬車會通知我們的。安心等着就是,再說哪有做父母的去迎接子女的,這不合禮法。”那夫人身邊的男子板着臉說,可是他那張望的眼神出賣了他此時的着急。
軒轅雲墨剛進這街道就看見那一處府門口的人,所以直接就帶着隨墨過去了。
“你可是董行策?”軒轅雲墨在他們面前停下,居高臨下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問。
“是,不知道公子何事找在下?”董行策看着那騎在高頭大馬上,擺弄掌心那紅色小獸的人。他一眼就看出這人不是簡單的人,氣度不凡,只是一眼他就覺得很有壓迫感。
“你家小姐和少爺在十里之外遇襲,被我家少爺給救了,現在就在馬車裡。”隨墨跳下馬車解釋着,他知道這事少爺是不會說的。
“依兒、方兒……。”那夫人聽到隨墨的話就哭着跑向馬車。
董行策聽到後也走向那馬車,任誰聽到自己的孩子遇到危險會不着急。
“娘,姐姐,姐姐她……。”馬車裡傳來那男孩子的哭訴。
軒轅雲墨看了一眼馬車,知道自己這是送對地方了,於是又從腰裡拿出兩個瓷瓶給隨墨,讓他給他們。
“這是可以治你家小姐的藥,這是要服下去治內傷的,這是擦在傷口上的保證不留疤痕。這可是千金難買的一定要給你家小姐使用。”隨墨拉着一個嬤嬤把手中的藥瓶給她然後再三叮囑她。
“啊,是、是。”那老嬤嬤,她是那夫人的心腹嬤嬤,所以她聽到隨墨的話,把那藥牢牢的抓在手裡。
隨墨送完藥,走回到軒轅雲墨前面。
“回府。”軒轅雲墨最後看一眼那馬車,然後調轉馬頭離開。心中有聲音告訴他,他們還會再見的。
隨墨看着已經策馬而去的少爺,於是也翻身上馬離開這裡,剩下的事就和他們沒關係了。等董家人想起救命恩人的時候,他們已經早就不見了。君子聚義堂穿越之沖喜繼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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