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曼給小滿示意,小滿忙叫人去將那姑娘給弄下樓,自己則趕快躲到李陵那邊去了。
一進房,李陵盯着他道:“那丫頭叫你那般說的?”
小滿臉脹的通紅,委屈的道:“高小姐非逼小的這麼說……”
“呵呵……”迴應他的只有這兩個字,小滿擡頭偷偷瞧了主子一眼,見他沒有要爲自己出頭的意思,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兒,只得悻悻站到一旁待命。
那姑娘被人扶下來,老婦衝上前就抱着她又哭了起來,高世曼碰了碰秦二道:“說話要算話啊,順便賠那姓姚的一個大美人兒。”
秦二見她眼中閃着狡黠和得意,便了然地道:“當然。”
那姑娘扶着母親朝秦二和高世曼走來,盈盈一福道:“多謝二位救命之恩!”
高世曼瞧着那姑娘眉清目秀的,還頗有幾分姿色,怪道那姚勵名看上了人家,正在腹誹,只聽秦二道:“你們跟我來吧!”說罷示意高世曼回去。
人羣這才散去,秦二帶着母女二人去拿銀子,高世曼則上了樓,一進去看小滿瞧了她一眼又低下了頭,心中好笑,便上前故意湊上前盯着他道:“表現不錯嘛!”
李陵見她進來還要調戲小滿,抿着嘴看着他們也不出聲。小滿擡頭覷了一眼李陵,又低下了頭。他哪敢說什麼,若是高世曼一個不高興,他豈不是慘了?
高世曼笑嘻嘻地道:“今兒讓你犧牲了下色相哈,對不住啊!”
小滿悶悶地道:“高小姐吩咐,小的不敢不從。”
“你會不會說話呀?”高世曼佯怒。
小滿愕然擡頭,看了看高世曼,又看了看李陵,高世曼道:“事情都已經做了,你就不會說你非常樂意爲我效勞嗎?說什麼不敢不從,本來我想感謝你的,聽了這話兒心裡特不帶勁兒!”
李陵忍着笑道:“小滿”,口氣中暗含威脅。
小滿立時擡頭道:“爺……”結果李陵瞪了他一眼。
高世曼假裝不知這主僕二人的互動,仍假裝瞪着小滿,小滿哭喪着臉道:“小的失言,小的本來是非常樂意爲小姐效勞的,可這嘴不聽使喚……”
“嘿嘿……”高世曼失笑,“瞧你言不由衷的樣兒,別哄我了,不管白貓黑貓,捉到老鼠就是好貓,甭管你樂不樂意,能騙那姑娘下來就行。”
說完又對着他正色道:“今兒委屈你了,讓殿下給你發個委屈獎吧。”她到李陵身邊坐下道:“好不好,殿下?”
李陵瞧了她一眼道:“好。”
小滿聽了只覺得渾身打了個激靈,幸好自己惟命是從了,要不然這高世曼一生氣,在殿下面前再一告狀,自己豈不是慘了。
“餓了沒有?”李陵伸手在她頭了撫了撫,暗歎這丫頭天天在想些什麼,怎麼這麼多歪點子。
高世曼乖乖地點點頭道:“我餓了。”
“上菜”,李陵瞧了一眼正看着高世曼的小滿,小滿忙下去吩咐。
菜一上來,秦二也來了,一進來他便嘆道:“哎喲,總算送走了那個瘟神,嘖嘖,姓姚的倒是眼光不錯。”
高世曼瞪了他一眼道:“那你娶了她唄!”
秦二一愣,看了一眼正興災樂禍盯着他的李陵道:“哎喲,我娶她幹嘛呀,我已經有夫人了,比她漂亮多了。”
“哼”,高世曼不滿地哼了一聲道:“雖然你長的醜,但你想的美啊!再不老實我就去跟她告狀。”
秦二哭笑不得:“我什麼也沒說也沒幹啊,我就說送走了瘟神,你就饒了我吧!”
“老實交待,你給人家銀子,是不是想打人家主意了?我可告訴你,施恩圖報非君子啊!”高世曼皺着眉盯着他。
“哎呀,冤枉,這明明是你出的主意,怎麼又賴我頭上了?”秦二也知道說不過她,乾脆裝可憐。
一旁的李陵好笑,高世曼眯着眼睛審視着秦二,悠悠地又道:“忘恩負義是小人,她就沒說要以身相許什麼的?”
“沒沒!絕沒有,就算有我也不敢答應啊!”秦二立馬錶明心跡。
“不敢答應?”高世曼將這四個字一個字一個字地重複了一遍,“那麼你不是不願答應,也不是不想答應,只是不敢?”
小滿一聽樂了,這不是和剛纔高世曼教訓自己時說的差不多嘛,他幸災樂禍地看了看秦二,心道,活該。
秦二愣了愣道:“不是不是!我壓根兒就瞧不上她,就她那樣兒的……”
高世曼打斷他的話道:“那她再漂亮點兒,你就瞧上了,是不是這個意思?”
