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雅萱一直坐到天亮,出去打探情況的‘侍’衛說‘混’‘亂’還沒有結束。不過情況已經明瞭,大皇子‘逼’宮造反了。
這一天司瑾並沒有回來,而且外面傳言,太子殿下和三皇子都已經被殺,而皇上頒詔書傳位於大皇子自己退位做太上皇了。
外面人心惶惶,街頭巷尾時不時的有一隊士兵跑來跑去,百姓們緊守‘門’戶都不敢出‘門’了,鄭雅萱也坐不住了,司瑾在哪?安陽王府怎麼樣了?佑哥兒和澤哥兒還在王府裡面呢。
皇宮裡,皇上躺在‘牀’上,大皇子跪在‘牀’前,“父皇,這麼多年來您一直疼愛兒子,爲何這次不依了兒子,讓兒子順順利利的繼承皇位。”
“你,你這個孽子!”皇帝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自小寵愛的孩子如今竟然造反,還殺了兩個親兄弟。“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寫傳位詔書的。”
大皇子呵呵一笑,“您不寫,那您猜,內閣會不會有人願意寫?”就是僞造一個詔書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皇帝頹然的閉上眼。
人心不足蛇吞象,怪他以前太過心軟,對貴妃和大皇子母子二人寵愛太過,才造成今天的人倫慘劇,轉念又想着那天晚上逃出去的皇弟司瑾。也不知能不能帶着人回來救駕。
那天晚上司瑾原本是帶着‘侍’衛回去保護皇上和皇太后的,結果耽誤的時間長,等司瑾到地方的時候,眼看皇兄和太后都已經被控制起來,又發現帶頭造反的是大皇子,因此當時並沒有衝出去,而是躲了起來。
大皇子的人沒有發現司瑾,但是皇上看見了。不但看見了,還給了司瑾提示,讓司瑾去郊外大營搬救兵。
司瑾因爲不放心一起出來的鄭雅萱和孩子,讓人回去傳了消息把她們安排到安全的地方去了,這才帶着人趁‘亂’衝了城,奔着郊外大營去了。
鄭雅萱在別院裡一直足足等了三天,司瑾纔回來。外面的事情已經平息下來了,大皇子畢竟是倉促起事,手裡的人太少,而且殺害嫡母和弟弟,囚禁父皇,在道義上也沒有人支持,等到司瑾帶着郊外大營的兵反攻進城。連一天的時間都沒到,大皇子就被支撐不住,破城以後,被手下投降的人反水給綁起來了。
司瑾進宮解救出皇上和太后,放出被軟禁起來的六部官員,看這一爛攤子有人處理了,便出宮接上鄭雅萱和三個孩子,返回王府去了。
此時外面的接上已經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人出來行走,鄭雅萱到了王府‘門’口下了車一看,大驚失‘色’,眼前的王府一片狼藉。
“這是怎麼回事?”打仗還打到王府來了。鄭雅萱急了,“孩子們呢?佑哥兒和澤哥兒怎麼樣了?”
“放心吧,她們都沒事。”司瑾早有安排,王府裡面既有躲藏人的密室,也有外出的密道,那天事發的時候,大皇子就派人把幾個王府和朝中重臣的家給圍起來了,不過就是打算用家屬做人質。
不過王府的‘侍’衛衆多,當時看情況不對,就把府裡的夫人和少爺小姐們給轉移了,因此王府外面雖然打得厲害,到最後還被放了一把火,但是也只是傷了一些家丁,主子們都好好的呢。
鄭雅萱捂着‘胸’口,鬆了一口氣,剛剛可是嚇死人了。往裡面走,果然就見外院破壞的厲害,裡面內宅裡反倒沒有什麼事。
佑哥兒和澤哥兒還小,不太明白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只是因爲這些天既沒有看見爹爹也沒有看見孃親,偶爾哭鬧一通罷了。
“孃親,”看見鄭雅萱進房間,佑哥兒咧着大嘴笑了,張着胳膊就撲了過來。
鄭雅萱一把把她抱起來在臉上親了幾口,“想死娘了。”這幾天擔驚受怕的,看見兒子纔算是真正安心了。
當天韓姨娘就來了,把那天晚上驚心動魄的事情給的說了一遍。
