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午飯,高世曼和啓真又閒說了一些京中人家的閒話,啓真便要回去,高世曼留她在這裡過夜她卻是不幹。高世曼知道這個時代的小姐是不允許在外過夜的,便也沒有強留,只說自己忙得差不多了就會回京,到時候再去找她玩,再過段時間大棚的菜都下來了,市面上肯定沒有什麼菜,到時再一起來莊子上,可以拿些菜回去嚐鮮。
不過這距菜長出來還要些日子,高世曼準備再呆兩天注回京,差不多的時候再過來莊子。
第二天高世曼讓靈兒去陳寡婦那看看,那個許老大有沒有再騷擾她們母子,如果她願意的話,可以讓她到莊子上來做活兒,結果靈兒去了好久也沒回。高世曼對平兒笑道:“這靈兒八成又是去看什麼熱鬧去了,叫她去問個事都要問這麼半天,回來你替我好好罵她。”平兒對着她撇了撇嘴,叫她去罵靈兒,誰敢罵她呀,邊自顧自做事邊道:“我哪敢罵她,說她一句話,她要還三句”,引得高世曼哈哈大笑。這兩個丫頭,一個好動,一個穩重,實是相得益彰,互補互利。
等靈兒回來的時候,卻似一股旋風旋了進來,一進來就乍呼道:“小姐小姐,好消息。”高世曼看她那樣兒,懶得理她,只見靈兒灌了一杯茶,喘着氣道:“天大的好消息。”高世曼白了她一眼道:“放了半天,屁也沒放出來。”靈兒聞聲愣了一下,平兒卻彎下腰笑了起來。
靈兒莫名其妙看看平兒,又看看高世曼,高世曼裹着臉,無動於衷,等平兒笑夠了,靈兒也沒反應過來。高世曼無奈道:“發生什麼喜事你這麼高興,說來讓我們樂呵樂呵。”靈兒忙走過來道:“那個姓許的賭博被官府抓了,這下好了,不能再去禍害陳寡婦母子了。”
高世曼瞪了她一眼道:“這算什麼好消息,又不是殺了人,抓進去沒幾天總不是要放出來的?”靈兒忙打斷高世曼的話道:“什麼呀,聽說被抓的時候逃跑,結果被官兵打個了半死,我看呀,不死也殘啦!”聽說這許老大被打了個半死,高世曼可是高興壞了,樂道:“打死他也活該,要不是怕髒了我的手,我都想弄死他。你也是的,有屁不一下子放完,囉囉嗦嗦了半天才講他被打了個半死,你要是一進來就說那許老大被官兵打了個半死,我們也可以提前高興下。”
平兒早已笑得趴在那邊的大椅子上起不來了,高世曼見狀也笑了起來。靈兒這才明白之前高世曼說什麼屁呀屁的原來是在說她!跺了下腳道:“你們也太欺負人了吧,我出去跑腿幫你們打聽消息,你們卻在這裡掰飭我,小姐,你還想不想以後我幫你打聽消息啦?”
高世曼看看平兒道:“她不會真生氣了吧,你快去哄哄她,以後沒人幫咱們打探消息可了不得。”平兒笑道:“靈兒,你在哪兒聽到的消息?”
靈兒道:“村兒裡都在議論呢,隨便找個人便知道了。”
“真是大快人心啊,多行不義必自斃,許老大是自己作死的,活該。”高世曼也沒有深想,心道夜路走多了,總是要遇到鬼的。她並不知道,是李陵派來暗中保護他的人傳了消息回去,聽說高世曼管了這個閒事,李陵便着人去將那許老大弄進去關着,省得他出來惹事生非,攪得高世曼在莊子上不安心。
高世曼心情大好,當即叫了靈兒去通知廚房:“你去通知週二嬸,咱們今天高興,讓她多弄幾個拿手菜,咱信高興高興。”靈兒笑嘻嘻地裝模作樣道:“是,小姐!”說完就跑了出去。
平兒問道:“那痞子被打了個半死是怎麼回事?不會這麼巧吧?靈兒莫不是聽錯了?”高世曼也不知道靈兒聽來的消息準確度有多高,皺了眉道:“應該是真的吧,要不然村裡人怎麼都在議論吶!不過打死也是活該,這種賤人活在世上就是浪費糧食,不如死了去肥地。靈兒剛纔說那意思好像是被抓的時候逃跑了,我估計呀,肯定是拒捕,還打傷了官兵,要不然怎麼會被官兵追上打了個半死呢?”
