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玥趕回漱芳齋的時候,已經初見暮色。
福隆安面帶淺酡,已有幾分薄醉,不過尚算清醒,正攙扶着行走如麪條的四貝勒永珹,“四爺,您走慢點。”
四貝勒臉腮赤紅,嘴巴笑得都咧到了耳根子,他勾着福隆安的脖子,嘿嘿笑道:“叫什麼四爺?見外了,叫哥!”
“誒,四哥,麻煩您貴足擡擡,您踩在我的腳上了!”福隆安一臉鬱悶地道。
四貝勒立刻虎着臉,大着舌頭道:“你胡說!爺又沒喝醉!怎麼會踩你的腳?!”
福隆安無奈地道:“是,是我弄錯了,不是您踩着我的腳,是我把腳塞您鞋底了!”
“哈哈!”四貝勒仰頭大笑,“瞧你都醉糊塗了!把自己腳往爺鞋底塞!”
盈玥扶額無語凝噎,四貝勒真是醉糊塗了。之前宴上還想灌醉二哥呢,結果倒是把自己灌成了這幅德性!
正腹誹着,便見福康安這小崽子一左一右摟着萬氏和葉氏兩個美妾,醉意陶陶走了出來,咧着嘴角笑得風流:“今晚你們倆都別走,都好好陪着三爺,嘿嘿!”
盈玥:……我好像聽見了了不得的事情,這個小崽子,才幾歲,就學會玩3p了?
只見萬氏和葉氏全都羞紅了臉,俏臉都要滴血了。
麻蛋,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盈玥二話不說,擼起袖子,便要上去揍人。
就在這時候,姚氏卻快步迎了過來,滿臉都是焦急之色,她屈膝道:“福晉!剛纔姜妹妹已經扶着爺回所殿了,爺醉得不省人事,只怕……”
盈玥一個激靈,她走的時候,永瑆已經醉得迷糊了,這會兒子只怕連人都不分不清了!
男人喝了酒,太容易精蟲上腦了!
若是被姜氏鑽了這個空子……
盈玥一跺腳,也不管福康安是否會胡搞亂搞了,反正她不能由着永瑆稀裡糊塗亂搞!
詒晉齋。
盈玥氣喘吁吁趕到,正要踹門,便聽得裡頭傳來姜氏嬌怯的驚呼聲:“爺!您別這樣!”
永瑆嬉笑着,“小美人兒,看你往哪兒跑!”
“啊!”姜氏一聲嬌柔嫵媚的驚呼,顯然是被永瑆給捉住了,“爺您別這樣,福晉快回來了。”
“管她作甚?乖乖讓爺吃了你!”永瑆壞笑着道。
盈玥臉色嗖的陰沉了,她急着趕回來,無非是擔心永瑆神志不清,稀裡糊塗被姜氏鑽了被窩。
如今看來,他喝得雖然不少,腦子清醒得很呢!
青杏見狀,忙低聲提醒道:“福晉,您……”
盈玥冷冷道:“不必理會,咱們回燕怡殿。”
青杏驚呼:“福晉!”
男人的下半身是管不住的,一旦他自己有了那份心思,費再多的心力也是無濟於事!她能阻攔一次兩次,難道還能阻攔一輩子?
她早就明白這點的!
永瑆若鐵了心要睡侍妾,誰也攔不住!
盈玥低低自語:“早早死了心也好……”
殿中很快便傳出了布帛撕裂的聲音,與姜氏嬌柔嫵媚的怯聲一併交匯,格外叫人覺得刺耳。盈玥不願再聽下去,轉身便要離開。
“一早說好了的事兒,還想跑?”永瑆嬉笑着道。
盈玥的腳步不由一滯,等等……一早說好了的事兒?
她腦中忽的一閃,莫非……永瑆真的喝糊塗了,所以纔會說出那樣的話?
若真如此——還真得確認一下!
盈玥立刻回身,哐啷一聲,將詒晉齋的殿門生生給踹開了。
她大步徑直進了內室,只見裡頭的軟榻上,闈帳已經落下半邊,姜氏身上的旗服已經被撕扯下來泰半,露出雪白的削肩,她一張俏臉紅彤彤若朝霞一般,眼波嫵媚地看着抱着自己的永瑆。
而永瑆這色痞子一張臉已經埋在了姜氏雪白的脖頸上,上身的衣裳早已褪下,扔了一地,猿臂蜂腰悉數盡顯,端的是一等一的好身材。
永瑆聽到聲音,迷迷糊糊擡起頭來,便看見盈玥正站在一丈開外,掐腰一臉怒容。
永瑆看了看盈玥,不由揉了揉眼睛,然後一把扔開了懷裡春潮嫵媚的姜氏,踉踉蹌蹌走了過來,他迷迷糊糊道:“你怎麼又跑了?爺不是抓住你了嗎?”
盈玥磨牙霍霍:“你丫的抓錯人了!!!”
“嗯?”永瑆暈暈乎乎回頭看了看牀上,在看看盈玥,然後他喃喃自語,“兩個月娘?爺真的是喝多了嗎?”
然後,哐啷一聲,永瑆直接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盈玥氣急之下,朝着地上這個醉鬼狠狠踹了一腳,“喝那麼多,怎麼不醉死你!”麻蛋,這個混賬東西,居然把姜氏當成是她,險些給睡了!!
永瑆還真是醉得不是一般的迷糊,提起“福晉”,永瑆潛意識裡只怕是當做前世福晉富察競容了!所以,纔會說不必理會!
若不是永瑆又說出那句,“一早說好了的事兒”,永瑆和姚氏可沒約定好這種事兒!反而一早跟她來了個葷段子!
盈玥仍舊覺得不解氣,於是擡起花盆底,便朝着他光溜溜的上半身狠狠揣着,一臉凶神惡煞。
一邊踹,一邊嘴上還罵罵咧咧:“老孃我踹死你!踢死你!你個該死的混蛋!你咋不去死?!”
這幅兇狠模樣,生生嚇壞了衣衫不整的姜氏,姜氏不禁抖若篩糠:福晉連爺都敢狠打猛踹,那還不弄死她啊!
乒鈴乓啷一通怒踹之後,盈玥這纔想起姜氏還在呢,姜氏此刻哪裡還有含情羞澀的模樣,早已嚇得呆若木雞,小臉煞白。
盈玥不禁怒吼:“你還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快滾!”
姜氏一個哆嗦,二話不說,撿起地上的斗篷,飛快給自己披上,也顧不得穿戴整齊,便逃命似的奔了出去。
盈玥瞅了一眼地上睡得跟死豬似的永瑆,那六塊腹肌的蜂腰上赫然是一塊塊的淤青,全都是被她給家暴出來的!
如此一副堪比模特的身材,此刻在燈光之下,竟有了一股子凌虐的異樣美感。
盈玥哼了一聲,揚聲道:“劉昶,進來!”
“嗻!”劉昶滴溜溜進了內室,一看這情形,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福晉,這——”我勒個去,合着福晉剛纔動手打的不是姜格格,是爺啊!
盈玥一臉不爽地道:“叫倆太監。把他擡牀上去!”
吩咐罷了,盈玥直接拂袖而去,回自己的燕怡殿睡去了。
她纔沒興趣跟一個醉鬼睡一個被窩!
麻蛋,都活了兩輩子人了,盈玥原本還覺得這廝有分寸,結果竟把自己喝這幅鬼德性!真是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