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時光如箭,歲月如梭,這句話一點不假。
陳家,一片歡聲笑語,真真是如同進入了節日的海洋,院子裡,不拘是老人還是孩子,臉上都掛着甜膩的笑容。
幾個梳着羊角小鞭的女童,從外面地上撿起放過的到炮仗,追逐着玩伴,作勢要點着嚇唬他們。
就連是時常看不見人影的瑞軒,也着一身兒大紅色,沉穩的臉頰上掛着和煦的笑容,替陳田發迎接着來來往往的客人。
今天是喜菊大喜的日子!
裡屋,喜妹潑墨用粗大的毛筆書寫了氣勢磅礴的四個大字兒‘閒人免進’然後,將它放在了裡間外。
看着幾個姐姐疑惑不解的眼神,喜妹解釋道:“今個大姐就要出嫁了,咱們姐幾個好好的說道說道,別叫那幾個不長眼的小子,進了咱們的地盤!”
喜梅看喜妹臉上奸詐的笑容,道:“你啊,光長個子怎麼就不長心智,看起來還像是小孩似的。”
現在這幾個姐妹中,數這丫頭稱錢兒呢。
自從去年喜妹爺倆突發奇想,想着整理什麼荒地,花大手筆買了五百畝的荒地。
附近的街坊鄰居知道了,雖說是面上看着很是眼紅,但是,從他們說話的口氣中,不難發現他們看笑話兒的成分。
估摸着這些人都在想,這陳家的爺倆是瘋了吧,銀子多了沒處兒使,竟然買了荒地。
所以,個個都等着看他們的笑話呢。
可沒料想,這陳家也不知道使的什麼法子,竟然讓土地上長出了綠油油的不知道是啥的作物。
這紫雲英,說的好聽點,是能綠肥的,說不好聽些,那就是一堆草,這草稍微一打理,還能長差了嗎?
所以,撐着熱乎勁,去年將地給好好翻整了一番,把坑坑窪窪的土地整的平整,再加上酒鬼老頭的幫助,這荒地,儼然有變成良田的趨勢。
這人一看還得了?二畝銀子買一塊好地,傻子纔不買呢,紛紛都跑到官府上要求買地兒,還偏偏指着要城南挨着喜妹家的那片荒地。
但是,不巧的是,這師爺翻開簿子,無奈道,這一大片的荒地都已經被別人買走了。
真是不趕巧了。
說完後,這一堆人心是涼的透透的。
當然,這地也不是喜妹她家買的啦,這丫頭還沒那麼大的能耐呢!
喜妹眼珠子轉了轉,悄悄的從懷裡掏出一件東西,不由分說塞進了喜菊的懷裡,喜荷幾個起鬨,道:“喜妹,你往大姐懷裡塞了什麼進去?別以爲你鬼鬼祟祟的,大夥就都沒看見啊”
喜妹暗暗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求饒道:“嘿嘿,我可沒有瞞着你們的意思呀,我只是……”
沒解釋完,她身邊就沒啥人了,定睛一看,都圍在了喜菊的身前兒,要求看是什麼神秘的東西呢。
“大姐,快點拿出來讓我們看看,到底喜妹那丫頭塞了什麼好東西給你?”喜梅起鬨說道。
看了看幾個看熱鬧的妹妹,喜菊漲紅的臉蛋更加紅了,芊芊玉指從懷裡拿出喜妹塞進的東西。
率先打了開來。
“哇”剛打開,幾個姐妹就都驚訝出聲,那東西竟然是整整一百畝地的地契!
大家你看看你,都一下子愣住了。
喜菊首先反映過來,將手中的地契塞給喜妹,連連道:“這是幹啥?我不能要。”
雖然喜菊一項是已柔柔弱弱,溫婉可人的形象出現在人們的視線裡,但是喜妹知道,她這大姐,跟表面不一樣,性子倔着呢。
只見現在她身着一身紅色嫁衣,臉上是拒絕了媒婆擦得厚厚的新人妝,換成喜妹上手,畫着的淡淡妝容。
再配上着急時候的酡紅臉蛋,就是這幾個女的看了,都快要迷住了雙眼。
嗨,也不知道這未來姐夫現在怎麼樣,肯定是揪心揪肺的癢癢吧?
看大姐不收,執意要還給喜妹,喜妹假裝生氣,道:“姐,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意思,是爹孃一塊商量出來的結果,你要是拒絕的話,那就去跟娘說!”
眼看這時辰就快要到了,哪裡還有新娘子出屋,去給爹孃送東西的這一說?
看她的神色微動,喜妹繼續說道:“這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有,娘可是說了,將來咱們姐妹幾個出嫁了,可是都有份呢!”
嘴上不說,但是幾個閨女都懂陳田發夫妻的意思,害怕自己閨女嫁進高門大戶,被婆家看不起唄。
所以,在嫁妝方面,只想將最好的都給喜菊,讓她帶到婆家去,好能站直了腰板。
拿着手中的地契,喜菊的眼眶慢慢泛紅,她怎麼能不知道,這荒地是喜妹和爹花了多大的工夫纔打整好的呢?
