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慢慢聊了一些穿越過來後生活的種種好處與不適。想到古代落後的醫學水平,劉青看着趙悠然高高的肚子,擔心道:“你請穩婆看過麼?胎位正不正?”古代沒有b超,沒有剖腹產,她覺得心裡很沒底。
“亦安自己就是大夫,他看過,說挺好。”說到孩子,趙悠然的臉上充滿了母性的光輝,“我前世沒有孩子,看了多少醫生吃過多少藥,都懷不上。所以現在,我對這個孩子很期待。”
“我也很期待啊,沒想到還白撿一個小姨做啊。”劉青呵呵笑起來。
中午秦亦安和周子冽回家吃飯的時候,看到趙悠然和劉青行止親密,神情親暱,劉青叫趙悠然不叫“嫂子”而改叫“姐姐”了,不禁笑道:“你們女人的友情,還真發展得夠快的啊。”惹來了趙悠然的滿眼嗔怪。
“少爺,老爺夫人派人來了。”一個小廝進來稟道。
“派了誰來?”秦亦安轉臉轉道。
“夫人說,少夫人坐月子自然不能操勞了,所以派了秋月姐姐來幫着管家。另外,還有兩個奶孃,說讓少夫人挑一個。”
秦亦安看了趙悠然一眼,道:“讓他們在廳裡等一會兒,我跟少夫人吃了飯就過去。”
看着小廝出了門,秦亦安安慰道:“悠然,你放心。你坐月子,我來管家,看誰還能從我手裡奪管家權?至於奶孃,你挑一個便是,不過咱們只讓她伺候孩子。你想不讓她喂自然她就喂不成。”
“好,一切聽你的。”趙悠然衝着秦亦安甜甜地笑了一下。
唉。婆媳pk啊!那個秋月,估計是秦母的大丫環之類的啦。趁着趙悠然坐月子,來奪管家權來了。不過不光是奪權那麼簡單吧?大概還帶有爭取做姨娘的政治任務。畢竟趙悠然拐跑了秦家的兒子,秦母現在趁機派人來奪兒子,倒是個好時候。劉青看着趙悠然悵然的神情,心裡暗自猜測。
“咦,姐姐你怎麼了?”劉青忽然發現趙悠然的神情不對,急忙叫道。
“我肚子疼,似乎……似乎要生了。”趙悠然臉色有些發白。
“快,快。我扶你到房裡去。小墨,快去請穩婆。清心,讓人去燒水。”秦亦安聽了面色一緊,不過不愧是當大夫的,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開始有條不紊地吩咐下人做事。
劉青跟秦亦安扶了趙悠然回房去不久,小墨一頭汗地跑回來了:“少爺,王穩婆出城接生去了,不在家。只請到了張穩婆。”
一個婆子跟着進來。對衆人行了個禮。
“張婆,有勞你了。”秦亦安塞了一錠銀子到她手裡,“你能讓她們母子平安,再有重賞。”
“謝謝秦少爺。”王穩婆接過銀子。眉開眼笑,“大家都出去吧,老婆子要給少夫人檢查檢查胎位。”
看到秦亦安一臉擔心地出去。劉青卻沒有動:“姐姐放心,我在這兒陪着你。”
看劉青是女的。張婆也不好說什麼,淨了手後。給趙悠然摸了摸肚子。
劉青看張婆摸了肚子後臉色有些凝重,她看了看趙悠然,把準備出口的問話又咽了回去。對趙悠然道:“姐姐,我去叫她們給你準備些吃食,生孩子可是個力氣活,不吃飽可不行。”
“我這才吃飽呢。”趙悠然給劉青這句話一說,笑了起來,神情輕鬆了一些。
“叫他們準備着,你餓的時候再吃。”劉青拍拍她的手,便走了出去。
“怎麼樣?”秦亦安在外面一臉的焦慮,一見劉青出來,忙迎上去。
“檢查完了。不過,廣州城裡不只有兩個穩婆吧?那個什麼王婆不在,你再去找一個來吧。兩個總比一個好。”劉青道。
“好,我馬上叫人去找。”秦亦安吩咐了一個下人去找穩婆,便要進房去看趙悠然,到了門口卻被張婆攔住了:“現在這產房男人不能進。少爺還是在外面呆着吧。”
“我是大夫。”秦亦安眼睛一眯,“我請你來接生,你就好生接生,其他的事不用管。”說完,直接進了房。
劉青看秦亦安進了房,她便不好進去了,吩咐丫環去燉人蔘雞湯,她便跟周子冽到了隔壁書房裡呆着。
“你們幾個在這裡幹什麼?趕緊幹活去。”一個女聲在書房的窗子外面響起,說完又道:“開水有人去燒了嗎?吃食有人去煮了嗎?”
“是,秋月姐姐,都吩咐下去了。”似乎是小墨的聲音。
秋月又道:“傳話下去,叫各處的人該幹嘛還幹嘛,如果有偷奸耍滑的,等少爺和少夫人有空,非好好懲治他們不可。”
小墨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低低應了一聲:“是。”
劉青眼睛眯了眯,走到了門外,看到一個容貌豔麗的女子,正站在院子裡吩咐下人做事,她走過去,看着那秋月冷冷道:“我姐姐生孩子需要清靜,這位姑娘要呼喝盡管找個沒人的地方呼去,別在這裡打擾她。”
秋月看劉青氣度不凡、穿着不俗,愣了一下道:“請問姑娘是誰?”
