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內楊軍一直呆在矮房子裡養傷,沒有冒然的跟男人溝通也沒對外面表示期望,一舉一動都按男人說的,讓坐就坐讓躺就躺,絕不二話。也是這種乖順讓男人放鬆了對楊軍的警惕,第三天進食時楊軍打着手勢讓男人解開綁在手腕上的樹騰,男人考慮了下給他解開了。
揉了揉被綁幾天的手,楊軍擡手接過男人遞來的烤肉,微笑示意謝謝忍着實在不太美味的味道勉強吃了些。
男人皺了皺眉往他手裡塞了碗肉湯,到沒強迫他把剩下的烤肉吃下去。
看手裡不太美觀的陶罐跟聞起來都不太美味的肉湯,楊軍心裡暗自嘆氣,捏着鼻子強灌了半碗,剩下的實在是吃不下了。
慶幸這幾天的相處男人對楊軍的食量有所瞭解,接過碗仰頭把剩於的半碗肉湯灌進肚子裡,用手背抹了下嘴巴低頭大口啃肉。
楊軍默然。雖然語言不通,但這兩天的相處至少讓楊軍對這裡的習性有了一定的瞭解。唯一的調料是鹽,從味道上來說還不是那種精鹽而是粗鹽,楊軍敢發誓他要不是習慣性慢嚼細嚥,他的牙齒能被鹽粒咯掉好幾顆;肉類大多是烤再不及加水煮成肉湯,偶爾的野菜也是用白水煮;用具是粗糙的陶,大多是黑色,深褐色都少;還有就是沒有衛生意識。像剛纔這樣喝楊軍喝剩的肉湯都是小意思,不刷牙不洗臉不洗頭髮不洗澡,明明前一刻才抓過柴火的手下一刻就能抓着烤肉啃。那指甲裡的黑垢往往看的楊軍胃痙攣,所幸不看,心中默唸‘不乾不淨吃了沒病’,強迫自己進食。
他不是不想改變,但一來他的傷沒好沒力氣折騰,二是不想冒然去改變男人的習慣,男人這麼生活到長大,做爲陌生人的他冒冒失失只會讓男人對他越發警惕,畢竟,於之前的情形來看,陌生人是受排斥的;三是想多觀察這個地方這裡的習性,爾後纔好謀定後動。
楊軍不知道自己這麼沉默乖順是對還是不對,但至少男人今天給他鬆了綁不是嗎?雖然只是手,但這麼下去離鬆腳的那天還遠嗎?
眼見男人吃完,楊軍用臉上的表情儘量表露沒有攻擊力的善意,沒敢移動,用手指向草牆下的石缸跟陶罐比劃了半天男人還不懂,楊軍只得就着被綁的腳艱難的移過去,雖然距離短,可就楊軍這種情況來說比萬里長征輕鬆不了多少。移到水缸邊,用乾淨的陶罐舀了半罐水再艱難的往回移。
男人起身取過陶罐,見楊軍移的實在困難,乾脆長臂一撈把人跟陶罐一起帶了回。
楊軍暗自挑眉,從這兩步可以看出男人應該很聰明,只是一直來被生長環境所限止,只要給他開個頭,舉一反三應該不是難事。想通這一點楊軍暗自鬆口氣。
被撈在手臂裡移回原處楊軍也沒生氣,招手讓男人把陶罐放下,取過一塊乾淨的獸皮在陶罐裡搓了搓再擰乾水然後仔細的抹了把臉,感覺臉上舒服多了再擰一次遞給男人,示意照他剛纔的做。
楊軍爲了讓男人學習,剛纔擦臉的動作非常慢也極爲仔細,耳朵根後面都沒放過,男人照着他剛纔的動作做了遍,隨着男人清潔臉部的動作,一直來亂糟糟的及肩捲髮被撥到腦後。
楊軍目瞪口呆。
飽滿的額頭,英挺的劍眉,銳利深邃的眼眸,挺直的鼻樑,還有那豐滿完美的脣形,及剛毅的下巴。
如果他是女人,這會該捂着胸口小鹿亂撞。好吧,就算不是女人他也被眼前人的美色給狠狠震撼到了!相比之下現代什麼型男帥哥男神,簡直弱爆了!
