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內此時叫做東京,歷史名城,位越南境內紅河三角洲西北部,坐落在紅河右岸和紅河與墩河的匯流處,無論是從河內南方到北方,還是從內地到沿海均是必經之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擁有北方最大的河港,北方交通樞紐。
城市地處亞熱帶,因臨近海洋(北部灣),氣候宜人,四季如春,降雨豐富,花木繁茂,百花盛開,素有“百花春城”之稱。河內是一座擁有1000多年曆史的古城,從公元11世紀起就是越南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
河內始建於公元621年,爲中國唐朝交州總管府(後爲安南都護府)轄下的宋平縣,是當時越南北部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許多朝代都曾把這裡作爲京城,城市名稱多次更改,先後稱爲東郡、東京、中都、上京、北城等。1831年,阮朝的明命帝定此地爲陪都,見城市環抱於紅河大堤之內,遂改稱爲“河內”,一直沿用到今天。
河內分爲內城和外城兩部分,內城又分禁城、皇城和京城3部分。皇帝、后妃及其子孫、河內侍從居住的地方稱禁城;環繞禁城的是皇城,是朝臣、官吏的辦事機構所在地;皇城之外的街坊、集市、居民區是京城。皇城內御苑園林,景色秀麗,紫城內樓臺殿閣,金碧輝煌,京城內寶塔高聳,寺廟林立。
威嚴的大殿內正在進行一次早朝,22歲的皇帝黎神宗木然的坐在最高出,雙眼茫然的看着下面的大臣們下跪,一個站立着的人影迎着從大殿門透進來的光線,顯得特別刺眼,有氣無力的說道,“平身”。身邊的老太監大聲重複了皇帝的話語,稀稀拉拉的起身聲響起了一片。
年輕的皇帝雙眼中閃過了兩朵火焰,不過它們很快就消失不見了,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殿中幾個官職很低的小官奏報了幾樁無關痛癢的小事之後,老太監沒等皇帝吩咐,按照往日的情況,直接高聲叫道,“無事退朝”。
官員們紛紛退下,慢慢的走出了大殿,大部分官員非常明顯的全都圍繞在一個人身邊,模樣很是乖巧的說着奉承的話。這些大臣們沒有走遠,加上有些官員們大聲的說着話,有些話就隱隱的傳到了依舊沒有起身的,皇帝的耳中,讓他怒火中燒,不過很快被他強壓下去了。
“輕都王,聽說您最近太操心國事了,睡得不好,這讓下官好生擔心。”
“就是,王爺,您可是朝廷的支柱呀,還請不要太勞累了!”
……
“多謝各位同僚的關心,只是有些太過於用心政務罷了,沒什麼事情,哈哈。”鄭梉那硬朗的聲音傳了很遠很遠,在大殿門口這樣大聲說話有些失儀,不過周圍的人在意這一點,像是很熟悉這樣了。
皇帝還是坐在考究的龍椅上,一動也不動像是發呆了一般,不過他的心中卻是波濤洶涌,很不平靜。老太監等了很有一會兒了,看見皇帝還是沒有動身,直接伸手拍向了皇帝的肩膀,說着,“陛下,該會宮了,已經下朝很久了,老奴還沒有吃早飯哩!”
