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男人面對着洞口將藍狐的角落圍起來,烏古趁機走向前,藍狐擡起頭疑惑地看着這個走過來的黑壯男人:難道他有什麼事?
烏古擡手打了個手勢,示意她不要做聲,藍狐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女人,你是北邊草原部落的嗎?”烏古邊說邊筆劃着手勢。
“草原?”藍狐只聽懂了草原兩個字,不過她猜測他是在問她是不是草原上的
“不是”藍狐搖了搖頭,用簡短的土著語回答他
“那你是從哪裡來的?”烏古有些疑惑,不是草原上的,可是長得又像草原上的人。
藍狐眨眨眼,一臉無辜地盯着他,繼續搖頭表示聽不懂,難道你讓姐跟你說,姐是從21世紀來的?
烏古看她搖頭不回答,不知道她是聽不懂還是不肯回答,只好繼續問:
“你叫什麼?”
“我叫藍狐”這個可以倒可以說,反正就是個代號。
“藍狐?藍狐,我叫烏古”烏古用手指了指自己,又重複了一遍:“烏古”。
“烏古,你有事?”藍狐有些無聊地翻了個白眼,真想來一句:哥們,快點進入主題吧,現在可不是閒聊的時候啊!
這個山洞裡可是還有另外的三四十個別的部落的人看着呢,以爲幾個男人圍起來就可以了?要是在現代,看到這種情況,說不定早就人去通風報信去了呢!
“藍狐,你懂醫治?”
“懂一點”藍狐輕輕地點了點頭。他們怎麼知道自己懂草藥?難道是自己昨晚上藥的時候被他們看見了?
烏古聽了一臉激動的表情:“你真的懂?”
藍狐有些無奈地睨了他一眼,這男人真囉嗦!自己經常執行危險任務,再加上一起長大的姐妹非常喜歡中醫,所以才認識了一些草藥,一些簡單的外傷處理完全是小意思。
“真是太好了,藍狐,我們首領受傷了,我們想請你幫我們醫治他,我們會回報你的”烏古激動得一把抓住了藍狐的胳膊。
“首領?”藍狐甩開他的手,腦海裡閃過一張英俊剛硬的臉,難道是那個男人?
黑白分明的眼睛轉了轉,計上心來,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又沒有熱武器,要逃出去,有了同盟會更有利。而且那男人之前還幫過她一把,如果不嚴重的話,她倒可以去給治治看。
他們一個個人高馬大的,肌肉發達,武力值絕對是槓槓的,而且他們今天白天的談話中好像也提到過逃跑的事,看來他們也在策劃逃跑。
就說嘛,人類不管是處在什麼階段,哪裡有壓迫哪裡一定就會有反抗,沒道理這些人高馬大又聰明的原始人就願意這樣心甘情願地被人欺壓,過着吃不飽穿不暖還要被隨意打殺的日子啊。
而且他們一跑,這個部落的人就會加強戒備,自己再跑的話,就會很麻煩,所以最好是在他們之前先逃或者跟他們一起逃。
想到這裡,藍狐放下了交叉抱在胸前的手臂,向男人們的方向擡了擡下巴:“好吧,我去看看”。
藍狐同意後,烏古向圍在角落周圍的族人打了個手勢,那些男人都一臉高興和感激地看着藍狐,並迅速向前散開,露出了被他們一直圍坐在中間的男人。
藍狐向那個男人慢慢走過去,棕色的眼睛,英挺的眉毛,高直的鼻子,不薄不厚適中的嘴脣,雖然沒什麼血色,但坐在那裡就給人一種沉穩威嚴的感覺,粗陋的山洞一點也不能掩蓋他全身散發出來的氣勢,整個人令人聯想起森林裡隨時準備撲向獵物的老虎。
圖亞看着向自己走過來的女人,全身都被一些髒髒的泥灰糊得黑黑的,看不清長相,但那雙明亮的眼晴在月光下透出無盡的靈動和智慧,身材勻稱,走過來時帶着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感覺。
“傷口,哪裡?”藍狐靠近男人坐下來,輕聲問道。
“我叫圖亞”,一雙深邃的眸子默默地注視着坐在身邊的女人,圖亞並沒有馬上回答傷口的問題。
藍狐看着男人一臉自己不回答就不動的固執表情,只能扁扁嘴脣,沒好氣地道:“我叫藍狐”。看這樣子,底氣十足,根本不像病重的樣子,應該沒什麼問題。
看着女人活躍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山洞裡其他女人一樣哭哭啼啼的,或者充滿恐慌,真是一個堅強的女人。
“傷口在背上”,說完他轉過身,將上身的獸皮衣脫了下來,露出了一條從左肩到右腰側的長長的刀傷。
就是微弱的月光看清楚傷口後,藍狐倒吸了一口氣,這麼長的刀傷竟然還能在沒有經過任何醫治的情況下,每天像個沒事人一樣在太陽底下勞作,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
而且傷口靠近肩膀部位有些深,越到腰側越淺,傷口深的部位周圍有些紅腫,看來有些發炎了,最好是能消毒清洗,然後縫合,否則很難長擾。
可惜現在是啥條件也沒有,沒有消毒水,沒有針,沒有線,也沒有紗布,只有自己這個被逼上梁山的半調子醫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傷口,嚴重,”藍狐揉了揉眉角。傷口有些發炎了了,雖然有大薊草可以起到止血殺茵作用,但現在沒有針也沒有線,也沒有乾淨的水清洗,真的有點麻煩了。
看她睜着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正在思考着什麼,圖亞眼裡隱晦地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自己的傷有多嚴重,他非常清楚,就算是部落裡的老巫師還活着也不一定能治好,可是她竟然說能治,好像只是缺少什麼,“藍狐,你需要什麼?”
