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萌動17

一路行程下來,我已經進入了遼河平原而準備度過第一條河流了。

雖然總體的速度並不算快,但我倒也沒有閒着,而是有空就研讀一下關於羅氏家族內部的情報彙總。

作爲炙手可熱的外盟和助力,無論是羅允孝的手下,還是遼城本家之中,給我通風報信或者暗通曲款的人,實在也有不少的。

比如羅藩的權力架構,還殘留着某種古典的軍事民主色彩

所謂家臣中最重要的職位,無疑是內宰以降的三管六典,比如公令、上尹、管領;司馬、司戎、司御、司閣、司慄、計隸等,雖然名字大有復古之風,但大致職責比同國中的州郡官,基本都是上三卿的身份;

再加上傳奏、協調內外,代官之首的司丞和副手國造;負責分藩各支和宗族的大斷事;以及由家主任命的,五到七位兼職或不兼職的家老,構成諸侯大藩位於居城中樞的權利頂層和核心圈子。

大小事務和重要的職位,一般都在這個層面組成的內藩會議上,決定下來。

如果實在爭執過大而不能決定的話,那藩主還可以決定召開,更多世臣、分藩以及城主以上代官,參加的擴大會議。

因此,如果藩主足夠強勢的話,那就是說一不二的一言堂,但若是藩主年少難孚衆望的話,那就很容易被年長的臣屬給架空起來。

而在地方,

卿上三等,大夫五中,下士有三;構成了藩家最基本的品秩和階級,也是當任代官,或是出爲世臣、分藩,最基本的出身和資格。

就像是世臣之中最底層的邑夫,或是代官之末的鄉社長和市(鎮)首,乃至大地頭和莊長,也就是後世中下水準的地主富紳什麼的;

他們也被稱爲藩士,擁有最基本的品階,擁有普通國人之上些許特權;

因爲藩家一旦有所徵召,本人就至少要帶着兩到三名,武裝齊全的正丁和同樣數量的輔卒,響應參入就近的軍伍,以供宗主本家差遣。

這種制度之下,在前朝在安東立土開藩的初期,對於鼓勵臣下和國人勇於開拓,發揮了重要的作用。

安東北部的許多中小諸侯和藩家,就是從當初的私家開拓屯圍,給逐漸發展起來。

但是沿襲到現今,就不免有些動員效率低下、資源浪費和內耗嚴重,地方尾大不掉,等積重難還的弊端;乃至成爲這些延邊諸侯內部關係錯綜複雜,卻又爭鬥不休的重要歷史遺留問題了。

因此,前任藩主羅湛基,這纔有了藉助戰勝宿敵的大勢和威望,外援引淮東鎮爲助力和觸因,內以重訂各家之盟爲契機,一鼓作氣推動羅氏本家各方面革新汰舊,將逐項權柄和資源,從地方慢慢收歸上來的盤算和計劃。

只可惜,來自本家之中的反彈和抵制,也是相當的激烈,甚至在他身邊直接釀成了激變。

而在臨時紮營處的小沙河河畔,一條水流平緩的淺淺支系裡,已經盡是水花歡騰的身影了。

跳進冰涼清澈的河水裡,洗去一身的汗流浹背的燥熱與塵垢,無疑是行軍過程中,難得的享受。

他們已經是第四批輪換過來練兵的人馬了,按照主戰營團的老兵和新卒三比一,防戍營團的老兵和新卒五比一的配比,以團、隊爲單位從海路坐船輪換過來的。

只可惜,他們這批補充兵來了之後,別說是練手的戰事,就連像樣點的敵手,都沒有撞見過。

倒是各種流竄於道路的,形形色色的難民和諸侯家打散潰兵,臨時轉職的流匪什麼的,收拾了不少。

待到他們一一洗刷乾淨風塵與積垢,火頭營裡準備好的戰地吃食,也裝載柳條大筐裡挑着分送過來。

卻不是常見的大餅或是蒸饅頭,而是在火上烤過的粘糕和豆包,還有帶鹹味的粿條,都是就地取材的當地風味吃食;

