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
雨化田輕扯繮繩,停下了馬匹,微微擡手,止住隊伍前行。
“督主!”
馬進良等人瞬間策馬上前,神情冷峻,眼底露出殺機。
馬進良冷冷說道:“督主小心,此人身上有殺氣,應當來者不善,讓屬下去解決!”
後方的西廠番子和錦衣衛不算頂尖好手,但也發現了不對勁,紛紛聚攏上前,將雨化田護在中間。
就連陸小鳳三人臉上也浮現了一絲凝重,傅紅雪的手下意識地撫上刀柄,這是察覺到危險的預兆。
“好強的劍意!”
花滿樓皺眉道:“擁有如此恐怖的劍意,此人應當在江湖上名氣不弱,但有名的劍客當中,似乎並沒有這一號人物,此人的劍意很古怪,充滿了殺氣。”
陸小鳳手中摺扇輕輕擺動,眯着眼沉思片刻,說道:“從行頭上看,此人應該不屬於任何門派,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獨來獨往的刺客,再加上如此強的劍意和殺氣,我想起一個人……”
花滿樓白了他一眼:“少賣關子,說。”
陸小鳳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道:“此人應當是西北一帶的有名殺手,燕十三。此人修行的是家傳劍法‘奪命十三劍’,這奪命十三劍也算得上是一門一流的劍法,可惜燕家祖上並沒有什麼出名的劍客,唯獨到了燕十三這一代,天資卓絕,在十七歲時就已將奪命十三劍修煉到大成,在西北華山一帶,闖出過不小的威名,被人稱爲‘奪命劍客’。今年他應該快三十歲了,劍意也變得更強了。”
“燕十三?”
聞言,衆人都是眉頭輕皺,議論紛紛,顯然未曾聽過這個名字。
唯有雨化田,有些詫異地看了眼陸小鳳,道:“不愧是陸小鳳,果然見多識廣,這天下可還有你不認識的人?”
陸小鳳謙遜一笑,語氣卻十分篤定驕傲:“公公謬讚了,主要在下閒着沒事就喜歡瞎跑,所以見識過不少地方的武林豪傑,其他王朝不敢說,但在這大明,可能還真沒有我陸小鳳不知道的人!”
“呵呵。”
雨化田輕輕一笑,也沒有反駁,轉過身,策馬往前迎去。
“督主?”
馬進良等人連忙開口,倒不是擔心雨化田,而是他們身爲下屬,如果事事都需要雨化田親自動手,會顯得他們很沒用。
“沒事,你們在此等候,不用跟來。”
雨化田擺擺手,視線依舊盯着前方。
他能感覺到,燕十三,是爲自己來的。
正好他也想試試,自己的‘奪命十三劍’,和燕十三有何不同!
說罷,雨化田策馬緩步向前走去。
驕陽似火,大漠內不知何時颳起了陣陣秋風,遠處幾道馬蹄聲響起,又來了幾個湊熱鬧的江湖人,發現這邊的情況以後,皆是駐足觀望。
有人回頭望了一眼,眉頭不由微微蹙起:
“那不是華山派的掌門嶽不羣嗎?他也來了?”
“真是他!還有那美婦,應當是他的夫人,甯中則,當年在西嶽一帶,有華山玉女之稱,無雙無對,寧氏一劍,讓無數風流豪傑爲之傾倒,這嶽不羣娶了她,不知羨煞多少人!”
“呃……這是重點嗎?重點是,他來想幹什麼?華山派一向不喜歡湊熱鬧,但此刻嶽不羣帶人前來,難道還對這寶藏有想法不成?”
“說的也是。”
人羣低聲議論,但目光卻依舊緊緊盯着前方大漠中那兩道身影。
馬進良等人聽見聲音,也回頭看了一眼,眉頭也是稍稍一蹙。
繼學勇眼眸微眯,道:“據說督主之前喬裝爲江湖劍客來龍門關時,在青山鎮那邊,殺了兩個人,其中一人正是這嶽不羣的大弟子令狐沖,他此刻前來,會不會是……”
馬進良眼底閃過一絲寒光,冷冷道:“暫時不用管他,不論他因何而來,如果敢在後面搞什麼小動作,定讓他華山派上下,雞犬不留!”
