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考慮。”將杯中最後一口酒喝完,唐玄默的臉色纔好看了些。
而另一頭,白傾顏望着高懸的醉玉閣有些哭笑不得。再往裡看不,那不就是間胭脂店嗎。難道相處了這麼久,溫陵羽這個傻子竟然還不知道她從來對這些東西無愛的嗎?
“陵羽,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白傾顏站在門口就是不願意進去。
而裡頭有好幾個姑娘看到溫陵羽這樣俊白的男子都有些害羞地小聲交談着。
“傾顏,博玉說了,女孩子就喜歡這些東西,傾顏,你會喜歡的吧?”溫陵羽指了指醉玉閣,又歪着頭問白傾顏。
其實他心裡也拿不定主意到底跟白傾顏要去哪兒好。極少有時間是他單獨與白傾顏相處,這讓他有些不失所措。
“我不喜歡,咱們走吧,去別處逛逛。”拉着溫陵羽,白傾顏頭也不回地準備離開醉玉閣門口。
看這地方就貴,她沒買奢侈口的習慣,再說,對這些東西她也不喜歡,買了也浪費不如不要。
“傾顏,買一個吧。”溫陵羽也不氣惱,但就是站在醉玉閣門口怎麼也不走,還好聲好氣地哄着白傾顏。
拗不過他,白傾顏無奈依言走進了醉玉閣。
老闆一見他倆進來,連忙笑着打招呼“小姐、公子,要點兒什麼?咱們醉玉閣的胭脂那可是有名兒的,哪個有名有份的府弟女子不是來咱們醉玉閣買的胭脂。”說罷,老闆伸手拿了一款以精緻錦盒裝制,金線鑲邊的胭脂,衝着白傾顏笑道“我看小姐喜歡淡雅,這款迴夢香是最適合小姐的了。”
“是嗎。”見白傾顏沒動沒靜,倒是溫陵羽伸手將老闆手中的胭脂接了過來,輕輕打開胭脂盒蓋,然後湊近鼻子邊輕輕一聞,才滿意一笑,轉頭衝白傾顏道“傾顏,這胭脂的確很淡雅,適合你。”
白傾顏微微一笑接過胭脂,眼睛卻往溫陵羽身後直盯着他的女子身上看。然後纔在心中直嘆:哎,從來美男惹事非啊!從來紅顏多禍水啊。
“不喜歡呀?”見白傾顏愣愣地拿着迴夢香,也不說喜歡不喜歡,溫陵羽便自顧自地拿回那胭脂放回櫃檯上,衝老闆道“她不喜歡,還有別的嗎?珠花有嗎?”
什麼胭脂啦,珠花啦,統統都是博玉一樣一樣教他的。連白傾顏比較傾心什麼樣式的都告訴他了,他若再不能討好白傾顏,那也沒辦法了。
“小姐不喜歡呀,沒事兒,咱們醉玉閣的胭脂樣式多。要不公子再試試這盒,這盒要貴些,但質地上乘,滲有珍珠粉,像小姐那樣細嫩的皮膚,擦這胭脂最好了。”老闆笑吟吟地從身後櫃檯上小心地拿了一盒紅錦盒裝的胭脂,盒面華麗而精細,以細晶點綴,美麗極了。
“傾顏,你看這呢?”回過身,卻見白傾顏已然坐在店內的椅上,一臉饒有興致地望着溫陵羽笑,溫陵羽便打開胭脂盒,將手伸得直直地遞給白傾顏看。
微微
墊起身,剛要接過胭脂盒,白傾顏卻突然瞥見溫陵羽手上有一道細長的傷口,傷口經常結枷,但暗色的血塊卻顯示着這是剛癒合不久的傷口。
“陵羽,這是怎麼回事?”用力抓住溫陵羽的手臂,白傾顏皺着眉頭問道。多完美的一個男人啊,這傷口長在白白的手臂上,真是礙眼極了。
“沒事,前幾日回懸燕山,不小心傷到了。”將手抽回,用袖子重新把傷口蓋好,溫陵羽淡淡一笑表示並無大礙後,才眼睛亮亮的,有些興奮地道“傾顏,你那是……關心我?”
“這是出門在外,互相照應罷了。”白傾顏見溫陵羽興奮的模樣,再次哭笑不得。罷了罷手,隨口說道。
雖然白傾顏這樣說,但溫陵羽心中依然十分高興,手中不自覺緊緊握着那盒胭脂,直到老闆着急地道“公子,再用力,胭脂該碎嘍,哎喲!”
被老闆這麼一嚷,溫陵羽怔在了原地,見此模樣,白傾顏在心中又嘆了口氣,拿過溫陵羽手中的胭脂,衝着老闆道“不好意思,我們就買這盒。”
“謝謝惠顧了,一兩銀子。”伸出一根手指,老闆樂呵呵的笑。只是隨便推薦一下,原以爲他們不會買了,卻不想這小姐這麼大方,說買就買下了。
“喏,給。”從荷包裡翻出一兩銀子,白傾顏才急急拉着溫陵羽往外走。
兩人出了胭脂店,溫陵羽倒是不知道該陪白傾顏去哪兒了,走着走着,白傾顏突然看見當初與唐玄默一起去過的那間茶館,再看看對面,便是陳述生前常去的酒樓德韻樓。
“我們進去那裡。”嘴角微微一笑,白傾顏指了指德韻樓,便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正值下午,德韻樓裡熙熙攘攘,店小二見白傾顏與唐玄默走進來,便過來打招呼“客官,兩位是喝酒呢,還是吃飯?”
