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茉招手讓流火拿筆來，蘭如便開始畫像。
等蘭如畫完了，蘇茉歪頭看了看，對皇甫瑾道：“瑾哥哥，你看像誰？”
皇甫瑾瞥了一眼，三姨娘眉眼有一點點像那位紫琳夫人，四姨娘的氣質估計更像紫君夫人。
這麼說來，那位情聖沈老爺子爲自己的心上人找了兩個替身？
蘇茉心下冷嗤，陡然間有了幾分鄙視。
真不知道他找了這兩位姨娘，即便是像那位紫君夫人，又能說什麼？
他情深？
哼，真是好笑，方纔還一副不敢看畫像的樣子，難道日常裡不是天天對着有幾分相似的臉嗎？
這就是所謂的移情作用？
那麼九泉之下的紫君夫人不知道是要開心還是要痛哭了。
商量了一些事情，大家各自去休息。
半夜的時候，不知道哪裡傳來了一陣簫音，嗚咽悽楚，又纏綿悱惻，充滿了怨恨。
夜風裡似乎有人在哭，聲音悽婉，哀憐動人，轉而又令人驚懼。
“沈凡空，沈凡空，你這個僞君子，你這個薄情郎……”
女子的聲音如泣如訴，由遠而近，那聲音就好像沒有載體一樣空洞，乾枯，充滿了控訴。
沈凡空猛得睜開眼睛，“紫君！”
他直挺挺地坐着，眼睛瞪得大大地望着黑暗中某一處。
在外面守夜的丫頭瑞青忙端了蠟燭上前，“老爺，您做惡夢了。”
沈凡空這才感覺一頭一身的汗，溼漉漉的，有些難受。
瑞青將燈臺放在一旁的香几上，將牀帳掀起，讓沈老爺子沐浴在燈光下，“老爺要不要打水給您洗洗？”
沈老爺子搖搖頭，摸索了一下，摸到了那副畫軸，“不用了，你退下吧。”
瑞青應了，退下去，卻也不敢睡，就在外間榻上繼續做針線，間或打個盹。
外面那聲音似乎沒了，可能是幻聽，沈老爺子吁了口氣，摸索着那畫軸，緩緩地打開。
雖然畫中人沒了，可他卻似乎還能看得清清楚楚，哪裡起筆，哪裡勾勒，哪裡細描，哪裡修補……
都是他一筆筆繪出來的，融匯了他對她所有所有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