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黃裳的話,衆人紛紛一愣,蕭遠山率先回過神,大笑一聲,“師傅的事就是弟子的事!師傅要對付此人,弟子自然也要出手!”
蕭遠山大笑一聲,雙掌向着掃地僧拍去,掃地僧雙手合十,身上浮現了一層金黃色的氣牆,擋住了蕭遠山的掌力。
“無形化有形?”李秋水等人同時驚呼一聲。
天山童姥冷笑道,“好一個慕容小子,當年便是以你的天分最高,想不到你居然已經到了此等境界,居然能將無形真氣化爲有形之物!”
“果然!”黃裳笑了笑,“你也達到了這種境界。黃某終於可以全力出手,放手一搏了,哈哈哈!”
黃裳大笑着,身上涌出了一層青氣,環繞着他的身體,看起來有些陰森。
天山童姥幾人頓時駭然失色,居然又是一個將無形真氣化爲有形之物的高手?
呂隱嘴角浮現了一絲微笑,黃裳果然是重信重義之人。
今日,應該將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吧!
黃裳不愧爲九陰真經的創造者,掃地僧不愧爲天龍世界裡的bug存在。
雖然呂隱並不知道無形真氣化爲有形指的是什麼,但是看天山童姥等人的表情,他也心知,兩人的武功已經到了驚世駭俗的境界。
黃裳身上青光閃耀,掃地僧渾身佛光普照,黃裳率先出手,身影一晃,已然到他背後,又是一記摧心掌!
面對黃裳,掃地僧可不像面對其餘人那樣無動於衷,後腳微撤,拳指已經揮出,以少林寺拳腳隔開,旋身一記豹尾腳踢向黃裳腹部。
接着兩人拳、掌、鉤、爪源源而出,衝、推、栽、切、劈、挑、頂、架、撐、穿等手法紛呈,沉穩如象踞虎蹲,迅捷如鷹搏兔脫,招式變化問渾無跡象可尋,一連二十幾招打出,一氣呵成,的是名匠風範。
李秋水等人看的愕然,有些駭然,少林寺諸僧也是面色驚愕,想不到兩人的武功已經到了此等境界!
武林羣雄更是大呼出聲,紛紛攘攘,此趟少林寺之行,實在是不虛此行!
饒是黃裳武功高強,但是掃地僧也是變化之速,趨避若神,黃裳二十幾記摧心掌也盡數走了空,嘖嘖連聲,直感匪夷所思,只感覺這掃地僧實在是厲害,隱居多年,將無形真氣化爲了有形之物,本以爲可以打遍天下無敵手,卻不想今日遇到了勁敵。
掃地僧身形飄動,避實擊虛,只避開黃裳的摧心掌,以少林韋陀掌對應,鬥至五十餘招,兩人盡皆凝攝心神,只感覺對方實在是厲害無比,若非自己身法如電,倒要吃上三拳兩腳,只怕未必能撐下來。
黃裳清嘯一聲,沖天而起,雙腳迅捷無倫地連踢掃地僧胸、肩、頭臉,掃地僧頭面微仰,掌劈爪鉤,以龍爪手霎時間還了十六招。
黃裳十六腿無功,身子摹然倒折,頭下腳上一記摧心掌拍到,這一招端的詭異之極。
在李秋水等人眼中,黃裳十六腿踢出,已然成強弩之末,非飄身後掠不可,殊不料他這十六記精妙絕倫的腿法乃是虛招,全力卻放在這一掌上,直感匪夷所思,暗下嘖嘖稱奇。
掃地僧全力應付黃裳這十六腿,已然蟬精竭慮,黃裳一掌拍至,正是他舊力方斷,新力未生之際,欲待閃避。
掃地僧心中讚歎,已然不及,只得深吸一口氣,兩掌上舉,砰的一聲,黃裳驀感他掌上力道極是渾厚,身子倒翻出去,空中連折三個斜鬥,化解掌力。
掃地僧亦感寒氣浸骨,霎時間如置身冰雪中,驀地一股熱氣從丹田涌起,洶涌激盪,頃刻間將寒毒化盡。
兩人同時倒退,卻不知兩人這一下毫無虛假的內息碰撞,空氣似乎都發生了彎曲,衆人不由得倒退了出去!