藍狐看着眼前的男人和圍在一邊的幾個男人急切地眼神,沉默了一會,嘴角微微動了動:“燒開的水、針、線或動物筋”。
這些東西要是平時很容易就能弄到,但現在這個時候卻不一定弄得到,藍狐最後只得又加了句:“河水也可以。”
不過,這些都不是她要考慮的,她沒心沒肺地拍了拍手,站了起來:“明天,我,採藥,晚上,醫治”。
藍狐交待完這些後就回到了自己的角落,內傷還沒好,得抓緊時間修煉。
男人們聽了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烏古來回走了幾步,想了想停住腳,看着已經穿好獸皮衣坐在乾草上的圖亞:“首領,水很容易找到,針和動物筋,我們明天天黑時,想辦法去風部落扔骨頭的地方看看,那裡靠近河邊,應該能找到。”
“好,明天清洗身體的時候,找機會去找骨針和動物筋。”說完後,圖亞避開傷口側身輕輕躺了下來,現在要好好休息,保持體力,明天才能爬得起來。
看女人自信的表情,醫治沒有問題,只要順利,自己的傷很快就會好起來了。
他必須儘快好起來,哈圖部落經過上次袁部落的突然襲擊,族人們雖然死了一些,但大部分都被抓走了或者逃跑了,被抓走的族人現在還不知道在袁部落過得怎麼樣,應該也不會過得好。
只有救回族人們,才能打敗袁部落,重建哈圖部落,搶回領地和居住地,這是他做爲哈圖部落首領的責任。
經過一天的隱秘尋找,藍狐挖了好幾個地方終於找到足夠的大薊,幸運的是還挖到了一些柴胡,這個正是現在需要的,那個男人的傷這麼嚴重,縫合之後說不定會發燒。
同時,在這個什麼藥和工具都沒有的原始社會,這些適用的草藥,自己也應該準備些在身上才行。
而男人們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一些小骨刺和動物筋,經過一個小時的打磨,終於做成了骨針,還準備了幾葫蘆河水。
“藍狐,你看看,這些能不能用。”烏古將打磨好的骨針和找到的四五根動物筋一起遞給了藍狐。
藍狐看了看動物筋,試了試韌性,從裡面挑選出兩根合適的用藥草汁擦拭了兩遍放在一邊備用,又用手指摩擦了兩遍骨針,察看了一下是否順滑,同樣用藥草汁來回擦拭了幾遍以達到一定的消毒作用。
然後擡手示意男人們:“你們將這個角落擋住,不要讓任何人過來打擾我。”就開始着手處理圖亞身上的傷口。
圖亞搖了搖越來越暈沉的頭,快速給族人們打了個手勢,然後把獸皮衣脫了,就趴在了乾草上:“你動手吧”。
“疼,忍,烏古按住”清冷的聲音讓人感覺到一絲冷厲,藍狐一臉嚴肅地示意烏古按緊圖亞。
烏古和巴頓立時聽她的吩咐,按住了首領的手和腿。
藍狐割了塊小獸皮沾着水把傷口和傷口周圍清洗了一遍,又用骨針將傷口裡的異物挑出來,用大薊汁液將傷口從頭到尾從淺到深塗抹了一次,最後才用已經用大薊汁液擦拭過的骨針和動物筋慢慢地將傷口縫合起來。
圖亞咬緊牙關,雖然一身的冷汗,但從頭到尾只悶哼了幾聲,最後還是痛暈了過去。
傷口縫完,藍狐將洗乾淨濾乾的大薊草根用石頭碾碎,塗在傷口上,沒有紗布,只能從自己的T恤上割下來兩塊長長的布條,將傷口輕輕包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