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深秋的河面,夜幕來得並不那麼着急,夕陽在西山垂掛着,碎金子的光芒灑落河面,波光瀲瀲,倒映進了窗內。
映照着她嬌嫩的臉龐,將臉上處子的細小絨毛都清楚的染上一層柔和的淡金色。
塵光在周圍跳躍,布成了她的背景。
他丟下筆,握住她的指尖,漆黑的眸子裡明亮璀璨,情意濃濃,“茉兒,處理完這裡的事情,我們就回去成親好不好。”
到時候只怕也就是出了熱孝期,他不想再等,她是那麼美好,想早一點確立兩人的名分。
他笑自己,聽了嶽楓兒說什麼名分,他想的竟然不是要給茉兒名分,而是想讓茉兒給自己一個名分。
以後若是見了旁人,她會介紹說是皇甫瑾的夫人了。
這樣其他的男人,自然也不能再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了。
蘇茉點點頭,翡翠玉蟾墜子在潔白的耳底輕輕晃動,她將硯臺一推,“好了,快寫吧。”
皇甫瑾筆走游龍,寫得很順,蘇茉便歪着腦袋跟着筆觸看下去。
竟然是寫給皇帝的,內容主要分爲了三塊,第一塊是關於這邊的一些風土人情,涉及到了河道工程等。第二塊就是關於漕幫,希望皇帝能加以籠絡,可以給魏安良封賞之類的。第三便是關於嶽少琛了。他建議不如在嶽少琛如今心灰意冷之際,新帝給他希望,將他提拔回京,這樣他自然感念聖恩,終生效忠了。他還說,如果是等國有戰事才詔令他回京,只怕會讓他有一種朝廷需要他的感覺,反而會心生驕矜。
當然,一切都是對新君的建議,主意自然要陛下親自來定奪。
另外他說了一下沈家的情況以及南澤混入大周的一些人,還需要仔細追蹤,無法立下定論。
看了他的摺子,蘇茉心生感慨,如今的皇甫瑾退去了那層少年輕狂,多了些穩重,就算看似無意的事情,也能處理得非常妥帖。
他是真的長大了,成熟了。
如果早幾年就這樣,那麼先帝也必然不是他的對手。
她幫他把摺子封好,又滴上火漆,拿小印封好,然後放進匣子裡。