“當時好多人圍着王府攻打,府裡的‘侍’衛根本守不住,我當時就想完了,這回命都保不住了。”韓姨娘滿臉的慶幸,“結果原來咱們府裡有密室,我們被塞到裡面藏了幾天,才被人解救出來。”
說完看着她,“幸虧你當時不在府裡不用遭這罪,那‘花’側妃,嚇得病倒了。現在躺‘牀’上起不來呢。”
鄭雅萱苦笑,“當時外面滿大街士兵見人就殺,我是命大,才能活着回來。”
兩個人都覺得自己十分的幸運,又開始商量王府裡事情怎麼安排,這一次王府死了好些人,都要給死者的家屬好好安排。王府也要重新的修葺一下才能住人。
原本以爲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沒有想到當天晚上,皇上駕崩了。
鄭雅萱不得不又進宮去哭喪,每天從早到晚,一連哭了七天。人都要崩潰了。這些天司瑾也在忙着辦先皇的喪事,兩個人每天基本上都見不着什麼面。
這天鄭雅萱在一個偏殿休息,就有太后宮裡人請她去慈寧宮。到了那裡給太后見了禮以後,太后也沒說什麼,先是懷念了一下先皇,然後便開始關心司瑾,問她這幾天司瑾在府裡都怎麼樣啊,有沒有什麼異常啊。
鄭雅萱不明白太后什麼意思,便說司瑾這幾天很忙,基本上見不着面,太后又東拉西扯了一會,才說,“前段時間我兒便說你是個賢良的,要把你扶正,不過那時候畢竟師出無名,不好隨便壞了規矩,不過我聽說,在叛‘亂’那晚上你保護好了幾個孩子,差點自己沒了‘性’命,是個有功的。等這宮裡面安穩了,新皇即位,我就下懿旨,讓你做安陽王妃。以後你們兩個也能好好的過日子,平平安安的就是福啊。”
鄭雅萱簡直是受寵若驚,也有點不明白太后爲何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大,司瑾可是說過,她扶正的最大阻力就是太后她老人家了。如今畫風突變,這其中必有內情啊。
回了王府,鄭雅萱等到司瑾回來,便把今天太后的反常說了一遍。問司瑾“這是什麼緣故?”
司瑾聽了哼了一聲,原來先皇駕崩了,需要另立新帝,可是現在皇宮裡只剩下幾個小皇子,最大的四皇子才六歲,也還是個小孩子呢。
朝中大臣覺得小皇子太小,離可以親政至少還要十來年的時間,於是就有人說,不立子改立弟,要司瑾來繼承皇位。
雖然司瑾本人沒有這個意思,很堅決的辭了,然而朝中有很多大臣支持,認爲在這次的政變中,也是安陽王帶着人解決了忤逆的大皇子,解救了被軟禁的一干人等,於是司瑾來繼承皇位也是順應民意。
“太后大概是怕我真的想要繼承皇位,這是讓你勸我,安分的過日子。”
鄭雅萱大驚,竟然還有這種事,“那王爺你自己的意思呢?真的是無意皇位嗎?”鄭雅萱心裡很‘亂’,王爺和皇上這簡直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司瑾皺眉:“我確實無意皇位。不過是母親不信罷了。”太后始終都在防着他,好像他就是在覬覦皇位似的。
原本司瑾的態度很堅決,又來聯絡他的大臣也都被他拒絕了,並且表明會支持小皇子上位。可是被太后看賊一樣看着,他心裡就不痛快了,他不痛快,這行動就曖昧起來了。太后自然做不安穩,只是沒有想到,最後這主意竟然還打到鄭雅萱的頭上了。
鄭雅萱啞然,司瑾這是有逆反的心思了,原本我是沒個想法的,可是被你這麼一懷疑,我反倒就是不表態了。
“你怎麼看?”司瑾好奇的問她,不論是誰,都會對此心動的吧,他要是皇上,鄭雅萱至少也是一個皇妃了。
鄭雅萱想起那天大街上鮮血橫飛滿地的屍體,她可不想司瑾當上了皇上然後等她的兒子大了,也要面臨爭皇位的殘酷,拉着司瑾的手,鄭雅萱笑道:“妾就想和王爺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罷了。”什麼皇上就讓別人爭取吧。
司瑾也笑了,“那咱們就一起好好的過日子,我是王爺,你是王妃,咱們不去攙和那些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