平兒聽了點點頭:“確實活該,一個大男人成天不務正業的,去賭也就算了,居然還厚着臉皮子打自己弟媳婦的主意,真是過份的很。”
高世曼哭笑不得:“什麼打弟媳婦兒的主意啊,你注意措辭好不好,人家聽了還以爲他把陳寡婦怎麼樣了呢,這實在是引人遐想的很。”
平兒聽了也跟着笑道:“那也確實是的,現在好了,陳寡婦也不用再整天擔心那個痞子天天來她家翻找財物了。”
那倒是的,高世曼情不自禁點了點頭。待靈兒回來,她笑着對高世曼道:“小姐,那許老大確實被抓了,我剛纔又去問過了,有村子裡的人都親眼見到了,回到村兒裡這才傳遍的。”
高世曼心想這事兒也差不多是真的,誰沒事幹謠傳這個?問靈兒道:“我不是讓你去問陳寡婦願不願來莊子上種菜麼,怎麼說?她平時都靠什麼過活,到底願不願意來啊?”反正村裡的人大都會種菜,只能說有的人精通,有的人不精通罷了。
靈兒認真道:“我跟她說了,她家就幾畝地,養着自己和兒子,日子過的有些艱難,她倒也願意到莊子上來種菜,不過家裡的那些地怎麼辦?”
高世曼想了想道:“你去跟楊叔說,將她那幾畝地租過來,每年給她些銀子,讓她在莊子上好好種菜吧,每個月好歹還有穩定的月錢,有什麼事兒,也可以讓莊子上照應一二。”
靈兒正準備過去,高世曼叫住她道:“算了,我親自去找楊叔吧,還有點別的事兒跟他說說。”之前她就交待楊叔在莊子裡辦個學堂,再設個醫館,也不知道楊叔是不是沒放在心上。不過最近建棚種菜,也挺忙就是。
高世曼起身先去尋錢道益,自大棚搞好,他就一直在莊子上協助楊叔處理各種事情,反正他在京中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兒,敏之每天也忙得不亦樂乎的,他乾脆在莊子上給楊莊頭搭把手。
待尋到兩人,高世曼笑道:“楊叔,村裡那個陳寡婦帶着個兒子,日子過的很是清苦,我答應讓她來莊子上種菜,您看情況給她安排個活兒幹,她家裡還有幾畝地,一年給些銀子她,就當是幫幫她吧。”
楊莊頭笑着道:“好,還是小姐心善,這陳寡婦也是造孽,她那個大伯哥可不是個好東西,成天不是上門拿這就是拿那的。”
“楊叔你沒聽說那個許老大被官府抓了麼?說是拒捕,被官兵給打了個半死。”高世曼淡淡道。
“我這還沒聽說呢,真的假的,哎喲,這下可好了,那許老大早該被抓進去好好伺候伺候了!”楊莊頭很是高興。
“錢叔楊叔,我看村裡很多孩子都在家玩,好些都上不起學,現下莊子裡請了不少村裡人來幹活兒,我之前讓您留意看咱們能不能辦個學堂,一來可以讓孩子們學點東西,二來還可以讓在咱們莊子上做事的村民安心?”高世曼早想着爲那些孩子做些什麼了,今兒想着陳寡婦若來莊子上種菜,孩子便沒人帶了,她不像別人家,還有老人幫着帶帶,許家二老身體不好,老大又是個混的,他們跟着許老三過活,所以也沒管陳寡婦的事兒。
錢道益微笑點頭,楊叔也道:“只要小姐想做,咱們就盡全力去做,這學堂的事兒也沒什麼不好的,這可是積德的事兒,我看可以。前陣兒太忙,小姐先前交待過,我也沒忘,現下倒是可以忙活這事兒。”
“既如此,那就交給錢叔和楊叔去辦吧,銀子在賬房支取便是,再在學堂邊上再開個醫館吧,我明兒想回京城了,要不咱們合計合計這事兒?”高世曼看着兩位大叔。
“行,小姐打算怎麼辦?”楊莊頭問道。
高世曼想了想道:“等學堂和醫館搞好了,咱們莊子上自己的人和其子女上學醫病免費,這醫生一定要找個經驗老到的,銀錢方面的都好說。到時那些從村裡招的些長工,他們的孩子上學一律免費,醫療方面可以按一定比例享受莊子上的福利,這樣怎麼樣,根據他們在莊子上幹活的年限決定享受免費的比例,起步是五成免費,多幹一年再加一成,村裡其他人也可以來瞧病,不過咱們莊子不上管,只要沒在咱們莊上幹活兒的,他們自己出錢。”
錢道益和楊莊頭聽了都沒出聲,高世曼笑道:“這個比例是多是少,您二位商量着辦吧,我的宗旨就是這村兒裡孩子們上學能免費就免費,醫療方面咱莊子上的人肯定是免費,那些給咱們幹活兒的村民,也定個免費的比例。”
楊莊頭笑道:“行,就按小姐說的辦。”
錢道益也道:“我看行!這下村子裡的人只怕都搶着要到咱們莊子上幹活兒了。”
高世曼頓了頓道:“這大棚除了幹活的時候,最好不要讓人隨便亂進,每個大棚要有具體的負責人,只有他安排的人可以進出;對了,讓每個棚子的負責人注意燒柴的份量”,大棚裡二氧化碳太多了也不是好事兒。
“小姐放心吧,都安排妥當了”,楊莊頭笑意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