“喔,已經下朝了呀,那好,回宮喝酒去吧。這樣的早朝一點意思都沒有,朕還沒醒來就結束了呀。”肩膀被連續的拍着,皇帝從思考着走了出來,一臉興奮的吐出了一句,終於從龍椅上站起身子來了。
回到寢宮,皇帝直接喝起酒來,像是不醉不罷休一樣,終於在喝了一壺酒之後,倒在了椅子上,像是睡了過去,惹得留在其身邊服侍的太監嘴角一撇,顯得很是不屑。不過年輕的皇帝黎維祺拿沉睡的表面下是怎樣的思潮起伏,一刻也沒有停止。
黎維祺深深的記得10年前的那一幕,可怕的遭遇降臨在當時的皇帝黎敬宗身上。那年是萬曆四十七年,也就是1619年,權臣平安王鄭鬆脅迫黎敬宗自縊而死,並擁立敬宗長子黎維祺爲帝,是爲黎神宗。
當時只有12歲的黎維祺被嚇壞了,父皇黎敬宗不知爲什麼事情惡了鄭鬆,這個大逆不道的賊子竟然用了一種他稱爲“被自殺”的手段殺了父皇。當時黎維祺就在鄭鬆旁邊,父皇那泛着鐵青而又蒼白的臉色,幾乎要突出眼眶的雙眼,長長的舌頭給他留下不可磨滅的恐懼。
從此以後黎維祺對鄭鬆抱有深深的恐懼,這種懼意遠遠在他對鄭鬆的仇恨之上,不過幸好那個老傢伙在1623年的時候死掉了,這才讓黎維祺鬆了一口氣。後來,黎維祺知道了他父皇的死因(其實越南只有國王,他不能稱自己爲皇帝,不過連越南自己人的史書上都這樣稱,可見他們的臉皮又多厚)。
鄭鬆曾不斷與越南的前朝——莫朝發生戰爭,並與莫敬典互有勝負。但莫敬典於1580年病逝後,莫朝的勢力急劇衰落。鄭鬆趁機於1591年大舉北伐,次年攻克升龍,先後殺死莫朝皇帝莫茂洽、莫全。鄭鬆因此於1599年被後黎世宗授予“平安王”的爵位,據守升龍。
1619年,後黎敬宗與鄭鬆之子鄭椿合謀,計劃殺死鄭鬆奪回皇權。但這一圖謀最終被鄭鬆發現。鄭鬆脅迫黎敬宗自縊而死,並擁立後黎神宗爲帝。割據廣南一帶的阮福源因此宣佈與鄭氏斷絕一切關係,從而導致越南國內北鄭南阮的局面出現。
父皇過於心急了,黎維祺這樣想道,鄭鬆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傢伙,此人在軍事政治上的才能在國內是數一數二的,他的勢力在國內可謂根深蒂固,而且佈下的眼線衆多,扳倒他要萬分謹慎纔是。如果父皇成功了的話,自己也不用受鄭鬆他的兒子的氣了,真是可惜呀,黎維祺嘆道。
鄭鬆死了也有6年了,可是他在朝廷裡留下來的勢力不但沒有萎縮,還越發的增長了,其功勞大部分是鄭梉帶來的。這個傢伙心機深層,狡猾如狐,鄭家的實力在他的手中日益膨脹,鄭家的門人子弟們深深的遍佈軍政兩界。
就是鄭梉使得自己現在的處境竟然還比父皇要惡劣,如同一個木偶泥胎,大臣們也從來沒有徵求過自己對朝政的意見,一切都聽從鄭梉的意見,他們奏摺也是先一步送到平都王府上。
有了父皇的血的教訓在前,黎維祺不得不日日裝出一副縱情歡樂的模樣,幾乎天天酗酒,不然自己很有可能落得和父皇一個下場。這樣的日子何時是一個頭呀,黎維祺在這10年裡,心中早就想好了自己一旦掌權就如何處罰鄭家的方法,足足有好幾百種不重樣的!
何時纔是我重新奪權的機會呀,它怎麼還不來呢!朕黎維祺,黎朝第十八代皇帝向天發誓,一旦朕重掌朝政,一定好好吸取先祖好酒色,行暴政,大興土木,使得民衆困苦,士卒疲勞而導致皇權旁落的教訓,努力治國,是百姓安居樂業。
天上的太陽發出的光芒漸漸明亮起來,天空中寥寥的幾片白絮狀的雲朵飄蕩着,天象依舊平靜,黎維祺心中無比失望,幾乎要破口大罵,這老天一點都不配合自己,史書上不是說帝皇之身可以和上天進行天人感應的嗎?
此時此刻對老天很失望的黎維祺還不知道,他重振越南皇權的一線曙光已經由一羣澳洲人帶來了。至於曙光能夠變成讓他掌握朝政的機會,還是消失不見,讓他繼續沉浸在黑暗的禁城理,他對此也是無能爲力的。畢竟現在的他可以說是毫無力量,不能參與進可以這個決定越南走向的遊戲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