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兩人,各有所思的凝視着對方。
一陣後,薛子謙擔心如雪醒來,纔打破了沉寂,略壓低聲音問道:“閣下有話請直說!”
黑衣人輕笑一聲,“在下來,是想和神醫你合作!”
薛子謙不禁冷笑了一聲,微擡下顎,有些傲慢的問道:“要說合作,未免牽強了吧?!”
眼底閃過一絲怒意,卻仍不減笑意,遲疑了一陣,黑衣人才說道:“你一心愛着的郡主,她的命,只要我想要,應該不是件難事……”
面色一凝,薛子謙犀利的眸子打量着黑衣人,似乎了想到什麼,十分肯定的說道:“你是……使毒蔓草害雪兒的人,成王府的人!”
黑衣人仰頭笑了幾聲,“不愧是神醫啊!要說來,我們還應該是兄弟……”
遲疑許久,薛子謙冷哼一聲,嗤笑道:“自己的妹妹都能下毒手,你也真是狠吶!”
身形一頓,黑衣人不甘示弱的嘲諷道:“自己的妹妹都想染指,你也不差!”
兩人之間火藥味十足,黑衣人爲緩解氣氛,又感嘆道:“只能說,命薄,爲了一點點本是屬於自己的利益,必須做許多不得已的事!”
話落,兩人一陣靜默。
屋內的如雪驚得無法言語,以爲他們察覺了什麼,她拼盡全身力氣,跌跌撞撞的衝向裡屋,動作極輕的爬上牀。
蠕動着乾澀的雙脣,心彷彿要跳出來了,她素手緊緊扶住胸口,呼吸都不敢大聲。太多她不知道、不敢相信、不能接受的事,一瞬間塞滿她的腦海,她只覺頭腦一片混亂……
她雙眼緊閉,努力讓自己平靜!她不能讓薛子謙看出任何不對勁,絕對不能……
一陣風吹來,混合着各種花草的清香,教人聞之心神舒暢。
黑衣男子輕鬆的笑了笑,“你我同是命貴,卻又福薄的人!都與王府裡的某些人有着血海深仇,難道你不想報仇?!不想讓如雪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他精銳的眼眸緊盯着薛子謙,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
掩下心底的激動,薛子謙狀似無所謂,雙眸慵懶的回視他,說道:“你有何高招?”
黑衣人聲音略顯清冷,道:“下個月月底,高貴的成王要過四十六歲生辰,因他自命清高,不是高壽不請外客,只會閤家團聚。你只要在酒水裡加點無色無味、連官府也差不出的東西,到時王府上下將會一片死寂……”
薛子謙打斷他,冷聲道:“你是想借我之手,滅掉整個王府?!”
黑衣人擺擺手,笑道:“非也非也!你只要將你那絕密的寶貝贈我一瓶,我便永遠不擾你與如雪,而我,也會是此次遇難之人!”
聽他說得十分自信,薛子謙卻有許多疑慮,冷哼一聲,“天下還是有些許人知道我那寶貝,若是如此公諸於世,那我薛子謙倒真成了冷血神醫了!”
知他所憂想,黑衣人不疾不徐解釋道:“你大可放心,我會安排好一切,官府來查,只會查出成王府勾結外黨,又失信於外黨,才慘遭滅門,縱火焚府!”
薛子謙不知該佩服他處心積慮安排的這一切,還是該諷刺他的心狠毒辣,只得沉默。
男子以爲他不肯,眸中光芒閃爍着,又道:“如此一來,如雪就是唯一的生還者了!我會安排好面目焚燬的替身,到時她就獨屬於你了,至於你要如何虜獲她的心,就不需要我說了……”
雖不恥這種行爲,但,聽了他最後那段話,薛子謙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有些動心了!
成王府除了她,再沒有值得他關心之人,所以他們什麼樣的死法,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他們再慘,也不如母親死的那麼悽慘,那麼屈辱……
想至此,他額際爆出青筋,雙手緊握成拳,極力隱忍內心燃着的熊熊烈火!
那年,他就發誓,對恩人,他要十倍、百倍的報答;對仇人,他要十倍、百倍的報復!
黑衣男子見他周身散發着怒意,黑布罩住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
好一陣後,薛子謙才稍稍平靜,聲音略顯疲憊,“藥還需調配,你過半月再來取吧……”
黑衣男子點點頭,壓下心底的喜悅,微微頷首,道:“告辭!”
說罷,清瘦的身子躍上屋脊,消失在凌晨的黑暗中。
心情有些煩躁,薛子謙微微側目,看了看半掩的門。想到如雪那可愛的睡相,俊顏稍稍緩和,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對着無月的天空沉沉的嘆了一氣,才緩步走進屋內。
一名老者自樹後走了出來,精光閃閃的眼眸望了一眼薛子謙走進的那扇門,無奈的搖搖頭,低聲念道:“要你承受這等心裡折磨,福伯也不安啊!但你娘確是被成王府之人所害,待你報完大仇,福伯定會告訴你真相,讓你與那郡主能心安理得、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邊走着,邊唸叨着,他微微駝着背,緩步消失在黑暗之中。
hoho……終於趕出來了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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