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克本對她的這番做派甚是滿意,點頭讓她去了。高世曼去尋了錢道益,他如今梳洗整理乾淨後年輕了不少,看起來精神不錯,雙眼也有了些睿智的神采。高世曼見到他便皺眉道:“錢叔,您知道劉顯德麼?”
錢道益略想了想便道:“此人似是那劉玉嬌的堂兄,何以問起這人?”
高世曼心下了然,怪不得要價三百兩,原來人家是故意的,她尋了位子坐下來道:“這金鳳樓的老闆乃是此人,看來要價三百兩不是偶然。”
錢道益並不答話,細細想了會兒擡頭道:“既然如此,那便是錢不能解決的問題了;要想贖出我敏兒,那必要找一位有權勢之人方可。”說完便嘆了口氣,又搖頭撫額。
高克本應該也算有點小權吧,好歹官場浸淫多年,可惜。以她目前的人脈,實在是無人可用,高世曼正頭疼,突然想起沈立行,不過又想着他剛回京城,也不知道找他有沒有用,便對錢道益說:“明日我去尋沈立行試試,若是再不行……”
哪知錢道益猛地擡頭問道:“小姐認得此人?”
高世曼納悶道:“怎麼,您也認識他?他剛回京城,不曉得行不行。”
錢道益眼中放出一道精光:“此人可以一試,有勞小姐了”說完居然站起身行了一禮。
高世曼只得受了:“那您早些休息,我明日去問問看。”她邊往自己院中走,邊納悶,這錢道益本是幕僚,肯定還是有些能力的,如今爲女兒落魄至此,剛看他那一番作態,八成認得那沈立行,明日去問問也罷,不過是舉手之勞。
又讓靈兒去找周叔,說是那麻將若是做得,明日便先拿一副過來。
到得第二日早上,周叔便將麻將送了過來。高世曼拿出來摸看了幾個,心中十分滿意,便又帶了些銀子往沈府去了。
沈老夫人見高世曼和沈立珍一道來了,高興的合不攏嘴:“快過來陪我老婆子說說話兒。”高世曼笑着將麻將拿給她們看:“快支個方桌起來,茶水點心備好,我來教你們玩兒麻將。”
老夫人身邊那個瘦高的婆子姓高,聽了忙去安排。高世曼笑着問道:“彥堂哥人呢,這剛回京應該比較忙吧?這麻將得湊足四個人才行,他若不在另找其他人吧。”
老夫人聽了忙讓人去沈立行院兒裡問問今天有沒有出門,來人回來說一早就出去了,不知道何時回來。老夫人道:“那便去尋他二嬸過來,她最是好湊趣。”
待二嬸吳玉娟過來,高世曼忙起身行禮,衆人客套了一番,吳玉娟笑道:“看世曼比以前活潑了許多,現下沒事了吧。”
“謝過二夫人關心,現在沒事挺好。”高世曼見那吳玉娟個兒矮矮的,但是五官卻精緻的很,若不是皮膚太黑,也不失爲一位美人,特別是一笑起來,還有酒窩,讓人好感立生。
高世曼教衆人打了幾圈,便都會了,她又提議拿錢來賭,衆人紛紛贊同,高世曼前世也不過是會打,一年到頭也就是過年陪家人親友樂呵一下,實在談不上精通。打了一會下來,竟是沈老夫人贏了。
老夫人樂的臉上的褶皺都伸展開來,高世曼打趣道:“薑還是老的辣啊,瞧老太太樂的,呆會我輸光了可要賴在這兒中飯晚飯一起吃的,你們可不許趕我走。”
吳玉娟聽了也笑道:“話可別說這麼早,這纔剛開始,不定誰笑到最後呢;哎,不對呀,世曼這可是你教我們的,你怎麼也輸了,不會是故意討老太太歡心的吧?”
沈立珍聽了捂嘴道:“世曼用得着討好祖母嗎?她這人一來,祖母都樂得合不攏嘴了,不知道的還以爲她纔是祖母的親孫女兒呢。”
高世曼看她們打趣自己也不以爲意,笑眯眯道:“別看這打麻將好象要憑運氣,實際上這也是要靠能力技術的,老太太吃的鹽比咱們三人加起來吃的飯都多,她能贏可不就是薑還是老的辣麼;再說了,瞧老太太一上桌就龍精虎猛的樣子,運氣都被她引到自個兒身上去了,實在是不服不行。”說完還裝腔作勢的搖頭嘆息。
三人完全被她的那句“龍精虎猛”給戳中了笑點,都哈哈大笑起來,吳玉娟邊摸牌邊道:“還是世曼會說話兒,老太太可不是龍精虎猛嗎,哈哈。”
老太太也樂道:“聽這話我還能活三十年似的。”
“可不是咋的,沒錯,呵呵”沈立珍忙接腔。
“這是誰來了,逗得祖母如此高興?”一聲男音穿過門簾傳了進來,高世曼心中一喜,沈立行回來了,得尋個空問問錢道益的事兒。他本是左衛將軍,官居二品下,調回京城應該不會降職纔對。
沈立行進了屋,身上的官服還未換下,臉上洋溢着濃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