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看着眼前和路飛一模一樣的少年海軍，生出一股無力感。就好像當年自己沒有阻止羅傑一樣，自己雖然是海軍英雄，也不過是大海上孤零零的男人，面對他人的野心和理想也無能爲力。
不管是對抗海軍，還是利用海軍，似乎每個人都認爲海軍的未來不樂觀，就沒有人真的願意復興海軍，振作海軍。
“你們這些年輕人，還真是喜歡興風作浪。”卡普感覺自己果然是老了，着實跟不上年輕人的節奏，這些年輕人一個比一個誇張，一個比一個野心。
“風浪越大，魚越貴。”王路飛微笑地說道。
果然這傢伙和自己的大孫子完全是兩種人，自己的孫子還是要更加可愛，雖然路飛一直說要成爲海賊王，但沒有那麼多算計，做好自己的事情，不管能不能做成都不後悔。路飛很容易看透，但王路飛卻如影子一樣難以捉摸。
“卡普，你也是個人才，不如加入我的麾下如何？”王路飛發出了邀請，說道：“你肯定也是贊同海軍的價值，那麼你可以和我一起戰鬥。我不會推翻海軍，反而會建立新海軍！”
“那麼舊海軍該如何自處？”卡普說道。
“那些冥頑不靈的舊海軍就應該被解散。”王路飛說道：“至於那些積極的海軍，新海軍都是歡迎的。卡普中將，我想你也清楚海軍的情況，也應該知道你爲什麼得不到晉升。不是因爲你不行，而是你的名氣太大。你一旦獲得高位，憑藉你的名聲完全可能架空五老星。這是他們最害怕的事情，一個崛起的草莽。”
“我可不是什麼野心家。”卡普說道：“我對這些沒興趣。”
“你是沒興趣，但海軍裡有大量的草莽有興趣。你可以拒絕，但到時候大家團結在你身邊，逼得你不能拒絕。所以五老星對你的處理也是很無奈，不能辭退你，你的功勞太大，辭退你難免有卸磨殺驢、過河拆橋的嫌疑。但也不能重用你，因爲重用你，你可能做大做強，威脅五老星的地位。所以就很尷尬，就只能讓你做箇中將，到處跑，讓你不上不下，限制你的影響力。但只要你加入我的陣營，鐵拳卡普將會有相應的地位。”
“你認爲我參軍是爲了地位麼？”卡普不屑地說道。
卡普很有名，因爲三十八年前，他打敗了當時最強的海賊團。雖然是他和羅傑合作一起打敗的，但海軍不可能宣傳羅傑，就只宣傳卡普。
但問題是卡普是個草莽，如此巨大的功績就很尷尬。高級天龍人總不能真的讓一個可能威脅自己的草莽上位。
卡普是有實打實的聲望，是可以讓大多數草莽心服口服。這是戰國、赤犬不能比的，他們兩個實力雖然很強，但草莽不見得就服他們，因爲他們兩個沒有拿得出手的驚天成績，一個大家都自嘆不如的成績。
赤犬後來殺了白鬍子，也沒卡普出名。畢竟在頂上之戰，海軍那麼多高手都在，要是打不贏才奇怪，打贏了是理所當然。
但卡普的情況不一樣，三十八年前神之谷，洛克斯海賊團如日中天，卡普在巨大的劣勢之下逆風翻盤，把整個洛克斯海賊團都打散了，不是赤犬可以比的。
海軍英雄，只此一家。
“你當然不在意，但這是在浪費自己的聲望，也是浪費世界的時間。天予不取反受其害，你有機會做更多事情，卻不去做，對不起天下，也是害人害己。”王路飛也是一個高帽子扣下去。
卡普是第一次聽有人這麼說，天予不取反受其害？這是什麼道理？“你根本就不知道真相。當年的情況很複雜，你不懂。”他說道。
“不就是你和羅傑兩人一起合作麼？海軍自然不能宣傳海賊王的功績，所以才說是你單獨打敗了洛克斯，將你稱爲海軍英雄。”“真相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真的有了聲望，就應該好好利用，而不是白白浪費。如果你加入新海軍，必然會有大量低級天龍人追隨，我們可以迅速壯大。”
“低級天龍人？你在說什麼？”顯然卡普不理解低級天龍人這種說法。
“就是字面的意思。天龍人分吉祥物天龍人，高級天龍人，中極天龍人，低級天龍人，這些都是高於普通老百姓的存在，區分的方法就是血統。二十個開創世界政府的家族和五老星肯定是高級天龍人，還有各地父傳子、子傳孫的商人、政客是中級天龍人。最後負責實際事務工作的人就是低級天龍人。這很容易理解吧，雖然除了那些穿隔離服的人會自稱天龍人之外，沒人自稱天龍人，但其實真正控制世界的人也是天龍人。而天龍人的奴隸制，不過是投名狀罷了。”
卡普的表情很嚴肅，他沒想到自己一把年紀，竟然會被分類成天龍人。他自然是不承認的：“我可不是天龍人。”
“不承認也無所謂，重要的是你可以團結很多海軍士兵。”王路飛說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加入我們。我們一起改造這個世界，你願意麼？”
“如果說我不願意，不但不願意，還要阻止你，你會怎麼辦？”卡普覺得對方有些太誇張了，無法認可對方的理想，也無法認可對方的想法。
“那是你自己的損失。本來你可以名留青史，如果放棄，自己承擔後果。”
“我不認爲會有損失。”卡普說道。
王路飛可惜地說道：“你的聲望總會有削弱的一天，到時候被反攻倒算，希望你也不會後悔。看你不爽的高級天龍人很多，現在不碰你不代表以後也不碰你。”
“……”卡普皺眉，對方什麼意思？是不是知道什麼？
王路飛確實知道情報，他可不只是在海賊內部有間諜，在海軍內部也有很多間諜。
新海軍已經建立，通過秘密結社的方法在舊海軍中傳播思想，隨時準備以下克上。當然王路飛不準備做以下克上這麼低端的事情，而是構建自己的體系，準備脫離舊海軍，形成一方勢力。
通過情報得知，有不少人說卡普的壞話。高級天龍人不想承認一個草莽成爲海軍英雄，所以他們在等機會，等卡普老了，就會弄死他，然後潑髒水。他們要告訴草莽，出界的代價。
草莽就應該有草莽的樣子，別太囂張了。
“你的名聲已經起來了，不利用名聲鞏固地位，最終會被名聲所累。因爲名聲不只是引來追隨者，也會引來敵人。你的敵人很狡猾，很卑鄙，超出你的想象。你不用名聲增強自己的勢力，最終就要獨自面對這些卑鄙者，下場可想而知。”
卡普的表情越來越嚴肅，這些事情他沒有考慮過。他本不屑去考慮卑鄙者的想法，但王路飛紅果果地提出來，就不得不思考了。
他也見多識廣，很清楚對方說的一點也沒錯，都說到點子上了。他在海軍這麼多年，得罪的海賊和海軍不計其數，一旦他老去，也只能隱居起來了，甚至需要改頭換面，下場不會比羅傑更好。
但自己躲起來了，自己的學生、家人、朋友怎麼辦？卑鄙者是不能用下限去思考的，他們沒有下限。
天予不取反受其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