馬進良並未掩飾自己的聲音,甚至特意說的大聲一些,確保後面看熱鬧的江湖人士都能聽見。
當聽見這霸道的話語,不少江湖人臉色皆是微微一變,但以朝廷的實力,還真有資格說這種話,不過此言不是針對他們,因此衆人皆下意識地轉頭,看向剛到場中的嶽不羣,準備瞧瞧他會有何反應。
此言雖未指名道姓,但誰都看得出來,就是在說岳不羣。
迎着衆人的目光,此時就連甯中則的臉色都有些不大好看,可反觀嶽不羣,卻依舊平淡如水,甚至還謙遜有禮地與幾個認識的人打招呼,就跟沒聽見馬進良所言似的。
原本以爲又會又一場熱鬧看的人羣見狀,皆是有些失望,同時心中也有些敬佩。
不愧是有‘君子劍’之稱的嶽不羣啊,這份隱忍和涵養,當真是不凡!
但沒人發現的是,此刻嶽不羣雖表面宛如謙謙君子,但在那寬大的袖袍之下,一雙白淨的手掌,已經死死攢成了拳頭,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屈辱和怨毒,若有若無的殺氣在他周身流轉。
甯中則似是察覺到什麼,有些擔憂地握住他的左臂。
嶽不羣深吸口氣,拳頭緩緩鬆開,笑着拍了拍甯中則的玉手,低聲道:“沒事。”
說完,他繼續擡頭,與諸多江湖人一樣,看向遠處的戰場,眼底深處的寒意一直未曾消失。
…
萬衆矚目之下,雨化田緩緩來到黑衣劍客對面百米開外,緩緩停了下來。
並非雨化田不敢繼續靠前,而是座下的馬匹好似察覺到了危機,到了這裡,不論雨化田如何驅使,都不願再往前走了。
雨化田無奈,只能拍了拍馬頭,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一句:“無用。”
不過以他的身份,還不至於跟一匹馬過不去,當下從馬背上飄然起身,落在了道路中間,擡頭看向對面的黑衣劍客,眼眸微眯:
“本座知道你的身份,燕十三。”
“只是本座有些不太明白,以你的性格,應該不至於做這種蠢事纔對,你應該知道,攔本座的路,失敗的後果是什麼。”
陽光下,燕十三聞聲略微擡起了頭,露出一張充滿孤寂的臉。
是的,孤寂這個詞,第一次用來形容一個人的長相,但卻絲毫不顯突兀。
身爲一個浪子,或是殺手,是不論如何都無法用孤寂來形容的,但此刻雨化田在燕十三臉上,看到的的確只有這種情緒。
而燕十三那一席黑色,還有他手中的黑鞘長劍,象徵的則是悲傷、不詳和死亡!
這個人,似乎生來就是如此矛盾。
“知道,朝廷西廠廠公,雨化田。”
燕十三開口,聲音低沉但不沙啞,給人一種如在耳畔之感。
雨化田微微蹙眉:“既然知道本座的身份,爲何要來送死?”
“有人出錢,讓我殺你,但這並不是我來找你的主要原因。”
燕十三說着,緩緩舉起手中的黑鞘長劍,然後緩緩拔出。
這把劍比尋常的劍要長些許,約有三尺七的樣子,整體呈青黑色,甚至連劍柄都是黑的,他似乎鍾愛這個顏色。
燕十三打量着手裡的劍,低聲道:“我活着,本就與死了沒什麼區別,可是我死之前還有一心願未了,我要去找一個人,殺了他,證明我自己,燕十三就是燕十三,而不是誰的影子。”
雨化田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眸微眯,道:“既然如此,你不去找他,爲何來找本座?”
燕十三眼底浮現一絲遺憾和冷漠,似是嘆息般說道:
“因爲我知道,以我的實力,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我不想在這個時候死在他手裡。對他而言,這個時候的我,也只是他的諸多挑戰者之一,就算死在他的劍下,也沒人會記得我,這會讓我死不瞑目。”
“剛好,這個時候有人請我殺你,我就來了。”
“以公公的身份,就算死在你的手裡,世人也會記得燕十三這個名字,而不是什麼奪命劍客,或者是誰的影子。”
此言一出,雨化田的目光瞬間冷了下來:
“你不想死在他手裡,所以拿本座來當你揚名的踏腳石?你可有想過,等你死了,本座會將你列入朝廷反賊,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到時候你的名聲或許會比活着還臭!”
