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雪妍沒把她的猜測說出來,因爲她現在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個原因。不過除了那個原因,她實在想不出那人要大量男童做什麼。可是那做法是泯滅人性的,有悖醫德的,這是每個習醫之人都該明白的。她現在希望是自己想錯了,更加不願意醫谷有人做出那樣的事。要是真有那事發生,自己無論作爲醫者或者是醫谷的一份子,都不能不管不顧,更何況自己還有聖王妃的頭銜。是與不是自己會查清楚的,但願不是吧。
軒轅玄霄和雲隱看着臉色不對勁的上官雪妍都覺得奇怪,可是又不知道她爲什麼生氣。他們沒問她只是彼此的看了一眼,眼裡充滿了疑惑和不解,他們知道上官雪妍會告訴他們的。
“大姐,墨兒他們是不是就在那黑布裡面,那要多難受。我說要接他們回來,你們不讓,你們看看這是受的什麼罪。”雲隱看着不遠處那看不到一個人影的馬車嘮叨的說,那裡現在就是一個密封的空間,很多人擠在裡面一定不舒服。大姐和玄一路跟着怎麼會放心墨兒在裡面,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是該讓墨兒他們出來透透氣了。”上官雪妍平靜的說,她也知道這一路上委屈了他們,現在苦熬到了這裡,也快見到幕後之人了,只能讓他們在委屈一時。不過現在自己可以讓他們下車活動活動,要不然真憋壞了。上官雪妍只是簡單地揮一下手,就對那些守護馬車的人佈下了幻境,他們在裡面依舊守護着身邊的馬車,幻境裡的一切他們都會感到是真實的,就好像他們自身經歷的一樣。即使出了幻境,他們也不會覺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
“小墨兒,我們可以出去了。”宸感應到外面上官雪妍的動作,於是小聲地對軒轅雲墨說。它這一路也夠憋屈的,不但要把自己縮小,還要時刻的掩藏自己。想它堂堂神獸,什麼時候這麼丟過臉,都是那女人的主意。
“出去,我們怎麼出去,那些壞人會放我們出去嗎?”軒轅雲墨奇怪的問宸,從他們上馬車以後除了有人如廁就再也沒下去過,那些人也不允許他們離開馬車。
“他們現在怕是在夢裡守着你們的吧!我先下去了。”宸說完就穿過那黑布出去了。那女人就是麻煩,直接殺掉不就行了,還去布什麼幻境,真是的。
“宸你出去了,我們怎麼辦?”軒轅雲墨隔着黑罩布問宸,這黑布外面可都是繫牢的,他們在裡面又解不開,怎麼出去,他們又不是宸可以輕易的出去。
“墨兒,你等等,舅舅這就放你們出來。”軒轅沒有等到宸的回答,他聽到的是自己舅舅雲隱的聲音,還有拉扯黑布的聲音。
“孃親,爹爹,舅舅,是不是你們在外面?”軒轅雲墨聽到自己舅舅的聲音有點不敢相信的,於是小心的問。
“嗯,墨兒,快下來。”軒轅玄霄扯掉那塊黑布把兒子從馬車上抱下來,他怎麼感覺兒子好像輕了一些。
“孃親……。”
“小心……。”
軒轅雲墨被自己父親抱下馬車看到的第一人就是站在那裡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孃親,他叫了一聲就打算上前,可是由於長時間坐在馬車長,腿有點僵硬無力,只是邁出一步,就差點跌倒,不過被上官雪妍眼明手快的給扶着了。
“好點沒有?”上官雪妍扶着兒子在大石頭上坐下,自己蹲在他身邊給他在腿部的幾個穴位按壓幾下,然後擡頭問他。
“好多了。”軒轅雲墨蹬蹬自己的雙腿,站起來跺跺腳說。其實這簡單地按摩穴位自己也會,可是他喜歡孃親的指法。
“好了,孃親剛剛弄了一點熱水,你們先去洗洗,把衣服換一件一模一樣的,這樣你們也舒服一點,他們也不會起疑心的。”上官雪妍指着不遠處自己用那塊黑布圍起來的臨時浴室說,她在想讓他們出來活動的時候,就在不遠處用紗綾和黑布圍建了那個可以方便他們洗澡的地方。