“喝酒。”轉溜着眼睛,白傾顏微微一笑,又望了眼一臉錯諤的溫陵羽才道“我們要坐樓上的雅間。”
見白傾顏這麼說,店小二顯得有些爲難,看了看站在櫃檯前的掌櫃,又看了看白傾顏與溫陵羽這兩張並不熟的臉,店小二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您看,不巧呀客官,這樓上滿客了,您看要不樓下將就着。”
一把將銀子甩在就近的桌上,白傾顏淡淡挑起眉頭“就樓上!”活生生一幅女流氓的模樣。看店小二的樣子,樓上並不像滿坐了,更像是不熟悉的人不能上去一般。而這樣神秘秘的,白傾顏就偏要上去一回了。
“小姐,小姐,您看真是……”店小二的話還沒說完,後邊便傳來一個聲音將其打斷“福生,客人在叫添水,你去給客人添水。”
“這位便是掌櫃的吧,我要坐樓上,這樓下人太多,吵得很。”白傾顏指了指桌上的銀子,瞄了一眼臉色淡色的掌櫃道。
“是,樓下人多,太吵。”自然而然以爲白傾顏只是因爲吵而要上樓的溫陵羽也望向掌櫃的,接過白傾顏的話
道。
“二位客官,這樓上不是不能上去,而是那是爲熟人而設的位子,您去了,那萬一老客戶來了,您說我可怎麼辦啊。”掌櫃的一攤手,臉都糾在了一起,表示自己的確很爲難。
白傾顏微微一笑,有些嘲諷地道“掌櫃的這話可不對,什麼樣纔算是熟客?要是今兒個小姐我在這兒花一百兩銀子,明兒個再花一百兩,算是了嗎?”
“這……這小姐說得也有道理,要不,要不今兒個就爲您破例一次,你樓上請吧。”掌櫃的臉色一紅,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搖了搖頭,將白傾顏請上樓。
“傾顏……”微微皺眉,溫陵羽拉了拉一臉地主婆模樣的白傾顏,心中有些着急。白傾顏平常可不是這樣的,能不惹事便不會惹事,今兒個怎麼不一樣了,不就是樓上樓下之分嗎,有什麼不一樣呢,非得從樓上。
“嗯?”跟在掌櫃的身後,白傾顏不動聲色地四處察看,有些漫不經心地迴應着溫陵羽的話。
緊走了兩步,跟上白傾顏的腳步,溫陵羽小聲地道“爲何非要在樓上呢,不都一樣嗎?”
“那可大不同。”眼角瞄到掌櫃的在偷聽他倆說話,白傾顏倒也不跟溫陵羽咬耳朵,而是像是個刁蠻的小姐一般,杏眼一瞪,語氣沖沖地道“你讓本小姐坐樓下,那樓下都酒氣熏天了,你想讓本小姐也一身酒氣啊?”
“我……”有些委屈地望着白傾顏,溫陵羽倒不知該說些什麼了。他從未見過白傾顏這幅模樣。
“行了行了,支支唔唔,都不知道你在講些什麼。”一揮秀手,白傾顏有些不耐煩的衝溫陵羽嚷道。但其實她正微仰着頭,觀察起在前頭那掌櫃的反應。
只見那掌櫃原本有些緊握的手鬆了鬆,到最後一階樓梯之時,回過身,撐起笑臉道“小姐,慢些走。”瞧那模樣,當真把白傾顏當成富貴人家的小姐了。
進了雅間,只不過隔起來了,佈置得雅了些之外,也沒什麼差別,下意識地往窗外望去,卻見對街茶館的樓上只有兩個雅間裡坐着人。
不自覺地勾起嘴角,回過頭來,滿意地衝掌櫃的微微一笑“幫我上一罈上好的女兒紅,再炒兩碟下酒小菜來。”
“好咧。”掌櫃的微微一彎腰,退了下去。合上門的那一刻,還不忘往屋裡望一眼。
等酒菜上齊時,天色已微微黃昏,被夕陽染色的雲彩輕飄飄掛在天空,而夕陽又透過雲彩輕輕灑在白傾顏臉上,金黃金黃的,將其襯得極其好看。
直愣愣地盯着白傾顏,而白傾顏卻沒有發現,抿了一口酒,回頭望向窗外,卻意外地發現,原本對街的茶館樓上多了一個人獨自坐在雅間上,細一看,竟然是唐玄默。
“這傢伙怎麼來了?”盯着唐玄默,白傾顏喃喃地自言自語。但嘴角卻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這算不算是一種緣份呢?與溫陵羽出來亂逛也能遇上他,真是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