秦二啞口無言,情急之下扯了她的耳朵道:“你這死丫頭故意跟我作對是不是?差點被你給繞進去了!”
高世曼縮着腦袋還未叫痛,李陵便一巴掌拍在秦二的後腦勺,驚得秦二立時便鬆了手,樂得高世曼哈哈大笑:“活該,叫你欺負女人。”
“吃飯”,李陵發出命令。高世曼忙止了笑,拿了筷子,對着秦二擠了擠眼,開始吃飯。
李陵照例要夾魚肚子給高世曼,秦二忙上前搶下道:“我來,我來!”
秦二殷勤地給高世曼夾了菜道:“今兒我也來表現表現,吃吧!”
“喂”,高世曼笑道,“你這麼緊張幹嘛,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而已。”
李陵瞧了秦二一眼道:“你可別被人家盯上了,連姚勵名那種人都看得上,你就更危險了。”
秦二這才明白高世曼是在提醒他,別讓這家人給纏上了,虧他自以爲聰明,竟連這點都沒想到,當下道:“放心吧,我自有辦法。”
高世曼看他說的認真,便也沒再做聲,低頭認真吃飯。
吃到一半,高世曼叫道:“呀,公主呢?”剛纔讓安然去找公主,結果發生跳樓事件,把這事兒都給忘了。
安然也想起來,忙道:“小姐,公主不在玲玉坊。”
“哦?”高世曼皺了眉,李陵見她停了筷子,也皺眉道:“先吃飯,吃完了我進宮看看。”
待吃完飯,秦二突然道:“世曼,上次送來的幾批黃瓜,都有些供不應求了,地裡的還能挺多長時間?”
“五月底就差不多了,你放心吧,上次我跟他們都交待過了,另種了一批”,地要換茬兒輪作,不能重茬老是種同一種作物,所以高世曼要求莊子裡輪流種植,以保證土地的活性和肥力,儘量避免病蟲草害。
“行,這些你安排”,秦二點頭。
幾人都吃完,高世曼催着李陵入宮看看,高世曼就在稻香樓等他。秦二見自己也沒什麼事兒,便留在這裡陪她,兩人又說了些生意上的事兒,高世曼問他:“拼音學會了吧。”
“會是會了,就是覺得沒什麼用”,秦二老實地答。
他字都認識了,當然覺得學了沒用,但是對剛入門的小孩子來說,還是挺有用的。高世曼之前讓排版的工人都學會了,只爲以後活字印刷做準備。
“你是學了沒用,但有人學了有用”,高世曼呵呵地笑,“那些字模什麼時候弄好啊,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彆着急,就這些天了,到時候叫你去看”,秦二找了不少人雕那字模,這是最麻煩的一個環節,也是一勞永逸的一個環節。
“恩,不急。”
兩人說說笑笑時間也過的快,李陵回來的時候帶着襄城公主,高世曼見她也跟了來,便站起來道:“咦,公主,你今兒怎麼沒出宮?”
襄城往椅子上一坐道:“怎麼辦?我纔不要去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呢。”這個詞她是跟着高世曼學的。
高世曼貼着她的耳朵小聲道:“你也別想嫁給周文笛。”
襄城愕然地扭頭瞪着她,她坦然地回視着公主咧了咧嘴道:“兩條路,你選哪一條?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否則便什麼也得不到。”
看着公主的臉越來越聳拉下來,高世曼安慰她道:“皇上疼愛你,肯定不會讓你去和親的。”
襄城扭頭看了她一眼,正準備說天家無父子的,結果高世曼又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你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方可穩坐釣魚臺。”
“你到底要說什麼啊?”襄城哭喪着臉,高世曼一會兒說皇上不會讓她去,一會兒又說萬一。
瞭解高世曼的就知道她一直是這般,只要她想表達的觀點,她可以找無數個論據來佐證,直說的天花亂墜讓人頭暈眼花最後又不得不同意她的觀點。
高世曼也不答她的話,接着問道:“皇上打算選誰去,又如何選?要美貎與智慧並重、還是要端莊與優雅的化身?”
襄城被高世曼逗得噗哧一笑,忍了一會兒道:“那使者說他們的贊普並不看重外貎,所以想親自見見幾位公主”,說完又耷拉着腦袋道:“怎麼辦?”
高世曼笑道:“你外貎極肖皇上,到時候你扮成男子,嚇死丫的!”說完自己在那咯咯地笑了起來。
李陵和秦二想笑都不敢笑,見公主並無異色,李陵嗔了高世曼一眼道:“世曼。”
公主苦惱着道:“扮成男子是不成的了,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公主不想去,相信別的公主也不想去,那麼相貎無法改變,就要想法子在其他方面僞裝一下。不過依我看來,那些人說什麼外貎並不重要是胡扯,沒有男人不在乎外表的,你可千萬不能信”,高世曼自以爲是地把全天下的男人都打上了標籤,聽得秦二直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