“好的,孃親我這就去。對了,孃親可不可以讓他和我們一起去洗?”軒轅雲墨也覺得身上不舒服,也想洗澡,可是他知道這荒郊野外的,那是不可能的,再說了那些人也不允許。不過軒轅雲墨在自己洗澡的時候沒忘記在他們之後下車也下車的花無鏡,他們這十來天也算是有難同當了。
“可以,不過沒他沒衣服可換。”上官雪妍笑着說,她早就看見那個站在馬車邊的孩子了,他能清醒的看到他們想必也是墨兒的功勞。
“明白了,孃親。”軒轅雲墨說完,就走到花無鏡身邊去和他說。
上官雪妍知道玄霄和雲隱已經去後面的馬車上給他們拿衣服還有餐具去了,於是她打算去樹林裡找些吃的回來。上官雪妍在讓兒子們出來之前就把精力覆蓋在這裡,她知道現在這樹林裡只有他們這些人,於是她也放心兒子在這裡洗漱。
等上官雪妍找到吃的回來的時候,軒轅玄霄和雲隱也拿回來了東西,正在生火。
“你要什麼食材,讓我去找就行了,不用自己去的。”軒轅玄霄接過上官雪妍手裡的野雞和野兔,自己拿到一邊去收拾。
“你也知道,我不是什麼深宅婦人,這些誰做不一樣,你不要把我養廢了。”上官雪妍笑着對她說,這些也是她經常做的,對她來說沒什麼問題,不過對於軒轅玄霄的關心她還是挺高興的。
“我知道這些,可是這些不是我身爲一個男人和一個丈夫應該做的嗎?我倒是想把你養廢了,那樣你也就離不開我了。”軒轅玄霄聽到她的話手下的動作停頓了一下說。他知道她與衆不同,很多事情不用自己她就可以做到,而且在自己有危險的時候,還要她出面救援。可是她是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妍兒,自己做這些都是應該的,也是甘之如飴的。他也想爲她做些什麼事,哪怕是一點小事。
“好吧,以後這些你來做,我也試着做一個小女人。”他那不經意的停頓還是讓上官雪妍捕捉到了,她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該隨他意願,做個相夫教子的後院婦人,可是那樣還是自己嗎?
“你不用特意去改變什麼,這樣就很好,只是有些事你可以交給我來做的。”軒轅玄霄低着頭處理着手中的東西,她這樣也不錯,起碼自己不會擔心她被上京那些官家夫人和皇親欺負。就像自己不在的那幾年,就是因爲她的獨立和堅強,玄王府纔會沒落到凌丹和那妖婦的手中,她還在關鍵時候救助耀兒一家,她做了原本該自己做的事,還有現在如此優秀的兒子,自己其實不該要求她和那些平常的婦人一樣,那樣會讓她不自在,怎麼也會不自在。
“好呀。”上官雪妍微笑着着說,其實她也不知道現在說什麼,她不願意爲了一個人去讓自己強制性改變,即使那人是自己愛的人。她知道只有自己纔可以給自己安全感,也許是因爲第一世的時候被感情傷的深了,以至於這接下來的兩世都對於感情自己都有很強的防禦心理。哪怕知道自己愛對方,對方也愛自己。
“孃親,您在想什麼?”軒轅雲墨的聲音打斷上官雪妍的思緒。
“沒什麼,等一下孃親給你們做吃的,你們是不是一直在吃辟穀丹?”上官雪妍問他,她聞到丹藥的味道了。
“是呀,他們的飯很難吃,裡面還有迷藥。”
“墨兒,你覺得苦嗎,難受嗎?後不後悔自己當時的決定?”上官雪妍拉着兒子坐在一邊問。她想知道這幾天兒子的心境有沒有變化。
“孃親,要說實話嗎?”軒轅雲墨擡頭看着自己的孃親問。
“孃親想聽墨兒心裡是怎麼想的?”上官雪妍她眼神裡帶着鼓勵的意思。