許多人就這麼赤着膀子席地而坐,熱乎乎的吃在肚子裡,頓時覺得長途行軍而被裝具勒束的,已經疲憊麻痹的身子頓然泛活起來。

然後,還有更多的東西被分發了下來,

遼西松山堡的糧臺,剛剛從海路得到一批的吃食物件,又轉運了過來。

因此按照人頭,每個士兵都分到了一小包的幹脯蜜餞,有的是江南特色的桃幹,杏實,李子、烏梅和金橘片;有的是嶺外出產的橄欖條和幹鳳梨、芒片、木莓、鹽葡萄,乃至北地風味的柿餅、蜜棗、山楂、沙果、海棠脯,

甚至還有的蜜果、糖藕、瓜糖等異端產品。主要都是高甜或是重鹽,既有熱量也能提神的產物。

士官們和軍官們則是清一色糖水浸漬的果子罐頭

而在萬里之遙的印度洋外海,別號肥孔的小孔特里諾亞,也隨着一隻船隊踏上了東歸的路程。

今次之後,他可是與過往的一切,就此劃清界限,也徹底放棄了過往熟悉的一切。

若不是那些人實在太過咄咄逼人,根本不給他絲毫轉機和出路,他又何苦放下在大夏的現成基業,徹底的拐騙裹捲了天竺分社,在南海的絕大多數資源和財富。

孤注一擲的組成這支龐大的船團東奔而去呢。

畢竟,他所效力的派系已經失勢了,那位一貫庇佑和照應他的宇文家長輩,也在來自伊都新任總長的侵軋下自身難保。

在這個時候,自己卻傻乎乎的帶着偌大的功勞和業績回去,想要報效一個好價錢,爲自己謀取更多的便利和好處。

卻沒想到因此捲入了激烈的權力鬥爭與侵軋的漩渦當中,那些佔了上風的政敵和對手,自然不會輕易坐視,他帶來這麼一大筆功勞和業績,成爲已經被打壓下去的老牌勢力,死灰復燃甚至鹹魚翻身的轉機和楔子。

是以,一頭霧水還搞不清楚狀況的肥孔,就成了衆矢之的眼中釘和打擊對象;但是更讓他失望和寒心的是,那些和自己一個派系的昔日上司和同僚,將他帶來的好處和資源作爲自保和妥協的籌碼,而紛紛出賣給了對方。

只是爲了換取一個比較體面的退場或是下臺的結局。而不是恥辱的被人流放到東天竺的山區去充作苦役,或是下到大獄裡等待不可測的命運

於是,就連他自己改名換姓的事情,都被深挖了出來,而變成居心叵測的憑據之一,而能夠證明和幫助他的人,卻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甚至反戈一擊。

是以,那些人乘機坐實了罪狀,將他身爲聖脈後裔的最後一點憑仗和家名,都給剝奪掉了。

然後,試圖用一個個精心包裝的謊言和讓人心存僥倖的假象,慢慢的將他手中單獨掌握的渠道和資源,給慢慢的壓榨出來。

然而,他這些年在海外經營了好些屬於自己的勢力,在當地也有不少千絲萬縷的淵源和受益者,多少透露了些風聲出來。

因此,這成爲了以清帳爲名,已經被軟禁起來的他,在正式抓捕下獄之前,一不做二不休僞造多份重要文書,搶先一步帶着親信和重要的賬冊,利用僞造的身份穿關越卡,一路南下出逃的最後生機。

然後,他冒充了分社的特權的代表,而帶走了港口中的大部分船隻和貨物,還有沿途大量被他坑蒙拐騙上船,形形色色的工匠和技師;學徒與奴婢。

既然要破門出逃,那就極盡所能對剩下的唯一選擇,最大限度的投其所好了。至少,他知道對方格外喜歡和歡迎什麼。

望着漸漸消失的青灰色海岸線,他甚至會有一種預感,

今後很長一段時間,或者說剩下的時光和歲月裡,他將無緣再踏上這片熟悉的土地了。

船上還有少許麻煩和雜音,主要是一些意外被捲進這次出奔事件中來的隨船人員。

比如從遠海和域外遠道而來的,某些不同膚色的番商和旅客,他們就相當於意外的添頭和不確定因素;爲了保密和安全起見,就只能暫且對不住,等到了地方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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