“無所謂了,只要不被當成他的影子。”
燕十三微微搖頭,隨後舉起手中長劍,執手一禮,道:“我這柄劍,在匣中藏了快二十年了,之前所遇之敵,沒一個人有資格做我對手,但我又沒把握去挑戰他,所以一直想找個人稱稱斤兩。公公身居高位,前天夜裡一戰,又佈局一舉圍殺數千武林高手,名滿江湖,不知公公可否賜教一下?”
雨化田見此,當下不在言語,腰間倚天劍陡然出鞘,宛如清水蛟龍,銀光刺眼。
與此同時,一股極強的劍意也自他身上緩緩騰起。
“好劍!”
望着雨化田手中的劍,燕十三忍不住讚了一聲,道:
“據說前天雨夜一戰,峨眉派的滅絕師太也死在了公公手中,這柄劍,應當就是峨眉派的倚天劍吧?”
雨化田漠然道:“你覺得本座仗劍之利?本座可以換一把劍。”
“不必!”
燕十三搖頭:“能死在倚天劍下,未嘗不是一種榮幸。只是,公公的劍道,爲何有些熟悉?”
燕十三感受着雨化田身上騰起的劍意,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因爲,本座與你修行的劍法一樣,都是燕家的‘奪命十三劍’。”
雨化田說完,不等燕十三有所反應,身形一閃,倚天劍寒芒驟現,人未至,劍氣已經來到燕十三近前。
這一劍,赫然正是奪命十三劍的第一劍——劍出封喉!
燕十三本以爲雨化田是在說笑,見狀瞳孔一縮,眼底浮現一絲震驚和不解,但此時也容不得他去思索雨化田如何會使他燕家的奪命十三劍,下意識地拔劍一斬。
第二式——青峰割面!
奪命十三劍的核心就是如此,十三劍,每一個招式,都只有進攻,沒有防守。
而且,由於長久以來未曾遇見過對手養成的習慣,燕十三對自己也十分自信,在他的世界中,同樣只有進攻。
只是這次他突然忽略了,他遇見的對手不一樣……
“叮——”
一道清脆的劍鳴交擊音,兩股殺伐劍氣破風擴散,明明沒有任何力量外泄,卻讓得後方數千人羣,都感覺到刻骨的涼意,彷彿這熾熱大漠,在這一瞬間入了冬。
與此同時,兩兵相交,燕十三瞬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剛想收力後退,一道凌厲無匹的劍意便以更快的速度,撲面涌來,燕十三渾身汗毛倒豎,跟着就感覺胸口一沉,整個人瞬間爆退,在厚實的道路上踏出一排深深的腳印。
一劍出,雨化田也大概摸清了燕十三的實力,他沒有繼續出劍,而是就這樣站在原地,望着對面一臉震驚、疑惑的燕十三。
“你……你爲何會我燕家劍法?”
燕十三震驚過後,看着雨化田,忍不住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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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察覺到,雨化田除了劍意中摻雜了一些其他的東西,劍法招式,與他幾乎一模一樣,奪命十三劍的熟練程度,絲毫不弱於他!
雨化田淡淡道:“本座身爲西廠督主,朝廷三品重臣,監察天下,想要學習一些武林絕學,這並不困難。”
燕十三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他並未聽說過‘奪命十三劍’在江湖上流傳過,也不知道雨化田說的是真是假。
但不論如何,雨化田也會奪命十三劍,此事他已經可以確定了,沒必要再去糾結來歷。
反而,對於奪命十三劍,他比任何人都要熟悉,他就不相信,在自己的家傳武學上,自己會輸給雨化田!
燕十三深吸口氣,正色道:“我能感覺出來,公公的劍意中,還有其他的劍法,公公可以用其他劍招與我交手,我不想佔公公的便宜。”
雨化田微微搖頭:“不必,剛好我也想看看,你的奪命十三劍,與本座有何不同。對了,你應該領悟出第十四劍了吧,可以施展出來,讓本座見識一下。”
此言一出,燕十三不由一怔,隨即瞪大眼睛,緊盯着雨化田:“公公也覺得,十三劍後面,還有第十四劍?!”
雨化田也愣了下,他本以爲燕十三既然此刻就已經開始決定要找謝曉峰決鬥了,那麼就算沒有領悟出第十四劍,應該也開始考慮了,沒想到他竟然連第十四劍是否存在,都還不確定。
回過神來,雨化田淡笑一聲,道:“不僅有第十四劍,還有第十五劍。”
“第十五劍……”
燕十三低聲喃喃,眼中閃爍着熾熱的光彩,然後看向雨化田:“公公已經領悟出了第十四劍和第十五劍?!”
