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兄,條件已經談完,只要你帶來總督大人招撫的詔令,我們就撫後絕對奉行總督大人的命令。看天色,唐兄今天恐怕是趕不到瓊山縣了,不如在此休憩一晚如何?”王克彬笑着說道。
“敢不受命?在下還沒有逛遍白燕城,正好想深入地感受一下澳洲國的風情,非常樂意在這裡休息一晚上!”唐安還想繼續觀察這夥澳洲人建立的城市。
“那就這樣吧,我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就告辭了,這兩位護衛就是唐兄的導遊,一切需要都可以找他們解決,唐兄還滿意嗎?”王克彬掏出一支銀殼懷錶,看了看時間,指着身後的兩位嚴肅的護衛說道。
“非常感謝你們的安排,這樣很好,你們有事就去忙吧。”唐安躬身做揖道,看着兩人回禮之後匆匆向着會客廳那邊的去了。
瓊州知府唐安看着眼前的白燕城及附近高高的煙囪林立着,好像是一片稀疏的樹林,煙囪口冒出大片黑乎乎的煙霧,儘管海風很快就把這些煙霧吹散,可整個白燕城區域還是都瀰漫着一股煙塵味,使他的鼻子感到了不適,還打了兩個噴嚏。
城中時不時的可以聽到尖銳的汽笛聲響起,初次聽見這樣的聲音時還嚇了唐安一跳,不過現在他也習慣了。一座高高的鐘塔,似乎有三丈來高,矗立在一個小小的廣場上,粗大的指針不停地轉動,給城中的居民們指明瞭時辰,真是很方便的東西。
白燕城的街道全部都用那種水泥鋪成,乾淨整潔,位於城市最中心地區的街道寬達五丈,城市的其它道路一般都有2丈來寬,路中間還有一條矮小的灌木帶,使得眼睛很是舒服,中間是給大車、馬車之類的大型車子通過,兩旁則是給人步行用的。
唐安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道路兩邊的車流、人流發現不同,他們都是靠右行駛、走動,因此顯得井井有條,路上很久很久也沒有發生碰撞事件。人流車流密集的十字路口還有一些穿着藍色衣服的人在指揮,這真是一個值得佩服的地方,澳洲人居然連這樣的細小之處都管理到,看來他們實行的法家的手段,唐安如此想到。
唐安看着身後的兩位護衛和嚮導,他們一臉嚴肅不苟言笑,只要自己不向他們發問,他們都是滿口沉默,完全不像瓊山的百姓見到自己戰戰兢兢的銀子,看來自己的瓊州知府的官職對他們可是一點影響力也沒有,唐安心中很是不愉。不過這兩人是時首領和王首領安排下來的,不好質問他們,我就不信這裡的每一個明朝人都對我的身份無視。
一身緋色的四品官服穿在身上的唐安來到了一名在街上溜達的假短毛前,看着他還在看着鐘樓,好像沒有瞧見一位知府大人來到了眼前。唐安有些怒氣積聚在胸口,嚴肅的問道:“你是哪裡人氏?居然見到本知府還不下跪?”
那人衣飾精美,看來是個富商,轉過頭來,仔細瞧了瞧唐安身上的官府,隨意做了一個揖,腰都沒有彎起,還漫不經心的回答:“瓊州府只有一位知府大人,你就是那位唐大人了?”
“混賬!見到知府大人還不下跪!你有功名在身?”唐安見到此人並不是一般的泥腿子,居然還知道自己的名諱,但是如此輕視自己確實不能容忍,怒火沖天而起,越燒越旺。
“小民羅成臨高南寶鄉人氏,是沒有功名在身上,不過我卻是不會給你下跪。”那人還是不急不緩地說道。
“豈有此理!民見官要下跪是天經地義之事,你等居然還振振有詞。”唐安真是火冒三丈,轉頭對着身邊的兩位導遊兼護衛說道,“請兩位將此人押下,投入大獄!”說道大獄,唐安又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在大獄裡的遭遇,那時心中滿是絕望,出獄後尤其痛恨這段遭遇,恨不得把眼前的這位刁民秋後問斬纔好。
兩名護衛對視一眼,其中較高的護衛有力地說道:“唐大人,我們白燕城已經廢除跪禮,跪不跪由自己說了算,只要某人自己不想跪下,別人也不能強迫他人下跪,就算我們的首長也沒有強令他人下跪的舉動,所以此人說的有理。”
街上的人流也多,這場突兀爭執很是引人注目,許多街上的人圍了上來。明朝人也有圍觀喜好看熱鬧的本性,看熱鬧的人越發多了起來,議論聲也是嗡嗡地響個不停,有些聲音還傳入唐安的耳裡。
“這個傢伙當我們是那些鄉下的泥腿子了,那些傢伙才見官就下跪咧。”
“嘖嘖,四品文官服,看樣子是個知府大人。不過他可能不清楚我們白燕城早就廢除了跪禮了吧。”
“澳洲來的首長就是愛民如子呀,一來就廢除這個專門體現官員們高高在上的模樣的縟節,真是幾千年來的頭一回。”
“嘿嘿,現在就是叫我回到白燕城以外的地方,我還真不太適應,那裡見到一個小小的吏員都可以叫你下跪,真是不習慣了呀。”
“你們這些沒見識的傢伙,我聽說那些西洋人見到自己的國王都不要下跪,只要躬身就可以,就是作揖一樣,最多隻要跪一條腿,那些海外的國家就是這樣,澳洲首長們來自海外,當然也是一樣不要求下跪了!”
“兄弟,真是佩服你的見識呀,敢問你的大名,我們等會一起去吃個酒如何?”
“好說好說,在下孔乙。”
唐安的臉色越來越黑,像是塗了一層鍋底,憤憤然離開了這個人擠人的地方,兩名護衛依然沉默地跟在其後。
“這個臨高鬼地方,以後再也不能來了,官員的體統到了這裡一點都沒有了,居然不叫這些草民下跪,真是不可理喻。”唐安腦子裡被憤怒的情緒左右,胡亂地四處遊走,直到被護衛提示,這裡的地區不對外人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