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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銀時而言,龜派氣功的誘惑真的太大了,完全無法抗拒,可惜他黑化不了。那杜蘭就不能教,這是原則問題。
“我只教反派,這是原則問題,就好像你們這些武士哪怕被迫放下了手中的劍,卻不願意放下心中的劍一樣。”杜蘭說道:“等到什麼時候,你放下了心中之劍,真正地黑化,我就可以傳授給你龜派氣功。”
銀時發現對方是認真的,這個男人真的是想要傳授黑化的人:“啊啊,沒興趣了,我先回去了。”
銀時帶着新八和神樂離開。新八很奇怪,覺得銀時放棄得太快了。
銀時當然不是放棄了,而是躲在了街角監視。
“怎麼了,不回家麼?我肚子餓了。”神樂表示又沒有工作,銀時這是幹什麼?
“這個傢伙有些危險,我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麼目的。”銀時發現杜蘭是真的要讓人變壞墮落,所以爲了保護新八,決定跟蹤。
新八也立刻嚴肅起來,選擇相信銀時。
很快杜蘭就帶着寧次出門,直接去往了貧民窟,指着一個紅衣墨鏡的流浪漢說道:“觀察那個廢材大叔,等會兒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杜蘭對寧次說道。
他們現在就好像是在做動物觀察一樣,在貧民窟裡觀察madao。
“他好像是武士出生,雖然落魄了,但依舊沒有放棄自己的武士身份,他的心中還有武士魂。”寧次觀察了一下,發現這位廢材大叔雖然落魄,但精神氣很不錯,依舊是個武士。
“還有麼?看看周圍的人。”杜蘭說道。
觀察了一下,寧次沒發現特別的現象,就說道:“很正常啊,沒什麼不同。”
“那是因爲你站在了武士的立場去觀察,你嘗試一下站在普通人的角度觀察。”杜蘭指引道。
可惜寧次依舊沒什麼發現,只能無奈搖頭。
“哎。”杜蘭說道:“那我告訴你把,就算是落魄武士,周圍的普通人一樣會害怕。哪怕廢材已經落魄成這樣,普通人還是繞着走,不敢上去砰砰給他兩腳。”
寧次無語了,
現在他相信杜蘭真的是壞人,這不就是欺負弱小麼?看人家落魄,就要給他兩腳,這不是落井下石麼?這也太壞了,簡直壞得冒煙了。
“你還是不懂啊。”杜蘭感慨道。
“我是不懂,這些事情和我打敗宗家有什麼關係?”寧次皺眉問道。
“我看到你心中對宗家的畏懼,就好像是普通人對武士的畏懼一樣。這是階級產生的一種無形的壓迫,你雖然口口聲聲說要打破宗家的限制,可在你內心卻認爲自己做不到。”“就和普通人一樣,看到落魄武士,也不敢直視對方。因爲對方依舊是個武士,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徵招,恢復地位。只有當他徹底失去武士的頭銜,成爲一個落魄的普通流浪漢,普通人才會過去給他兩腳。”
杜蘭就是要向寧次證明一下階級的可怕。
普通人面對武士,哪怕是落魄武士都不敢平視。因爲只要是有武士的身份,就是比平民高貴,因爲有了這個身份,纔有資格上升。
身份,是配不配。廢材,是能不能。
有了身份,纔有資格做很多事情。有身份,有能力,那地位自然提升。如果沒身份,有能力,就不能提升。
就和魏晉的九品中正制一樣,不是上流三品,沒資格做大做強。下三品,再有能力,最多也就是個寒門,寒門難出貴子。
也好像駕照一樣,有駕照就算買不起車,但等以後有車就能上路。而沒有駕照的人,肯定是不能開車上路的。
“人,並不只是看才能,更要看身份和儀表。”杜蘭說道:“你想要打敗宗家,但日向宗家其實只是一個階級的具現,你打敗了宗家不等於打敗了階級。你所厭惡的一切還會繼續存在,所以你應該做得是打破階級,是要讓普通人也有勇氣上去給武士兩腳。”
“……”日向寧次傻眼了,心想自己難道不是被宗家壓迫,而是被階級壓迫?可他難道不是和宗家一個階級麼?
就算都是貴族,也是有上三品、中三品、下三品的分類的。宗家就是上三品,分家也就是下三品,宗家對分家是有階級壓迫的。
這就是身份。
雖然頒佈了廢刀令,但武士這個階級其實並沒有消失,很多武士放下了劍拿起了筆,依舊掌握這個國家的方方面面。
百姓依舊沒有資格參與進去,所以不管是變革幕府,還是對抗天人,都是武士的遊戲,和百姓沒有什麼關係。
有武士的身份,淪落爲廢材這只是個人際遇的問題。如果沒有武士身份,那就根本沒有資格參與到國家大事之中。
這就和士大夫差不多,在舊社會,很多有錢人會購買員外郎的職位,其實就是購買士大夫的身份。因爲正規途徑獲得士大夫的身份是很難的,一個富農如果想要成爲士大夫,首先要讀私塾,得到推薦之後,考童生,秀才,舉人,貢士,進士。考到秀才就算是士大夫階級,可以見官不跪。
有錢人實在是沒辦法通過科舉提升自己,那就買個員外郎,沒有實權,但有士大夫的身份。
這個身份在階級社會裡是最重要的,沒有身份很多事情都不允許做,也不能做,就算再有才華也無用武之地。
武士國度也是一樣,想要成爲武士,就花錢去劍道館進修,學好了成爲低級武士,想要進一步上進,就進城給大家族打工,說不定可以得到賞識。如果武士沒有去大家族工作,那就成爲了浪人,就是擁有武士身份,但從事其他職業的人。
至於廢刀令,表面上雖然廢掉了武士。可是這套人才選拔機制其實沒有消失。鄉下的劍道館依舊活躍,依舊是地方人才提升的方法之一。大城市裡劍道館換成了其他學校,選拔方式其實差不多。
“武士名義上消失了, 可其實人才選拔的制度沒有改變,那麼武士的幽靈依舊會在這個國家上空飄蕩。”“在你的世界也是一樣的,打破階級,不建立人才選拔渠道,分家打敗宗家也只是夢幻泡影。”
杜蘭這些言論對於武士,對於貴族而言絕對是大大的反派。因爲他要消滅得是貴族賴以爲生的特權身份,要讓他們和普通人一起競爭。
眼下普通人根本沒資格加入競爭的舞臺,所以必須打破武士的身份,將所有貴族捲入一場狂潮之中。
當然不是說武士都是壞人,像銀時、新八這樣的武士就很有使命感,也很優秀。可惜再優秀的武士也無法抵擋時代的車輪,武士這個制度就是在壓制國家的潛能。
真正優秀的武士會意識到這點,最後選擇站在百姓這邊,幫助百姓一起衝破身份的限制,幫助百姓走上新時代的舞臺。
“寧次啊,你要做的就是團結力量,只有如此,才能徹底打敗宗家,改變木葉村腐朽的一面。”杜蘭這個時候確實就是反派,一個讓貴族戰慄的大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