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嚕,呼嚕’陳田發沒幾口就把碗裡的東西喝完了,最後還抹了一把嘴暢快的說:“好喝。”
卻沒發現喜妹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翻了個白眼,真是的,人家都還沒嘗兩口呢就被你奪過去了,你說你吃就吃吧,還狼吞虎嚥的幹嘛?這完全是牛嚼牡丹,不解風情。
等陳田發放下碗後,何氏,薛氏才驚訝的問“真的?你莫不是在唬我們吧,就小丫頭隨便一弄你就說好喝?這當爹的也太捧場了吧?”
在那倆人心中,雖然對豆腐腦抱有很大的激情,但是看見喜妹做的實在是太簡單了,心裡難免會有些懷疑,尤其是被陳田發說好,都不禁猜到是他在故意安慰喜妹,畢竟,這人是最護犢子的了。
不說她們,就是趙氏也不太相信,怎麼會呢?雖然把白白的豆漿變成凝結成的不知道什麼樣的東西很神奇,但是,隨便擱上點沒肉的滷子能好吃到哪?
肯定是他爹在安慰自己幾人,看着眼前三個大人都不相信自己,陳田發着急了,“你們不信我?這真的是挺好吃的,不信你們嚐嚐。”
自己從碗櫥裡拿出三個大碗,按照喜妹剛剛的動作從鍋裡挖出點被叫做豆腐腦的東西,再澆上滷遞到她們手裡。
何氏先是拿起喜妹剛剛用過的勺子舀了一勺,在另外幾人火熱的目光中送進了嘴裡。
“怎麼樣?”趙氏期盼的問着。
一口下肚,何氏咂咂嘴,又舀起一勺放進嘴裡,看的趙氏一臉着急,“到底怎麼樣你倒是說啊。”
“弟妹,你嚐嚐就知道了,我現在是沒工夫給你說話。”說完就呼嚕呼嚕重複起陳田發剛剛的動作。
薛氏趙氏看着大嫂如此動作,心裡吊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一半了,等她們也拿起勺子品嚐的時候才發現陳田發剛纔動作的含義。
這豆腐腦果真是細嫩如腦,怪不得叫做豆腐腦呢,入口細嫩鮮美,讓人一喝就忘不了。
更讓人興奮的是,如今在街上根本就沒有見人賣過這種東西,不難想象,如果她們真的出去擺攤的話,不說這口感,就衝這稀罕勁少不得有很多人捧場。
“怎麼樣?我厲害吧。”喜妹努力的擡高自己的脖子,增加自己的存在感,幾人看着她的時候,驕傲的小模樣就跟剛下過蛋的母雞一樣。
‘噗嗤’趙氏首先沒忍住,放聲笑了起來,隨後何氏薛氏也笑了起來,不是她們不給面子實在是她臭屁的樣子太搞笑了。
等趙氏終於笑夠了,伸手抹去了眼睛裡的淚花問着喜妹,“你剛剛往鍋裡倒進去的東西是什麼?”聰明的她們已經猜想到最後喜妹倒進去的東西纔是能否做好豆腐腦的關鍵。
看見幾人都一臉渴望的看着自己,喜妹拿捏上了,她纔不會這麼便宜的告訴她們呢,誰讓她們老是看她笑話呢?
“快說吧,不然我明天就把你送到張府去。”趙氏威脅。
聽到她娘這樣說,喜妹纔有些不情願的回答,“是放了石膏啦,那個伯伯說,最後只要把石膏兌水倒進去,它們就能成一團了。”
本來想繼續撐會的喜妹提前投降,不爲別的只因爲她娘抓住了自己的死穴,她剛從狼窩裡出來可不想這麼快就再回去。
一個鄭氏已經夠她受的了,再加上一個每天纏着她講西遊記的小毛孩,她是想想都發抖啊。
此時正在飽受‘山羊鬍’先生折磨的小霸王深深的打了個噴嚏,摸摸鼻子暗自思忖,是不是喜妹妹在想她呢?要不就是那個兇巴巴的壞丫頭在說他壞話了。
不過不着急,過倆天就能見她們了,只要熬過這幾天就好了,看着夫子又有看過來的趨勢,趕緊坐好。跟着別人的節奏搖起頭來,見此,老夫子才又繼續低頭看自己的書。
陳家廚房裡,何氏驚訝的說“石膏?你說你剛剛用的是石膏?那東西怎麼能吃呢?”