“沒有。”
雨化田搖頭:“我只學全十三劍,第十四劍,只是有個初步的設想,正準備與你試試。”
燕十三目光火熱,深深點頭,道:“好,如果公公真的可以領悟出第十四劍,那麼能死在第十四劍之下,也是在下的榮幸。”
“公公,請!”
話音落下,燕十三身上的氣勢驀然變了,消瘦高挑的身形如鋒芒畢露的利刃,食指扣劍,銳利的目光緊盯着雨化田,其間熾熱、期待、忐忑種種神色,不一而足。
朝聞道,夕死可矣!
雨化田也緩緩握緊了手中倚天劍,動作看似不緊不慢,實則乾淨利落無懈可擊,冰涼刺骨的殺意,伴隨着鋒銳劍意,從他身上迸發。
這一刻,雙方的劍勢都攀升到了最巔峰!
後方無數雙眼睛,都死死盯着這場即將爆發的戰鬥。
“這恐怕是一場僅次於十大劍客之下的巔峰劍道之戰!”
陸小鳳神情凝重,出聲說道。
傅紅雪握緊了手中刀柄,此刻這兩人身上的劍意,讓他都感覺到了威脅。
其餘人亦表情凝重,緊緊注視着場中,無人開口打破這沉凝的氣氛。
“呼呼……”
風聲越來越大,天空中風雲變幻,看起來似要變天了。
“嗆——”
終於,燕十三出劍了。
他知道,在兩人修習同一門劍法的情況下,誰先出劍,誰就會先露破綻,讓對手找到最合適的破招方式,因此兩人一直在聚勢,尋找對方的破綻,遲遲未曾動手。
可他等不及了!
他想看看,雨化田能否從此戰中第十四劍,他很想看看那傳說中的第十四劍,究竟會有多麼可怕!
頃刻間,身隨劍走,劍隨氣走。
三尺青鋒疾掠之間,宛如蒼龍吐息,就連下方的厚實道路都出現了一條往前蔓延的筆直細線。
十三劍第八式——流光轉逝!
雨化田距離尚有三尺,就感覺鋒芒直刺雙眼,劍氣鋪面而來,刺骨生寒,可他神色依舊平靜,僅是略微擡手,第二劍‘迴風奪月’就已施展而出。
鋒銳劍意攜滿天黃沙,回身直刺,落在燕十三的劍氣之間。
以點破面,劍氣頃刻間破裂開來。
但與此同時,燕十三身形扭轉,竟是在劍氣徹底破碎的瞬間,變換了劍法。
劍柄在腕部輕輕一彈,犀利如毒蛇的劍氣再現,瞬間破掉了雨化田的劍意,直刺咽喉。
第四式——挫腕彈劍!
第一式——劍出封喉!
在‘流光轉逝’之間,燕十三竟然頃刻間變化了兩劍,也就是說,‘流光轉逝’只是掩飾,而他真正的殺招,是隱藏在‘流光轉逝’後面的兩劍!
雨化田眼底露出一絲驚豔之色,不愧是燕家第一位將奪命十三劍修煉至巔峰的劍客,這份劍道造詣,果真不凡!
不過雨化田經過系統灌輸,奪命十三劍同樣已經修煉至圓滿境界,加上宗師級別的感應力,他的反應同樣不慢。
在燕十三的劍即將刺入咽喉之時,雨化田一步退出,再次直刺!
第七劍——退步返燕!
“轟——”
兩柄劍尖精準地對擊在一起,但傳出的卻不是劍器交鳴的聲響,而是一道宛如旱地驚雷的轟鳴巨震。
兩道強大的劍氣撞擊,四周空氣肉眼可見的出現一絲扭曲,滿天塵土飛揚,將兩人的身影籠罩不見。
下一秒,圍觀衆人還未反應過來,塵霧當中便是響起了“叮叮噹噹——”的金鐵交鳴聲。
兩道身影翩若游龍,在塵霧中不斷移動,每一劍的交擊,必然帶起一陣飛塵,宛如龍捲風在道路中央席捲,而那兩道身影,就在龍捲風中央瘋狂廝殺。
短短几劍的交手,此時兩人都已經摸清對方的劍術造詣,因此就是單純的出招、破招,比拼的就是誰的韌性更強,誰最先露出破綻,誰就死!
