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和李陵都看向她,只見她笑的見眉不見眼兒的,秦二喜道:“還有驚喜?”心中不免搖搖如旗旌。
“附耳過來”,高世曼神秘地朝他勾勾手指,“驚喜在後面。”
秦二忙湊到她面前將耳朵伸過來,一桌子人都看着他這個滑稽的樣子,看高世曼到底要說什麼驚喜之事。高世曼道:“再近點!”
秦二聽話地又靠近一些,高世曼笑眯眯地將他拉過來,捧着他的臉就“吧唧”一下,結結實實地在他臉頰親了一口,驚得秦二差點跳了起來,滿桌子人都愕住了。高世曼看大家這個樣子,呵呵地笑着對傻愣愣地秦二道:“生辰快樂!怎麼樣,驚不驚?”
李陵回過神來,深深看了一眼高世曼,秦二亦呆呆地道:“驚……果然是夠驚。”
沈立珍見高世曼親了秦二一口,心中百般滋味便涌上了心頭,說不出來的酸酸的味道,可她又不能說什麼,只能尷尬地笑着。
啓真被秦二傻呆呆的樣子逗的咯咯直樂:“便宜你啦秦二哥,只怕沈將軍都沒你這殊榮吶!”
自高世曼與康書芳在稻香樓論戰之後,她們二人便在京中貴人間悄悄兒出了名,今天在座的大多非富即貴,都認出了高世曼。旁邊幾桌離的近的客人有看到這一幕,皆暗暗吃驚,這高家小姐不是許給了沈將軍麼,怎麼公然親吻那個秦二爺呢?真真是令人大開眼界,一時間大都偷偷往這邊瞧。
高世曼安撫地摸了摸秦二的臉頰道:“今兒有驚亦有喜,我不欠你啦!”
秦二連連點頭,真不知要說什麼纔好。高世曼見啓真笑的小虎牙都露了出來,看着煞是可愛,便轉頭對她笑道:“啓真,你那對小虎牙可真可愛!”
衆人都去看啓真,窘的她立馬便閉上嘴,又捂着嘴吃吃地笑,秦二也咧着牙指着自己的一顆虎牙對高世曼道:“世曼,你看,我也有小虎牙!”
衆人又去看秦二那滑稽的樣子,高世曼擡眼一瞧,可不是麼,秦二個大男人,居然也有小虎牙,當下笑道:“人家啓真看着可愛,那才叫小虎牙,你長這麼醜,那牙也配叫虎牙麼?”
秦二愣愣地道:“我長的醜?好,就算我長的醜,這牙就不叫虎牙了?那叫什麼?”
高世曼捂嘴道:“可愛叫虎牙,人醜叫獠牙嘛!”
一桌人哈哈大笑,連李陵都笑得彎起了嘴角,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秦二也跟着笑道:“你還是不是我朋友了?沒有你這樣糟踐朋友的。”
高世曼有心撮合他和啓真,便故意道:“反正你和啓真,一個是虎牙,一個是獠牙,天生一對兒,你是虎牙,她便是獠牙,你自己選吧。”
秦二一聽馬上投降:“行行,我是獠牙行了吧!”
引得大家又是一陣鬨笑,只有立珍心中不是滋味,暗怪高世曼將秦二與別的女人往一塊兒扯。
九皇子李摯一直記着找高世曼要滑輪的事兒,見李陵提也不提,便悄悄兒碰了碰他:“五哥……”
李陵會意,轉頭問高世曼道:“世曼,九弟想用他的字帖兒換你的滑輪,你意下如何?”
高世曼一愣,九皇子想要滑輪送一雙給他便是,哪還需要用什麼來換啊,忙笑道:“九皇子想要明兒再做一雙送你便是,不必拿東西來換。”
李陵看了她一眼道:“九弟的字帖可都不是凡物,你若不要,以後可別後悔。”
高世曼一聽,心中有些癢癢,可是話已說出口,再收回那便不好看,嘴上便道:“一雙鞋而已,用字帖兒來換實在有失公允……”
李陵準備再說,李摯卻上前搶着道:“世曼姐姐,我有許多字帖,即便送你一本又如何?你不要再推辭了。”
高世曼一見人家主動送上臺階,還叫自己姐姐,那豈有不踏上去的道理,忙笑道:“那就多謝九皇子了,我回府便讓人去做那滑輪,呆會你走前留下鞋樣大小即可。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親自教你如何玩。”
“當真?”李摯高興壞了。
“當真”,高世曼覺得好笑,轉頭問李陵:“我從不騙人,是不是殿下?”