楊軍深呼吸,命令自己冷靜。男人擦完臉遞迴獸皮,楊軍接了放到一邊拉着男人手放到陶罐裡仔細清洗,指甲裡的污垢一個個挑出來,抹了擦乾手笑指自己:“我——楊,軍。”又指向男人:“你——阿狄。”
聽到楊軍叫自己名字,名爲阿狄的男人眼內閃過一絲詫異,不過這絲詫異很快平靜,跟着楊軍念他的名字。
“楊…”雙方用的語言根本不在一個頻率上,楊軍只能一個字一個字的教。“…軍。”,
阿狄盯着楊軍的嘴巴,模仿他的發音:“…樣…羊…楊…”
楊軍眼睛一亮,指着自己的嘴巴:“…軍…軍~~”
有之前成功的案例,‘軍’字的發音阿狄很快便掌握了。可於他來說‘楊軍’這名字太過奇特,怎麼叫怎麼覺彆扭,想了想改了一個字:“阿軍。”
楊軍神情一僵,‘阿軍’這名字不是沒人叫過,可問題那些人叫完全是出於戲謔的態度呀,他是土生土長的南方人皮膚柔白骨架纖瘦,身高雖然是超過1米7可因後來學文科一身的書生氣,再加上緣自母親清秀的面容,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他跟‘軍’字根本不搭邊!爲這名字從小到大沒少被小夥伴們欺負。問他爲什麼取這麼個名字?因爲他有個曾經參過軍的爺爺。“…叫我阿楊吧。”
阿狄到是乖巧。“阿楊。”
互通了名字,楊軍鬆了口氣也不復剛開始時的拘束,指着周邊的東西儘量跟阿狄學他們的語言,無障礙通話還有點遙遠不過是個好的開始。
楊軍小心翼翼熟悉這邊的詞彙,小心翼翼向阿狄表達自己的善意,也小心翼翼的向阿狄表達自己的毫無攻擊性,皇天不負苦心,兩天後腹部的青紫完全散去在楊軍的比劃下,阿狄沉思後給其鬆了腳上的騰條。
看着好不易重獲自由的腳,楊軍深深感嘆了吧。最讓人意識不到的東西或許纔是最重要的,比如空氣,比如水,還有能自由走動。天知道明明雙腿健全卻不能大跨步的禁錮有多痛苦!
“謝謝!”楊軍笑着給阿狄一個大大的笑臉。
被感謝的阿狄眼裡露出抹疑惑。
楊軍怔下想這幾天一個勁的跟阿狄學他們的語言,到沒教過阿狄漢語。指着自己的嘴巴,讓阿狄注意自己的發音:“謝~謝~”比劃着被鬆開能自由走路的雙腳,再指着微笑的臉,儘量表述‘謝謝’這說簡單卻又不簡單的詞彙。
阿狄很聰明舌頭也非常靈巧,很快便找準‘謝謝’的發音,只是眼眸裡的那一絲茫然表示要想他完全理解這詞的意思恐怕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所幸楊軍也不見意,一口吃不成胖子,語言這門課沒有捷徑可走。
細數莫名其妙出現在原始森林,阿狄從虎口毒蛇救下他來到這原始部落已經有五天了。五天來不說各種不方便,單洗澡這塊楊軍已經覺的是忍不可忍。
“阿狄,”楊軍叫住阿狄.“我要洗---澡,”一邊說一邊比劃搓澡的動作又指指水缸,苦惱着該怎麼比劃才更據體。
那廂阿狄已經沉默着把他領出草屋。
楊軍莫名跟出屋子,一路走出部落收穫了數雙好奇眼睛的注視,身後還跟了兩個好奇不已的光屁股小孩。
阿狄把光屁股小孩趕了回去,楊軍嘆氣。不怪別人把他當稀奇物觀賞,相比於只在重點部位裹獸皮的女人跟腰間圍獸皮赤胸的男人,他一身長衣長褲加登山鞋,不論區別明顯的膚色,單這一身穿着就足夠讓人當怪物看了。
若反過來阿狄穿到現代,呵,現實版的泰山,多惹人眼球呀。
在楊軍晃神時阿狄已經把人領到了溪水邊。被水流沖洗的光亮潤滑的鵝卵石在水流下閃着豔麗的光澤,清撤清涼的溪水反射着陽光漂亮的像連人心都能滌淨。
楊軍舒口氣,說實在話,落到這種原始的地方唯一讓人欣慰的就是無污染的環境。感概完,楊軍迫不及待的三兩下扒完衣服脫了登山鞋跳到水裡,剛纔頂着太陽一路來出了層薄汗,再不洗洗他要髒死了!
水底鋪了層厚厚的鵝卵石,隨便楊軍怎麼折騰都不擔心有泥水。比較遺憾的是水位低,遊不起來,不過於現在只想好好洗個澡的楊軍來說這點小遺憾是可以忽略的。撲騰了好一陣把全身上下搓個遍才感覺重新活過來了,什麼叫腋下生風什麼叫靈臺清明,啥穿越啥原始啥語言不通神馬的都是浮雲!
“阿狄~”折騰夠了楊軍也沒望他現在的宿主,招手讓阿狄下水跟他一起享受這一汪清泉。
一直注意周邊安全的阿狄猶豫了下,踩着鵝卵石下了水。清澈的水珠映在阿狄古銅色如同阿波羅神謫的健碩身體上,被水打溼的微赤褐色捲髮貼在腦後越發突出他五官的完美。
楊軍吞口水,活脫脫的美男洗浴圖呀,刺激過頭了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