“哎呀,你們這幾個小丫頭怎麼搞的,怎麼還惹你們大姐哭了?小心一會你們娘知道了,打你們的小屁股!”
不消說,也知道是陳家的大兒媳婦,何氏進來啦。
“大伯孃”
“大伯孃”
幾個丫頭都跟她打着招呼。
何氏穿着前兩天剛做成的簇新衣袍,腦袋上彆着一個做工簡單又不失精細的鑲銀玉簪。
再配上那笑的燦爛的臉兒,無端端的就是讓人覺得喜慶十足。
何氏笑道:“你母親一會招待完前面送禮兒的人後,就馬上過來了,看看,咱家的丫頭又一個要嫁出去了。”
說着說着語氣裡不自覺的帶了些傷感。
早就忍耐着眼淚的陳家幾個姐妹,看着她說着說着就哽咽了起來,急忙勸道:“大伯孃,今天是個好日子,咱們可不興哭啊。”
汗,角色已經完全顛倒了。
喜妹在晶瑩的淚珠兒快要滑下的時候,趕緊擡頭,讓它流回眼眶中。
心裡默默道,大姐,你可要幸福哦,如果,王子涵那傢伙他敢欺負你的話,我可不提什麼情分不情分的,一把刀解決了他了事。
當然,有些誇張了些啦。
就在大家依依不捨之際,同樣是穿的喜慶趙氏匆匆走進來,看着熱熱鬧鬧的一大堆人擠在這,笑道:“都還在這幹嘛,都快散了,該幹嘛幹嘛去。”
知道她娘有話要交代大姐,幾人都有默契的起身,準備往屋外走。
其實,喜妹暗道,也就是那些事嘛,好歹我也知道一點,娘,你這羞澀的神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想幹啥好伐。
等人都走沒了,趙氏才鬆了口氣,待要說話間,看到大女兒水靈靈的眸子,又突然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娘,您有事找我?”喜菊看她娘磨磨蹭蹭就是不說一句話,不由先開口詢問。
“我……”趙氏狠狠心,暗道,早知昨晚就該跟喜菊說清楚的,實在是昨夜裡幾個小的不捨大閨女,一晚擠在一個被窩,弄的自己不能說。
今天也不至於這麼狼狽。
咳咳嗓子,最終開口,“喜菊啊,你將娘給你的這本書看看。”
說完後,拿出那本藏在懷裡的書,遞給了喜菊。
喜菊不明所以,暗自猜測,今天的日子,娘怎麼給自己書啊。
遂好奇的打開了書,只消一眼,就看見裡面兩個人兒,全身赤裸交纏在一起,也不知道幹些什麼。
臉色瞬間緋紅,將書扔到一邊,羞澀道:“娘,你怎麼給我看這個書呀。”
既然話兒已經說開了,趙氏也沒了原先的侷促感,索性放開,語重心長的道:“傻丫頭,這都是女人應該經歷的,今晚……”
剛交代完,就聽見外面傳來一聲,“吉時到,新娘子要出來啦”
趙氏趕緊慌着將遞給喜菊,讓她收好,然後等着媒人來接。
看着被人扶出院子的大姐,先前兒忍了好久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以前一直安慰着自己,日子還早,大姐還能陪着自己很長時間,可是,一眨眼,大姐就要嫁人了。
先後經歷了採納,問名,納吉,納徵,請期,再到如今的迎親,前後竟然只不到一年的時間,都怪這王子涵,心這麼急!
陳家外面,好些街坊鄰居都出來看熱鬧,不知是因爲來接人的是全鎮女子的夢中情人,還是這稀奇的轎伕。
媒人叫道,“時辰到了,來,請新娘子大哥將新娘背上花轎!”
陳田發夫妻笑着看着瑞軒穩步上來,然後鄭重的蹲下,將喜菊背了起來,一步,一步,漸漸的朝花轎走去。
“這擡花轎的哥兒都是哪找的啊?怎麼都這般好看?”一個小姑娘羞澀的說道。
沒錯,這次的轎伕,分別是瑞軒,瑞浩,張梓尚,以及一年前喜妹‘撿’回來的丁染。
看看馬上的俊秀的新郎官,再看看擡轎的四個少年,安平鎮上的丫頭小姐們都震撼了。
女孩們可惜的看着處處帶着喜氣兒的新郎官,再看看沉穩帶着書香氣的瑞軒,濃眉大眼略有些活潑的瑞浩,以及陽光俊美的張梓尚,冷酷沉着的丁染。
挑的眼睛都花了,這被他們擡起的女的,也太好命了吧。
此時,各個還待字閨中的小姑娘的齊齊心聲是,不行,得快些回家,讓爹孃上門去提親去。
這時候,幾人臉上洋溢着笑容,在陽光下可不是晃眼的緊?就連喜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自家的基因就是好。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