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卡再次遇到了杜蘭,這已經是第三次了,每次杜蘭的身份都不一樣,第一次是火烈國密探,第二次是家庭教師, 第三次是神奇動物園園長。總是莫名其妙,又情理之中。
自己想要成爲訓練師,似乎是不能繞開杜蘭了。
“這不是神通的同伴麼?怎麼?終於領悟神通是靠不住的,還是要靠神奇動物麼?那你來的正好,我們現在正在舉辦訓練師課程,你要不要加入?”杜蘭說道。
索卡本來是想要加入的, 可現在猶豫了, 因爲他並不喜歡杜蘭的爲人,這個大人根本不可靠。看不穿杜蘭到底想幹什麼, 但可以確定他並不關心和平和未來。
“你有一種錯位的正義感,你不是神通,也不是御術師,雖然是南極王子,但也只是照顧一羣老弱病殘,但你依舊認爲自己有責任爲拯救世界付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但你又會懷疑自己的力量是不是有效,面對同伴的強大戰力,你會有點小自卑。”杜蘭說道。
索卡心想不用這麼直接吧?忍不住說道:“我從來不否認自己的弱小,不用你說。”
“我不得不說實話,因爲我是專業的人生導師,職業就是讓年輕人認清自我,獲得力量。所以你只能找我,在其他地方你最多也就是成爲一個頂尖的戰士,而在這裡你可以比肩神明。”杜蘭表示自己是神靈的批發商,只要真誠地做他的弟子,那誰都可以成爲神靈。
“怎麼可能。”索卡說道:“而且神靈太多也不是好事, 要是神靈打起來,天下就完蛋了。”
“你只看到了力量破壞的一面,沒看到力量建設的一面,如果神靈全部自己生產,自己勞動,就能生產大量的資源。而且你之所以擔心力量的破壞,主要還是你沒有力量,作爲一個弱者,自然會擔心超越自己控制的力量。但等到你也獲得力量之後,就不會再擔心這擔心那了,你也會從力量本身的角度思考問題。”杜蘭說道。
索卡並不覺得從弱者的角度思考有什麼問題,畢竟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弱者。
“這不是索卡麼?”傑走過來,他們認識。
其實太子也認識索卡,所以他躲起來了,他擔心對方認出自己。
“傑?”索卡他們和傑一開始相處還是很愉快的,
因爲一同抗擊火烈國侵略,可後來傑試圖毀掉大壩摧毀平民的村子,神通他們就不能認可了,所以最後很不愉快。沒想到在永固城重逢。
傑看了看左右, 尋找卡塔拉。他這種行爲很危險, 因爲看中主角的女朋友可是會死的。想要和主角做情敵,要麼主動退出,要麼就是直接嗝屁,沒有第三條路走。當然還有另一種情況,就是女主角被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黃毛娶走,和主角、配角沒任何關係。
沒看到卡塔拉,傑問道:“怎麼只有你,其他人呢。”
“我們被人襲擊了,所以暫時躲了起來。”索卡說道,雖然傑不折手段的復仇行爲不受他們認可,但傑應該不會出賣神通。
“是麼,那你怎麼會到這裡?”傑很好奇索卡爲什麼會來到神奇動物園。
“我看到了訓練師的廣告。”
傑一聽就理解了,他也知道索卡和自己一樣只是普通人,都尋找力量。“那你可以和我們一起訓練。”
暗中的太子一聽頓時額頭冒汗,一旦和索卡見面,那他的身份可就曝光了,就沒法在永固城呆了。不行,他得回去告訴王叔,準備跑路才行。立刻回茶館。
索卡卻還在猶豫,畢竟杜蘭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很不好。
“成爲訓練師確實是普通人變強的途徑,像我們這些不會御術的人,只能依靠外力。神奇動物就是我們最好的夥伴。”傑已經體驗過變強的感覺,所以推薦索卡也成爲訓練師。
“你這傢伙該不會想要用神奇動物去襲擊火烈國的平民吧?”索卡忍不住問道。
傑一聽就不樂意了,說道:“對對,你們清高,就我是壞人,就我不分青紅皁白。”“你們生活在南極,所以火烈國沒有駐軍,只是搶走了你們的財富就走了。可是我的家鄉在土強國,火烈國這些強盜不但搶劫,還住在我家裡,鳩佔鵲巢,難道還不允許我打掃房間裡的蟑螂老鼠麼?”
“他們是人。”
“他們殺死我家人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的家人也是人?”傑憤怒地說道。
“那是士兵殺的,村子裡只有火烈國的普通人。”索卡說道:“如果我們也殺普通人,那和火烈國的人又有什麼不同?”
“別混淆概念了,土強國的普通人可沒住在別人家裡,住在搶來的房子裡的人根本就不是普通人,都是強盜。”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兩對眼睛噴出火花來。
南極那環境只有水善族的人能住,通過捕魚和航海,他們就能生活。火烈國的人是不可能住在那地方的,所以只是搶一波就跑。但土強國土地肥沃,適於居住,不但搶劫還要佔領下來,情況確實不同。
“其實我覺得傑說的有道理,土地的所有權是屬於土強國的,土地上的一切都可以由他們定義,他們說火烈國的入侵者是蟑螂老鼠也沒什麼問題。”杜蘭表示傑現在是自己的弟子,做老師的得支持一下才行。
索卡瞪着杜蘭,完全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這種垃圾大人的話根本沒有意義。顯然杜蘭之前承認自己雙標,已經無法再建立大人的威信了。
“他們也是人,總之我們和火烈國的不同就在於我們不會濫殺無辜,這是我們的底線。如果我們也和火烈國的行爲一樣,那我們又有什麼正當性?”索卡認爲正當性比所有權重要:“如果沒有正當性,大家一樣只是爲了土地的所有權而戰鬥,那麼誰強就應該聽誰的,土地就應該屬於誰。但如果有了正當性,我們就不應該以武力爲標準,而是以正義爲標準。只有正義才能團結大家,而不是你爲你的土地,我爲我的土地,他爲他的土地,如果只是爲了各自的土地,那我們根本無法團結。”
南極王子也不是吃素的, 索卡知道自己武力不高,所以走智謀路線,提出了以有道伐無道纔是最重要的,光是一根筋地進行武力反擊沒有意義。他們要做的是和火烈國區分,不能成爲第二個火烈國,這樣纔有反侵略的正當性,而不是一味地追求所有權。格局一下就打開了。
“他說的也有道理。”杜蘭立刻雙標,表示索卡聲音大,所以他說的也有道理。
索卡看杜蘭那左右橫跳的樣子,心想果然是個無恥的大人。
傑表示聽不懂,沒受過教育,有代溝了。南極雖然也很慘,但至少索卡村子裡還有一羣老人傳授孩子知識。而傑很小的時候就東躲西藏,參加反抗軍,根本沒學習的條件,他的同夥都是差不多年紀的文盲。難道爲土地戰鬥和爲正義戰鬥不一樣麼?
一樣又不一樣,爲土地戰鬥只能團結失去土地的人,爲正義戰鬥能團結所有擁有和想擁有正當利益的人。前者只是眼前小利,搶完分完就結束了。後者是一套分配關係,可以不斷運行下去,不斷吸納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