李陵但笑不語,李摯已是坐之不住,巴不得宴會快些結束。
高世曼見孩子們都一窩蜂地擁在舞臺前面看錶演,看了看李摯,才十二歲的孩子而已,卻已無童真,這皇宮裡可真是夠磨鍊人的。再觀李陵,未及弱冠之年,卻胸有城府,老成持重,簡直可以跟前世不惑之年的青壯相提並論。後轉而一想,古代的人本就老成,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若非如此,自己心智與年齡完全不符也沒引人懷疑,心下便也釋然了。
那邊襄城公主獨自佔了一桌,就爲多看周文笛一眼,高世曼見她不觀歌舞,伸着個脖子往舞臺後面瞧,心下奇怪不已,李陵見她往襄城那邊張望,忍不住也看過去,似也發現襄城的不對勁之處來。
舞臺側後方坐的皆是樂師,襄城不諳樂理,怎麼會如此這般?一個大大的疑問在李陵頭上盤旋,他回頭吩咐道:“將公主叫過來。”
襄城公主移步到他們這一桌,啓真她們都點頭行禮道:“公主。”
襄城點點頭,站在高世曼身邊示意立珍讓座,立珍心中不喜,面色卻不敢表露,只得站起身移坐至別處,高世曼卻並不以爲意,拉着襄城嗔道:“公主,好些時不見,今兒來了,卻坐的離我遠遠兒的,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
“胡說什麼呢?”襄城笑道,“我這不是想離舞臺更近一些麼,何時對你有意見了?要真對你有意見,直接就動手了,還客氣什麼?”
高世曼想起二人相識之初,襄城可不就是動手動腳的麼,失笑道:“公主,你這脾氣也不改改,君子動口不動手,何況你是公主呢,倘你悍名傳出去,將來如何匹配駙馬?”
高世曼以爲公主又要大放厥詞,說些什麼不嫁人之類的豪言壯語,哪知公主低頭面含羞澀道:“如今我已有惡名傳出去了麼?還來不來得及改?”
“哪有”,高世曼心中驚異,這襄城何時竟也會嬌滴滴呈女兒態了?“誰說你有惡名了?公主不過是性情中人罷了,懂你的人都知道你是天下最可愛的公主。”高世曼雖有送嘴巴人情之嫌,不過她本身也對襄城這種心無城府之人懷有喜愛之意,相比與那些口言善、身行惡的“兩面人”交往起來,心無負擔,挺好。
襄城聽了心中歡喜不已,嗔了高世曼一眼道:“就你會說話。”
沈立珍見高世曼對着襄城盡是好話,心中越發悶悶不樂,她纔是高世曼正經的小姑子好不好?高世曼不是撮合馮啓真和秦玉豐,就是花言巧語討好襄城,把她晾在一邊,情何以堪?她可真是要氣壞了。
高世曼哪知沈立珍想什麼,繼續與襄城說說笑笑。
玲玉坊歡聲笑語不絕,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便開始觀賞歌舞,若是往常,早已有人結隊去後麪包房打麻將去了,不過今日歌女們穿着禮服,挽着波浪長髮,個個都迷人之極,是以大家都留在大廳看錶演。
其時舞臺上正表演“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的歌曲,高世曼覺得這歌別有一番韻味,於是也老實地停了嘴,認真的聽了起來,聽着聽着竟不知不覺跟着一起哼唱了起來。李陵遞了茶到她面前低聲道:“說了半天話兒,喝點茶。”
高世曼接過一飲而盡,將空杯又推給李陵,李陵親自續了茶,又推到她面前讓她喝,高世曼搖了搖頭不願再喝,李陵於是又夾了些吃食到她面前哄道:“那你再吃些,我瞧你今兒都沒吃什麼。”
盛情難卻,高世曼只得拿起筷子夾了塊蛋糕,邊吃邊看着舞臺方向聽歌。待她吃完又放下筷子,李陵見她脣上沾了食物碎屑,便拿出帕子替她擦了,高世曼見是李陵,便也沒在意,繼續看着舞臺。
沈立珍見了,心中更是惱火,一股鬱氣直衝腦門,恨不得甩手就走,可是秦二在場,她只能壓下心火,瞪了眼李陵和高世曼,繼續坐着心不在焉地看着表演。
李陵早發現沈立珍氣哼哼地,不動聲色仍我行我素,反正他知道高世曼喜歡之人並非沈立行,以後鹿死誰手還未爲可知,沈家的人在他面前根本沒資格得瑟,他也不屑於跟他們爭什麼。而高世曼卻是沒有發現立珍的異樣,李陵見她那傻樣兒,淺笑了一下。
高世曼坐在李陵和秦二中間,沈立珍本來挨着秦二,後來被公主擠開,現下坐在秦二對面,看秦二與馮啓真有說有笑,李陵待高世曼溫柔有加,心中越發不是滋味兒,別人都看錶演看得有趣兒,就她滿腦門子怨氣。
一曲哀婉的歌罷,高世曼回過神來,李陵湊上前對她道:“你不是要給彤彤找小廝麼,我前些時讓人找了幾個在府裡調教了幾日,你什麼時候去挑挑?”
高世曼高興的道:“真的,這些人都可靠麼?”
李陵點頭道:“都是我府中之人,皆身懷功夫。”
“那太好了,等會散了我便跟你去吧?”高世曼樂壞了,正好今天彤彤也在,等會帶着他,讓他自己挑兩個合意的。
李陵點頭,沈立珍則心中更是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