“我是你們少夫人的妹妹,失散多年剛找到的。”劉青一臉冷傲地看着秋月,“秋月姑娘今日遠道而來,勞累了,下去歇着吧。”
“是。”秋月本以爲趙悠然忙着生孩子,秦亦安忙着陪她,自己可以趁此機會立一立威,卻不料半路跳出個秦咬金,趙悠然竟然來了個妹妹。而且這女子雖然是個姑娘,但這氣勢卻是嚇人,一般人哪裡會有這氣勢?這樣想着,她也不敢再作聲,嚅嚅地退了下去。
趙悠然是第一胎,宮縮的時間相隔比較長。開始還能小睡一會兒。或聊聊天,到了傍晚便開始疼叫起來。劉青在書房裡坐不安穩。正要出去看看,卻見秦亦安一頭闖了進來。拉着周子冽道:“怎麼辦?怎麼辦?難……難產。”
劉青咬咬脣就出了門:“我去看看姐姐。”
她進到隔壁房間,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趙悠然一臉蒼白,痛苦地呻吟着;兩個穩婆一臉的無措,清心她們拿進來的水盆一下染了個通紅。
“姐姐,姐姐。”劉青奔過去,抓住趙悠然的手,將真氣往她身上輸,“你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劉青。讓亦安答應我,保孩子。”趙悠然的聲音極爲微弱。
“不。”秦亦安跑了進來,對穩婆道:“聽我的,保大人。”說完拿了一張被子蓋在趙悠然身上,道:“我叫阿冽給你拿脈開個藥。”又衝外面喊:“阿冽,你進來吧。”
周子冽進來給趙悠然拿了脈,對秦亦安點點頭:“師兄放心,我去弄藥。”說完將劉青拉了起來:“你去幫我。”
劉青看周子冽面色發沉地拉着她一直走到書房裡,便知情況不好。趕緊問道:“怎麼樣?到底能不能救?如果實在不能兩個都要,那就先保大人。”
“劉青,情況很不好。嫂子她,失血太多……”周子冽看着劉青。似乎心裡有什麼事難以決斷。良久,他一咬牙道:“如今,唯有我在雲伯伯家制的藥可以救她。”
“那還等什麼。拿出來啊!”劉青聽了,恨不得給他一拳。這都什麼時候了。直接拿出來不就得了。
“這藥太過珍貴,原料極爲難得。只有一顆。”周子冽看着劉青,目光極爲複雜。
“這藥制來不就是救人的嗎?再難得還能難過得人命去?趕緊吧。”劉青將手伸到周子冽面前,問他要藥。忽然她想起什麼,從芥子裡調出裝了朱翡的玉盒,高興地舉到周子冽面前:“還有這個呢。那藥不夠還可以用這個。”
周子冽一把將玉盒奪去,放進自己懷裡:“這個我幫你收好。”
“喂,你幹什麼?”劉青惱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她伸手便要到他懷裡去掏玉盒。
“有那顆藥就夠了。”周子冽避開她的手,“用這個就浪費了。”
“哦。那趕緊把那藥拿出來吧,救人如救火啊。”劉青想起那一盆一盆的血水,也顧不得問他要玉盒了。
周子冽摸出一個小瓷瓶,遞給劉青:“你進去拿給師兄,告訴他用溫水化開就可以了。”
“好。”劉青拿了藥轉身就跑。
劉青進屋裡去時,那位廣州城最厲害的接生婆王婆已來了。但趙悠然已經暈迷,氣息微弱。王婆看了看產婦,搖搖頭表示已經不行了。劉青將她扒開,用水化開藥趕緊給趙悠然餵了下去。
大約過了一刻鐘,趙悠然悠悠醒來,劉青看了大喜,對王婆道:“她醒過來了,沒事了,你們趕緊想辦法。”
王婆看這藥下去,產婦似乎又有了力氣,便趕緊動起手來。她果然名不虛傳,用手在肚子上推了一陣,抹了一把汗,對趙悠然道:“胎位應該正過來了,夫人你有勁就趕緊使吧。”
“夫人,只要使一把勁,咱們就可以看見孩子了,你不是很想要孩子嗎?”秦亦安緊緊地握住秦悠然的手。
劉青抓住她另一隻手,將真氣緩緩輸進她體內,道:“姐姐,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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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禪宗的故事,與大家分享:
三伏天,蠶園的草地上枯黃了一大片。小和尚說:“快撒點種子吧,好難看啊。”師傅說:“等天涼了,隨時。”
中秋時分,師傅買了一包草籽,叫小和尚去播種。秋風起來,草籽邊撒邊飄。小和尚就說:“不好了,好多種子都被吹飛了。”老和尚說:“沒關係,吹飛的多半是空的,撒下去也發不了芽。隨性。”
撒完種子,接着就飛來幾隻小鳥。“要命了,種子都被鳥吃光了。”小和尚說。師傅說:“沒關係,種子多,吃不完。隨意。”
半夜一陣驟雨,小和尚早上衝進禪房:“師傅,這下可真完了,好多草籽被雨沖走了。”“衝到哪兒就在那兒發芽。”師傅說:“隨緣。”
一個星期過去了,原本光禿禿的地面居然長出了很多青翠的草苗,一些原來沒有播種的角落也泛出了綠意。小和尚高興地直拍手。師傅點頭說:“隨喜。”
順其自然,珍惜一切。當草籽被雨沖走以後,在別的地方還會發芽。當失去某種東西以後,心靈的種子可能已經在另外一個地方開始開花了,它可能會長出另外一種美麗的果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