“是呀是呀”趙氏也在附和。
薛氏見倆妯娌大驚小怪,不由一笑回道“這就是你們大驚小怪了,這石膏怎麼就不能吃了,聽人家說,這個石膏啊,還可以入藥呢。”
哈哈,關鍵時候還是二伯孃睿智,她以前也很納悶,怎麼石膏還可以食用呢?後來查了查原來石膏早在古代就被人用來入藥了,而且年代也挺遠的呢。
等薛氏解釋完之後,趙氏幾人才恍然大悟,“這就好,這就好,咱們吶別沒掙到錢,還把小命搭進去就不好了。”
這時候薛氏蹲下身來對着喜妹交代,“丫頭,別人不管是誰問你這東西是怎麼做的,你都要說,你不知道,聽懂了嗎?”
喜妹點點頭,她當然知道啊,這個可是他們一家人發家致富的寶貝,她纔不會說出去呢,又不是真正的四歲小娃。
這個東西沒啥技術含量,知道了石膏可以凝固,那馬上就能知道怎麼回事,本來就沒啥秘密可言。
“記住,不管是誰問你你都要說不知道。”薛氏最後一遍鄭重的提醒她。
“放心吧,二伯孃,我都記到腦袋裡去啦,誰問我我也不會說的,堅決保密。”見此,薛氏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小辮子。
就在大家都在爲豆腐腦成功高興不已的時候,趙氏眼見的看見籬笆門外有人影閃過,沒辦法四面漏風的廚房就這點好處,視野開闊嘛。
放下手中的碗快步迎了出去,“呦,是朱大娘啊,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朱婆子,是周家村裡有名的碎嘴,別人家一點雞皮蒜毛的小事經過她的嘴一傳,馬上能夠讓十里八鄉都知道,可見其威力有多大。
陳家一向不怎麼和她打交道,今天怎麼這麼稀罕招來了她?趙氏雖然有些不想搭理她,但是來者是客也不能把人家攆出去不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敢說下次出去的時候就會被全村的人指指點點了。
想到這,趙氏臉上擠滿了笑容,“大娘,您怎麼這麼早就出來溜達了?家裡都收拾好了?”廚房裡聽見聲音的三人也跟着出來了。
“呦,老大家老二家的都在啊。”看着那兩人跟她打了招呼才神神秘秘的湊到趙氏耳朵跟前。
“大侄女,我跟你說啊,你也知道我那口子在鎮上幹活,昨晚他從鎮上回來,你知道他給我說什麼了嗎?”
故作神秘的停了下來,一臉深意的看着幾人,薛氏首先反映過來,“弟妹,快點把昨天孩子們撈的魚拿出來一條,大娘這麼遠的跑過來,也是辛苦了。”
趙氏聽見忙走進廚房撈出最大的一條,用繩子穿好拎了出來。熱情的把魚塞進朱婆子的手裡,朱婆子假意的推脫了兩聲就不客氣的拿在手裡。
何氏在她接過來的時候輕哼了一聲就急忙被薛氏拉到一邊,朱婆子眉開眼笑的接過魚才繼續說着,“昨天你們不是剛回來?村裡不少人知道知府要審里正一家,不少受他們坑害的人立馬就往鎮上趕去了。”
頓了頓,咳咳嗓子,趙氏又趕緊端來一碗水,等她喝完了才繼續說“知府看見不少人來告狀,所以就連夜審唄。那裡正一家人看着這麼多人來告發他們,自己哥哥又被他們牽連早就嚇得不行了,什麼都招了。”
得意洋洋的跟幾人顯擺着,好像她就是親眼目睹過一樣,急性子的何氏問着“那後來呢?知府怎麼說的,他們一家後來怎麼了?”
“後來啊,知府大人見他們幹了那麼多的壞事早就是勃然大怒,又見人證物證都在哪還會輕饒?大手一揮就發配他們一家充軍去了。他那個哥哥,幫着他們做了不少壞事,也跟着他們一塊去了,不光這樣還得沒收家產吶。”
說完還嘆息的搖搖頭,“嘖嘖,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聽完這話,何氏說道“真是解氣,知府大人真是青天大老爺。那個縣令怎麼樣了?”
朱婆子見人問她,興致更高了,“這我就不知道了,老頭子也沒跟我說,不過我猜下場他也好不了。”
“對,對。”何氏也在附和。
卻說現在正在牢裡的縣令,低頭看着發黑的窩頭聞着衣服上的惡臭,只想大聲罵街,那個狗東西害慘了他。
不是說只是一家窮鬼嗎?不是沒錢沒門道嗎?怎麼會招來知府大人?還招來張,王倆家的兩個小祖宗?
想着昨天他們告訴過獄衙‘好好招待他們’,自己就毛骨損然,嗚嗚,這肯定是夢,他要回家,他要找他如花似玉的小妾,要吃珍饈美食,他不要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觀賞老鼠啊。
嗚嗚,果然要聽麻麻的話啊,坐在地上的縣令想着自己悲催的以後終於淚如雨下。
嘎嘎,終於處置完大壞蛋啦,撒花鼓掌,話說,謝謝昨天沉溺書中這位親打賞啊,麼麼噠我會繼續加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