“這幾天很苦,也很累。我從到大從沒吃過這樣的苦。那些飯菜是我以前見都沒見過的,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府中的狗都不會吃的,可是那確是他們給我們的吃食。那馬車也是我恨不得拆掉的,還有那些人搶起吃的也十分嚇人。但是孃親我不後悔自己的決定,我想做一件自己認爲對的事。孃親的教導我一直都記得,我不想看着那些和我一樣大小的孩子,離開家離開疼愛他們的父母,我知道他們的家人會很着急,就像孃親擔心我一樣。可是我現在很小,很多事情都做不了,但是我想盡力去做。父王可以幫助皇叔治理西越整頓朝堂,孃親可以治病救人,我也要找到自己能做的事。其實我做決定的時候,是有依仗的,我知道孃親和父王會在暗中幫助我,所以我不怕。可是我也知道以後不能什麼事都依靠你們,這次的事,就算是我的一次生活體驗,讓我可以暫時拋下原來那些奢侈豪華的生活,去體驗一下那些不同的生活。父王說過等我們回到上京,就送我和大哥去軍營鍛鍊,那想來比這更加苦。我如果連這點苦都受不了,怎麼去軍營鍛鍊,我不想到了軍營以後給孃親和父王丟臉。”軒轅雲墨坐在上官雪妍的身邊,吃着上官雪妍給他的蘋果,慢慢說。他以前也沒想這麼多孃親一直說她很小,他也是這麼認爲的。可是那比他大一點的銘哥哥已經開始爲當太子做準備了,而白哥哥也開始接觸家裡的產業了。只有自己可以無憂無慮的玩耍,因爲孃親說希望自己有個快樂的童年,那些她都可以應付。這些年自己也是這麼過來的,現在父王也回來了,更加的不用自己去擔心什麼,孃親和父王就是自己最堅固的城牆,自己只要在他們圍起的城中爲所欲爲就就行了,自己可以什麼都不管。可是自己作爲他們的兒子,也想讓他們爲自己驕傲。
“好,墨兒說的很好,爲父甚感欣慰,你小小年紀可以想的如此明白,如此有勇氣,爲父爲你驕傲。”軒轅玄霄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他們母子身後,讚揚的對自己的兒子說。這是自己唯一的兒子,可是有此一子,勝過他人几子,自己還有不滿足的。
“爹爹……。”軒轅雲墨站起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他沒想到自己說的話讓父親聽見了,他有點不好意思了。
“你們先聊,我去做吃的。”上官雪妍起身離開,把地方騰給他們父子。
“墨兒,我們身爲皇室就註定了比被人要擔負的多,尤其是我們聖王府。我們註定就要爲着西越付出,這是我們註定的命運。這些父王一直想找機會告訴你,就像父王小時候你皇爺爺教導我一樣去教導你,可是父王發現這些你都明白,就沒在多說什麼。這些年父王其實是一直愧對你的,父王因爲一些私人的事,把你一個人留在王府裡生活,你怪不怪父王?”軒轅玄霄有點緊張的問,他回來幾個月了,這幾個月墨兒也很喜歡和他在一起,他也儘自己的最大的可能去對他好。可是也許是離開的太久了,或者是沒和他相處過,他有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去做纔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他也一直在擔心墨兒對他有怨氣,雖說墨兒一直沒表現出來,即使有自己也不能怪他。
“父王說實話我不曾怪過你,孃親一直都是告訴我,你是疼愛我的,會在遠處看看我。每次我只要學的好,在學院考覈拿了第一,孃親總會說,你父親一定會爲你自豪驕傲的。其實那時候我什麼都不懂,也相信了孃親的話,知道父王會爲我開心,知道父王也是疼我的,只是因爲其他原因不能在身邊陪着我。父王你不知道,其實這些年你一直都在,從不曾離開過。不過我沒見過真人,都是從孃親的話語裡知道的。”軒轅雲墨看着自己的父親說,他說的是真的,他沒怪過自己的父王。以前小自己不懂事,孃親說什麼就是什麼。後來長大了知道父王去世了不在了,自己曾抱怨過,可是那時的自己已經牢記這孃親的話,父王是疼愛自己的。自己習字的第一支筆就是曾經父王用過的,第一次獨立唸書的書房就是父王原本的書房,到現在自己的書房裡還有很多父王以前的東西。自己不知道這是不是孃親故意的,可是看着那些東西自己就覺得父王一直在自己身邊陪着自己。自己是曾經抱怨過,可是卻從沒怪過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