此言並不誇張,劍客間的交手,往往一個失手,就是分生死的時刻。
儘管此刻雨化田對燕十三抱有些許欣賞,並不是很想殺他;而燕十三在知道雨化田準備領悟第十四劍劍的時候,就已經將此行的任務拋之腦後,對雨化田也沒有了殺意。
可是由於奪命十三劍的可怕攻擊性,生死已經由不得他們,只能各安天命了!
後方觀戰的人羣,就算看不清兩人的身形,可也能從那密不透風的劍鳴聲中,感受到其間蘊含的恐怖危機,個個神情緊張,都想知道這場決鬥,誰會更勝一籌。
“呼呼——”
風聲越來越淒厲,狂嘯不止,逐漸帶起漫天黃沙。
衆人此刻的目光都聚集在兩人交戰中心,起初還以爲是由於兩人交手帶起的劍氣餘波導致,但黃沙愈來愈密集,漸漸的有人察覺到不對勁。
“不好!”
有人回頭一看,當即大驚失色。
只見遠處的天空,不知何時變得陰沉下來,一道道高達百丈,寬逾十來丈的恐怖龍捲風,在其中醞釀,席捲四方。
密密麻麻的飛沙被捲起,遮天蔽日,宛如末日來臨!
“是大漠的黑沙暴!”
陸小鳳瞳孔一縮,喝道:“吹過來了,這裡不能待了,快走!”
話音未落,他已然施展輕功‘鳳舞九天’,一手抓一個,帶着花滿樓和傅紅雪飛速往後退去。
“我自己會走,放開!”
傅紅雪感覺他夾着自己的姿勢有些羞恥,頗爲惱怒地推開他,但也沒有繼續停留,朝着陸小鳳的方向追去。
他雖然性子孤傲,但也不是傻子。
從那龍捲風當中,他感覺到了一股極其恐怖的危機感,這種感覺比場中決鬥那兩人帶給他的危機還要強烈。
這種大自然的力量,絕非人力所能抵擋!
“大檔頭,我們怎麼辦?”
看見陸小鳳等人撤走,西廠和錦衣衛衆人也心生不安,紛紛將目光投向馬進良。
馬進良眉頭緊皺,望着遠處那逐漸逼近的龍捲風,心中也有些緊張。
沉思片刻,他咬牙道:“我們也撤,等風暴結束再進來!”
“可是督主他?”
繼學勇看向前方的塵霧之中,此刻那兩人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危險到來,依舊在瘋狂地死戰。
馬進良擺手道:“你帶人先走,本座留下來等督主!”
繼學勇臉色難看,可此刻若是不走,只怕這數千人,都要交代在這裡,反而督主武功已臻化境,或許能安全撤走。
念及此,繼學勇咬咬牙,喝道:“撤!”
說罷, 立刻帶人往龍捲風襲來的相反方向迅速退去,唯有馬進良和丁修站在原地未動。
馬進良看向丁修,皺眉道:“你不走?”
丁修扛着苗刀,對遠處狂嘯的末日場景視而不見,目光依舊盯着前方塵霧中的戰場,聞言懶洋洋地道:“放心,小小黑沙暴,還要不了我的命。”
馬進良聞言,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多了一絲認同,也不再多說了。
隨着西廠和錦衣衛退走,後方不少武林人士也不敢多待,紛紛開始逃走。
可也並非所有人都是如此。
有人看到這恐怖的場景,非但不懼,反而瞬間想起了關於大白上國寶藏的那句歇語,當下眼底浮現出熾熱而瘋狂的神色,竟是主動朝着那風暴方向奔去。
“來甲飛旋龍,沙海獻神門!”
“預言成真了,寶藏要出世了!”
“哈哈哈!”
“寶藏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
馬進良和丁修望着那羣瘋魔的武林人士,眼底露出一絲譏諷。
馬進良冷笑道:“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世上總不缺這樣的傻子。”
“這樣的傻子多點纔好,這樣江湖上或許會平靜一些,少死一些無辜之人。”丁修一臉的無所謂,目光依舊緊盯着不遠處的塵霧當中。
馬進良見此,也轉頭望去,眼中不時閃過擔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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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合一,馬上七千字了,看來十四劍得下一章,大漠劇情也快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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