呂隱心中暗思,這兩人的內力其實都未必強於自己,但是爲何自己卻不能將無形真氣化爲有形之物呢?
他想起了當日掃地僧的話,武學一途,若是境界不足,只怕是武功馭人,而非是人馭武功了,反而是捨本逐末。
呂隱心中瞭然,自己並沒有掃地僧那大徹大悟的感悟,也沒有黃裳那四十年隱居的心境,是以,他無法將內力的威力全部激發出來。
黃裳如鬼魅般疾飄而上,喝道:“再接一掌。”一掌直拍向掃地僧胸膛,只聽砰的一聲,掃地僧一掌推出,兩掌相撞,各自退出三步。
“厲害!”天山童姥暗歎一聲,“慕容小賊和這位,已然已經達到了師傅的境界。”
“你不出手嗎?”李秋水問了天山童姥一聲,也不待她回答,又再度說道,“當年慕容龍城化名逍遙子,收我等四人爲徒,本來大弟子屯軍天山,二弟子坐鎮中原,三弟子深入西夏,四弟子嫁入慕容世家,輔佐世子。只要大宋江山震動,或有內憂外患,慕容氏便可乘勢而起,逐鹿中原。”
“只可惜,事與願違!”李滄海也開口了,“大師姐與姐姐爲了無崖子師兄而糾纏不休,我嫁給小師弟,可惜,無崖子師兄和小妹之間卻也有感情糾葛,以至於讓慕容龍城的佈置失效。”
“唉!當年他數次陷害無崖子師兄,後來更是因爲這件事撇下了我母子二人,假死避世。一開始,我還以爲他真的死掉了,後來卻想到,此人集合逍遙派與慕容家武學,若不散功,如何那麼輕易死掉?破開他的墳墓,方纔得知他乃是假死避世。”
李滄海嘆了一口氣,對着李秋水和天山童姥微微一拱手,“與無崖子師兄的感情糾葛,這一點,小妹未曾稟明,還望師姐和姐姐見諒。”
天山童姥和李秋水對視一眼,同時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李滄海轉頭看了呂隱一眼,頓了頓,“小妹現在已經不知該如何是好,是否要殺死呂隱,小妹也拿不定主意!只感覺這世界上似乎沒什麼值得留戀的了,唉!”
“若呂隱不死,屆時再說吧!”天山童姥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看向了黃裳和掃地僧的戰鬥。
黃裳腳下一飄,行雲流水般遊走起來,並不急於進招,他近來武功實臻化境,已毋需一招一式拆解,只消窺準對手弱點,便可一舉奏功。
掃地僧心下凜然,腳下雖不邁動,卻不斷變換身形,知他不發則已,一發必是雷霆般一擊,自己雖然如今武功達到化境,但是黃裳卻不輸與自己,實無把握克敵制勝。
兩人一如虎踞,一如鷹旋,盞茶工夫尚未交上一招,武功較低的人不免興致大減,武功高的卻無不凜然心驚,但見黃裳雖在遊走不停間,周身上下一氣貫串,手、腳、眼所對處無不是對方空門所在,只消避得稍遲剎那,便難當他雷霆一擊。
黃裳身形飄動,掃地僧也連變身形,他隱居少林寺多年,無事便精研佛法武功,實已到了化神返虛,若有若無之境,黃裳遊走雖快,尋其暇隙,他只略略掉換身形,便防範得天衣無縫,他動作雖小,卻處於守勢,所耗心智實較黃裳爲大。
黃裳忽爾厲嘯一聲,如虎嘯林岡,震得遠處樹葉籟籟而落。掃地僧不甘示弱,雙手合十,口誦佛號,兩股聲音於空中激盪。
霎時間,衆人彷彿置身錢塘江邊,觀看那如山涌蕩的大潮,功力弱的已感頭暈心跳,忙撕下衣襟塞住耳朵。
兩人口中聲音不斷,空中直如驚濤駭浪,洶涌澎湃,兩股嘯聲雜合一處,亦不分勝負。
黃裳驀地裡一掠攻上,電光石火間連發二十幾記九陰白骨爪,攻勢凌厲狠辣,卻盡是虛招,意在誘掃地僧出手,露出破綻。
掃地僧掌指倏動,欲以龍爪手破其九陰白骨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